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漢子呆滯道:“鐘遠,你怎么……”
鐘遠趴在地上,“汪汪”的叫了幾聲:“主人正在休息,你們不許上來打攪!”
“……,誰是主人?”
領頭漢子內心涌起荒誕的感覺。
鐘遠只“汪汪”的叫著,并不回答。
有人驚道:“難道是那女的……”
眾人都變了臉色,伸長脖子,往二樓走廊望去,里面暗暗的,沒有燈,有些滲人。
他們又回頭看了下秦銘。
秦銘正在觀察窗外,對他們的事一點不關心。
“大家小心了,我看那女的跟這小子都有古怪。”
領頭漢子將火箭筒拿在手中:“大家跟我來!”
他壯起膽,小心翼翼往二樓走去,其他人都握緊武器,緊跟其后。
“汪汪!不許上去,主人在休息!”
鐘遠立即對他們狂吠,大聲叫著,露出兇惡的模樣。
“鐘遠你瘋啦!讓開,再不開讓,我一槍斃了你!”
一名男子端起一把輕型機槍,對準鐘遠。
“都在外面吵什么呢?”
突然二樓的走廊內,打開一扇門,蘇晴走了出來,一臉剛睡醒的樣子,嫌棄道:“剛睡半個鐘頭,就聽見你們在跟我的狗鬧騰。”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鐘遠,說道:“你暫時不當狗了,就當個地毯吧。”
“好的,主人。”
鐘遠立即橫趴在走廊入口,嘴里說著:“我是地毯。”
“嗞!”
所有人都吸了口冷氣,被這詭異的景象嚇得連連后退。
鐘遠的身材偏胖,筆直的橫在走廊上,看上去很滑稽,但沒人笑的出來,全都毛骨悚然,如見鬼一般。
蘇晴一腳踩在鐘遠背上,跨過去:“上面的大床柔柔軟軟的,挺舒服,大家都好好休息下吧,養足精神,明天好對付怪物。”
眾人“嘩啦”一下躲到樓梯兩側,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蘇晴淡淡一笑,徑直走下樓梯,來到秦銘身側,問道:“觀察的怎么樣了?”
秦銘看了一眼樓上:“那矮子中邪了?”
蘇晴笑道:“哪來的邪,我只是跟他好好講道理,讓他當個狗,當個地毯,以理服人。”
她目光微微一寒,補充道:“不服的都是死人。”
秦銘忍不住一笑,把觀察到的情況告訴蘇晴:“這宅子是封閉的,我們出不去。”
蘇晴看了一眼外面,取出手槍,對著窗戶“砰”的一聲開槍。
窗戶瞬間被打碎,但子彈在穿出的一剎那,就定格在空中,一動不動。
這詭異的景象,立即引起所有人注意,都是震驚萬分,一個個面面相覷。
蘇晴伸手摸了下那子彈,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
她皺眉道:“果然是封閉的,房子被一股力量封印了。”
李永達從樓梯上走下來,搭話說道:“真的封閉了,現在該怎么辦?”
他有些后悔,蘇晴被欺負的時候,自己沒站出來,否則現在三人的關系應該較為親密。
果然,蘇晴懶得理他,去冰箱里找了幾根黃瓜出來,準備上樓做個面膜。
秦銘撇了李永達一眼,答道:“等,現在只能等怪物出現,沒事的話,大家都去休息吧,養精蓄銳。”
說完,他就往樓上走去。
“等等我。”
蘇晴抱了一堆的零食和水果,立即跟在后面。
“嘩!”所有人立即給兩人讓路。
現在誰都看得出來,這兩人非比尋常。
那些男人看蘇晴的目光,再沒有那種熾熱的欲望,而是極大的恐懼和忌憚。
秦銘跨過鐘遠,蘇晴則是不客氣的踩上去,再下來,兩人一起進了一間房間。
“這兩人是什么來頭?”
兩人一進房間,所有人都吃驚的議論起來。
“還以為那小白臉是廢物呢,原來是有恃無恐。”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挺年輕啊,不會還是學生吧。”
那領頭漢子望向李永達。
李永達攤開雙手,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領頭漢子蹲下身來,拍了拍鐘遠的肩膀:“兄弟,那女人莫非是超凡者?”
“嗞!”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不至于吧,超凡者哪會缺錢,哪還需要參加這種詭異的游戲。”
那名波波頭的女人搖頭道。
鐘遠趴在地上,機械的說著:“我是地毯。”
眾人:“……”
領頭漢子沉聲道:“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許惹這兩人,特別是那女的,你們全給我收斂了心思,誰要是再敢惹什么幺蛾子,休怪我不客氣!”
他嚴肅起來,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李永達點頭道:“他們和我們是一條陣線上的,他們實力越強,對我們越好。”
一位老頭說道:“現在最忌諱的就是內訌,我建議大家推舉一位領導者出來,這樣才能把大家的力量擰成一股繩,我建議就這位朋友領導大家。”
他指向那領頭的漢子。
其余幾人互相一眼,都沒有異議。
那領頭漢子也不拒絕:“好,承蒙大家看得起,我就暫時擔起這個責任,在下劉義洪,還請諸位多多指教。”
其他人也都紛紛報上姓名。
秦銘隨便進了個房間后,蘇晴跟了進來,將門反鎖。
房間內簡潔大氣,乳白色的墻面,棕色地毯,雪白的床被,帶一個衛生間。
“你不回自己房間?”秦銘皺了皺眉。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
“人家怕嘛,這么恐怖的地方,你讓我一個人怎么睡?”
蘇晴把一堆零食放桌子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秦銘心道,我信你個鬼。
蘇晴拆開一包話梅,自己拿了一顆含嘴里,遞給秦銘一顆。
秦銘用手拿著,放在掌心,眼中有些異色。
“怎么不吃,怕有毒嗎?”蘇晴歪著腦袋問道。
“有毒。”
秦銘將目光從那話梅上收回,望著窗外,淡淡說道:“記憶之毒。”
“我還記得第一次吃話梅,是六歲的時候,志愿者協會出來發放物資,大家都沖上去搶,我們這些小孩子擠不過大人,我倒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哭,這時協會里有個姐姐,推開人群,把我扶起來,給了我一袋面粉,還給了我一包吃剩的話梅。”
“好吃嗎?”蘇晴笑問道。
“好吃,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零食,一輩子也忘不了。”
秦銘追憶道:“那包話梅里就只剩下三顆,我吃了一顆,還有兩顆給了小伙伴。”
“看不出來,物資那么貧乏,你還能跟人分享。”蘇晴嘖嘖贊道。
“我們幾個小伙伴是玩的最好的,年紀太小,必須抱團找食物,否則分散開的話,會被大人欺負,只有大家團結在一起,才人人有飯吃。”
“真可憐。”
“都已經是過去了。”
秦銘淡淡一笑,將話梅扔入口中。
還是那個酸酸的味道,但永遠不會是那個酸酸的味道。
房間的門突然敲響,外面傳來聲音:“是我,李永達,為了安全,我們大家都待在一個房間,兩位要不也一起來?”
“不了。”秦銘回道。
“好的。”李永達悻悻說道:“我們就在你們對面,有任何事及時通知,大家互相有個照應。”
“好。”秦銘回了一個字。
房間里突然響起音樂的聲音,蘇晴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個小提琴,輕輕拉動著,唱著:“就此告別吧,水上的列車就快到站,開往未來的路上,沒有人會再回返……”
秦銘愣道:“簽到得的?”
蘇晴笑著點了點頭,繼續輕唱。
秦銘聽得入神。
那歌聲舒緩而略帶哀傷,給人一種無盡的空靈之美。
仿佛萬物與情感,都在這一曲細膩的旋律中得到詮釋,獲得凈化與升華。
兩人都沉浸在這美妙的旋律里,突然房間里傳來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蘇晴的旋律一停,皺眉道:“這聲音不是我弄得。”
秦銘警覺地環視一圈,房間里并沒有時鐘。
他拿出手機,信號早就沒了,但時間還在,顯示23:59:13。
“滴答滴答……”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那聲音仿佛就在耳邊響起。
“鐺”的一聲,在24點的時候,傳來敲鐘聲,震的兩人耳朵“嗡嗡”的,然后又歸于沉寂,“滴答”聲沒了。
秦銘和蘇晴對望一眼,都覺察到了異常。
秦銘拿起那柄金屬刀。
蘇晴將小提琴放下,取出手槍拿在手里。
突然外面傳來狂笑,刺破這詭異的寧靜:“哈哈哈哈!——”
隨后就是機槍掃射的聲音:“噠噠噠!——”
“出來!都給我出來!敢讓大爺當地毯,敢從我身上踩過去,全都給我去死吧!”
“噠噠噠!——”
外面全是子彈的聲音。
“鐘遠?”
秦銘和蘇晴都愣了下,他們兩人立即躲在房門兩側。
門上很快被打出大片子彈孔。
秦銘用刀撬開門鎖,傾聽著子彈的聲音,來判斷鐘遠的掃射方向和動作。
當掃射遠離他房間的時候,他猛地掀開房間,沖了出去。
但蘇晴的動作比他還快,搶先一步就到了外面,喝道:“吵死!”
隨后就聽見“嘭”的一聲,鐘遠被蘇晴踩翻在地上。
走廊上頓時安靜下來。
對面房門也打開,十人全部沖出來,一個個手拿武器,四下瞄準:“人呢?”、“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情況?”
秦銘走上前去,見鐘遠的面容變得扭曲可怕,雖然還是那張臉,但五官幾乎粘合在一起。
他在地上掙扎著,拿著機關槍翻轉手腕。
“嘭!”
蘇晴又是一腳,踩在他手腕上:“亂開槍,亂開槍,大半夜的,不好好當你的地毯,亂開槍!”
“嘭!嘭!嘭!”
又是連踩數腳,將鐘遠的兩個手腕踩得稀巴爛,再也拿不住槍了,這才停下來。
“他怎么樣了?”
秦銘上前問道。
“這次是真中邪了。”
蘇晴盯著鐘遠的面孔:“你看他的五官,很不對勁。”
秦銘仔細看去,鐘遠的五官像是被一股力量攝住,往中間擠,眼神里滿是冰冷和猙獰,還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口中流著唾液。
秦銘說道:“他好像感覺不到痛。”
鐘遠的雙手被蘇晴踩爛,但臉上沒有一絲痛苦之色。
李永達十人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怎么回事?”、“剛才你們有沒有聽見奇怪的鐘聲?”、“現在是第二天了,怪物出來沒?”
秦銘突然瞳孔驟縮,似乎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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