言咒師

第五卷:狐之禍 第七章 :清道夫的叛逆(4)叛逆

父母投注自己的全部心血,只是想讓他們的孩子成為另一個自己,或是自己本想成為,卻未能成為的那個人。千載提供閱讀

“想喝什么?可樂還是烏龍茶?”言先生在離開網吧之前,從網吧柜臺旁的冰箱里拿出了不少飲料,而現在,他像是一個攤販似的將飲料遞給了坐在走道階梯上的文雅和兩個狐貳。

狐貳老實不客氣地挑了一瓶烏龍茶,然后看著另一個自己反對的眼神,聳了聳肩道:“怎么了?言肆又不可能在里面下毒。”

“說的沒錯,而且只毒死你們其中一兩個的話,根本什么作用都沒有。”文雅開了一瓶礦泉水,沖著言先生問道:“你剛才說,狐貳準備殺死她自己,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個你應該直接問你身旁兩位,”言先生喝的是他最喜歡的可樂,他打了個滿足的飽嗝,然后坐到狐貳身旁,看著她道:“既然你們的頭兒說她不是你們的私生女,那她那一身標志性的白色狐毛,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老五橫了言先生一眼,很不客氣地從他手里奪過了一瓶運動飲料喝了一大口道:“無所不知的言肆,什么時候需要從別人嘴里得到答案了?”

“你說的沒錯,我當然已經有了我的猜測。”言先生翹起了二郎腿,悠然道:“那只弱得要死的小公主似的白狐,其實也是另一個你吧?是你們為了找到人來代替你們的六妹,而做的一個新嘗試吧?”

狐貳的六身,既不是某種幻術分身,也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實實存在著的,思想共通的六個生命。

想要培養另一個新的分身,也不是說只要念個咒語就可以完成地事。她要從一只普通的狐貍,修煉成狐精。然后從一只連長時間人形都維持不了的年輕一尾,變成呼風喚雨的六尾狐仙。

這一切就像是在養育一個孩子,你投注自己的全部心血,只是想讓他成為另一個你,或是你本想成為,卻未能成為的那個人。

只是,狐貳作為狐族的領,不可能讓人知道自己在培養另一個自己的事實。不然這只新生地狐貳就會成為別有用心的覬覦地對象。所以狐貳們將這第七個自己關在了某個特別的地方,如監禁一般保護了起來。

作為狐族地統治。這種做法或許沒錯。可作為父母。這可就大錯特錯了。

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喜歡被父母過分保護。更別提被關起來了。

因此。當狐璜出現在她地面前。帶給她一個全新地觀念。一個反對自己“父母”地觀念。那簡直可以說和她自己地想法一拍即合。

同時。有了這只新狐貳作為旗幟。狐璜也能讓自己地“清道狐”概念為更多人所接受。讓更多忠誠地黑狐。為自己而戰。

現在地新狐貳還只是一個二尾狐妖。論實力她根本不足以給其他地年長狐貳們添加任何麻煩。但因為狐貳不想被更多地狐妖現這個新生狐貳背叛地事實。這才只在暗處進行調查。

而現在。父母和叛逆地孩子。終于面對面了。

“作為狐貍的皇帝,你最不能忍受地就是背叛。即使背叛你的人就是你自己。”言先生打了一個飽嗝道:“我倒是很想體會一下,被既是自己本身,又是自己女兒地人背叛,是怎樣的感覺。”

“她沒有背叛,她只是有些叛逆而已。”老四看著手里地瓶子呢喃道:“就像你們人類的孩子一樣。”

“狐妖像人類,這件事本身就挺諷刺的,不是么?”言先生笑道:“你們準備怎么做?是殺了她,還是把她再關起來?”

“我們準備重來一次,這一次,我們會一直有人陪在她身邊;這一次,我們不會再讓她誤入歧途。”老五說道:“雖然將她重新培養到現在的程度,又要花去至少三百年的時間,不過這一次,我們不會再犯錯了。“你以為再來一次,你的小寶貝就不會變成一個叛逆少女了?”言先生搖了搖頭道:“相信我,無論再過多少年,孩子都會是孩子,而你,也還會是你。”

“我不在乎,如果失敗了,那我們就再來一次。”老五說道:“總有一天,我們會有一個能代替老六的新狐貳的。”

“說到你們的小六,她現在怎么樣了?”文雅悶聲喝完了一整瓶的白水,才插話道:“好久不見,怪想她的。”

“只要能給我們添麻煩的,文伍你都喜歡。”老四難得地展開了笑顏,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網吧的大門就被推開了。

狐貳里懷里抱著一個用白布包裹起來的東西走了出來,冷冷地說道:“別再寒暄了,事情做完了,我們回家吧!”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探頭往狐貳懷里的包裹望去。

在白布中,一只只有兩個手掌大小,通體純白的幼狐,正蜷成一團,睡得香甜。

“我恨我自己這樣說,不過,老狐貍你小時候長得真可愛。”文雅也不自禁地感嘆道:“比現在好太多了。”

狐貳沒有搭理文雅,只是看著言先生說道:“雖然中間的過程不那么盡如人意,不過我的話還是算數的,我欠你一份情。”

“我的人情債,可不那么容易還哦!”言先生笑著擺了擺手:“替我向沒來的幾位問好。”

狐貳點了點頭,然后和其他兩位一起變成白光飛向天際。

“都不知道說再見,還是一樣沒禮貌。”文雅嘆了口氣:“而且她永遠都記不住,我不喜歡文伍這個稱呼。”

“不對,不對……”言先生著呆,然后忽然之間,他抓住文雅的手便往下跑去。

“怎么?忽然想玩一把私奔么?”文雅疑惑地問道。

“我們上當了,上當了!”言先生邊跑邊道:“趕緊上你的法拉利,我們得回去一趟。”

文雅駕著自己的法拉利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腦袋里卻是一團漿糊。

“你剛才說的那些。能不能重說一遍?”文雅皺著眉頭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剛才被我殺了的狐貍,并不是狐禍的頭

“不,他確實是頭兒。”言先生道:“可他卻不是編造出這個清道狐理論的人。就他那看到狐貳就嚇得膽破膽地樣子,可能是他自己想出這些曲線叛國的邪教路數的么?”

“那會是誰?”文雅問道:“這和我們又回那大學里的倉庫有什么關系?”

“你回想一下,”言先生指著自己道:“在網吧里,除了狐璜之外,沒有任何一只清道狐認識我。即使是狐璜對我出現在那兒也很驚訝,這就說明。他們根本不知道我介入了這件事。”

“那又如何?”文雅越聽越糊涂。

“那就奇怪了,既然他們不知道我的話,那為什么會有黑狐在那里狙擊我們?”言先生指出了關鍵:“看他的樣子,他是知道我們的。如果不是網吧里出現過的狐貍給他下地令。那又是誰命令他朝我們狙擊的?”

“另外,狐貳又怎么會出現在那里?她顯然不會是因為現了狙擊手才追了過來,因為如果她能找得到一只黑狐,她就應該也能找到其他地。更何況只有一只黑狐的話,根本不可能引動她的大駕。”言先生緩緩道:“她是為了一個更大的目標而來,一個真正地清道狐領袖而來。”

“不是那個狙擊手,不是我們,那里還有誰……”文雅剛準備開始抱怨。卻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被她漏掉的一個人。

“沒錯,就是他。”言先生嘆道:“其實想深一層。狐族鬧出這么大的動蕩,到最后誰才能得到好處?”

“誰都沒有好處。”文雅恍然道:“會高興的人。只有那種以狐的倒霉為樂的家伙。”車再度停到了某大學的藏書倉庫門前,言先生和文雅推門而入。走到了滿是破碎的紙屑和黑色鋼針地書庫大廳。

這里幾乎什么都有,卻沒有了一個最該有地東西。

那本該被射死的貍貓地尸體,不見了。

那根本該釘在貍貓身上的鋼針直直地豎在地面上,在針尖地尾端,只著一滴血,在黑色上點綴出了一點紅。

“看那扇窗,”言先生指了指之前鋼針穿射而過的窗戶道:“從那里,根本就看不到這邊地情況,更別提要射死誰了。”

“X的,我忘記了,貍貓也是會幻術的。”文雅罵了一句臟口,然后苦笑道:“這家伙真行,居然把兩個言咒師一起給耍了。”

“是啊,他一再強調狐和貍的區別,可到頭來,貍貓卻是真正的清道狐。”言先生笑道:“認識他那么久,從來沒看出來過,他是有這樣城府的一只貓。”

上當了,所有的人,都上了這只該死的貍貓的當。

是它,創造出了“清道狐”的概念,并用這個概念替一只又一只狐洗腦,直到它和狐璜,年幼的狐貳將之變成一個組織。

是它,在現狐貳盯上自己后,派出殺手狙擊自己,并在隨后詐死,使得狙擊手不得不與言先生對上,將言先生的注意力引開。

也只有它,才會費勁如此的心力,卻不求任何回報。

“只要有任何事能給狐族找上麻煩,我都愿意參一腳。”它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

“它的幻術能騙過我們,也就能騙過除了狐貳以外的狐貍。”文雅撿起那根黑色鋼針,凝視著它說道:“說不定那個狐璜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某個狐族的摩西呢!”

“這下,恐怕沒人會再覺得貍貓的幻術只是惡作劇的玩意了。”言先生感慨道。

“你想怎么辦?”文雅問道:“我們不會就這樣任由一只貓耍弄我們,然后什么都不做吧?”

“我們不用做任何事,也來不及做任何事。”言先生走到那紙做的城堡前,看著這個巨大的杰作,嘆道:“你還記得之前狐貳對提前消失的自己說了些什么吧?”

“做你該做的事去。”文雅明白了,她笑道:“那家伙已經知道了,而且她準備在我們現之前,自己解決這件事。”

“清理門戶的事,她還是想親自動手。”言先生重復著狐貳說過的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打火機道:“我已經在這件事上浪費了太多陽壽了,如果她想要貍貓的話,就把貍貓給她吧!”

“我說,我從頭到尾都不明白,你鬧騰了這么半天是為了什么?”文雅嘲笑道:“賠上那么多言咒,結果你得到了什么?”

“安寧,現在沒有狐貍會再在我的雞棚里胡鬧了。”言先生打著了火,將打火機拋向了城堡:“至于那些投資,我總會賺回來的。”

“走吧,讓我們賺錢去。”言先生轉身,在火光的映襯下走向大門。

“唔,煙火,我喜歡。”文雅看著火光了好一會兒呆,直到黑煙嗆著了她的鼻子,她才跟著言先生跑出了倉庫。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真相大白,希望保持了至愛一向的風格。

不出意外,明天更新不到1的免費結局。如果超過1K咋辦?額……沒想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