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昆侖西那座大墓,難怪呢。”
蘇晴這才停下吹頭發,露出勝利的微笑。
秦銘詫異道:“你也知道那座大墓?”
“聽說過,但被政府軍控制的極嚴,有過一瞬想要去那大墓的念頭,但還是止住了。看來你那天星中,不乏厲害人物啊。”
“嗯,我并不知道另外幾人是做什么的。”
“姐信。”
蘇晴笑道:“這柄劍呢,其實很簡單,劍是普通的劍,只不過上面有神秘介質,所以堅硬程度非同一般。”
“神秘介質?”
秦銘驚的跳起來,立即扯動傷口,引來一陣疼痛。
他將劍拿在手中,仔細觀看。
他見過的青銅器不少,的確沒發現這劍有什么異常的,所以一直簡單仍在雜物堆里。
即便現在檢查,也只是一劍普通青銅器。
無論材質、鍛造手法,上面的銹跡等等,都和普通古物一般無二。
他凝聲說道:“你如何判斷出它上面有神秘介質的?”
“姐見多識廣唄。靠肉眼是無法判斷的,我第一次用它時,就覺察到了與眾不同,后來試著劈了下,就印證了內心所想。”
蘇晴說道:“不少物品也會因為種種因緣,而染上神秘介質,從而出現奇怪的力量。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柄劍也算是超凡了。”
“劍超凡……”
秦銘雖然覺得古怪,但的確沒有其它解釋了。
“那其它青銅器……”
“都是垃圾。”
“好的……”
秦銘覺得自己有些貪心了。
他將劍小心放在桌子上,琢磨著如何給它弄個劍鞘。
第二天。
秦銘將那些換下的衣物扔進了垃圾焚燒堆,給劍弄了個黃布套子,然后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
他一早起來,就拿著那裝有四十萬的箱子,把錢清點了一遍。
然后提著箱子就要出門。
“你去干嘛?”蘇晴問道。
“花錢。”秦銘簡單的回答。
“花錢?”蘇晴冷哼道:“傷還沒好呢,就去花天酒地,我也要去。”
“行……”秦銘想了下,便答應道。
幾個小時后,三輛大卡車開進一片空地的倉庫。
這里是城門要塞的物資存儲中轉地,各大企業、組織、政府,都在這里建立倉庫,人來人往,將各種貨物進進出出,流通到城內城外的各地。
大卡車停在空地上,最前面的一輛門打開,跳下幾人,其中兩個帶著熊貓面具,正是秦銘和蘇晴。
倉庫里立即有人迎了出來,驚喜道:“是熊貓先生!還有一位熊貓女士。”
蘇晴黑著臉,這名字……
“熊貓先生,好久不見了。”
倉庫里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出來打招呼,其中的負責人是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叫賈源,熱情的上來和秦銘握手。
蘇晴注意到,這倉庫的旁邊有一塊匾,上面寫著:志愿者協會倉庫。
在這里面做事的人,不少都帶著面具,大家都認真的忙碌著,將各種貨物搬進搬出,仔細清點,記賬。
“賈先生,好久不見。”
秦銘指著后面的三輛卡車說道:“我帶了三萬斤面粉,一萬斤白米,還有五百床棉被。”
賈源激動道:“您真是個大好人。”
秦銘搖頭道:“賈先生客氣了,我只是盡力所能及的事,這里每個人都在盡自己的力量,相比賈先生和諸位長年在此做義工,我實在慚愧。”
“哪里的話,熊貓先生客氣了。”
賈源露出和善的笑容:“有了這批貨物,又可以救活不少人。”
兩人又客氣了幾句,賈源便回去忙自己的事,派了個人過來清點接收貨物。
秦銘指揮著搬運工將貨物卸下來,他有傷在身,不宜搬重物,就去搬那些較輕的棉被。
蘇晴忍不住問道:“這里的貨,都是發放給窮人的?”
秦銘說道:“不是,這個倉庫的貨全是發放給城外的。”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份心。”
蘇晴幽幽說道,雙手抱胸,靠在一根柱子上,看著眾人干活。
秦銘搬了幾千斤面粉,開始出虛汗,他怕觸動傷口,也停下休息:“我從小在城外長大,若是沒有城內這些好心人,通過志愿者協會不定期發放食物、棉被等,我可能早就死了。”
“難怪你挺與眾不同的,為什么這里很多人都帶著面具?”
蘇晴目光掃過,至少有十多人,都帶著面具。
“他們只想真正的做點好事,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有一些人和我一樣,從小生長在城外,每次出去放糧的時候,其實很怕被以前的同伴認出。”秦銘苦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有心了。”蘇晴點了點頭。
“小時候最盼望的事,就是志愿者協會出來放糧食,每次開城門,我們這些小孩都會跑在最前面,踮起腳尖,仰著腦袋,看看有沒有志愿者協會的人。”
秦銘露著微笑,面具讓人看不見他表情,但那雙眼睛在放光。
“城外的小孩能活下來真不容易。”蘇晴感慨道。
“是的,如果沒有老爹,我現在應該也死了,不是死于饑餓,就是被其他流浪者打死,或者死在非人手中。”
秦銘平靜的說道:“我希望有一天,所有人都能住進城內,不再有城內城外之分。”
“不可能的,巨城的承載力有限,而人類的生育沒有節制,一定會有人淪落到底層,也一定會有人被擠到城外。”
“我知道,但至少可以給底層的人提供更好的生活和保障,而不是讓他們置身于饑餓、危險、恐懼、死亡中。生而為人,都應該有權利享受人類文明的果實,而不是成為頂層的韭菜、炮灰,一扎扎的被收割,被送命。”
秦銘的聲音有些顫抖,在強忍著內心的情緒。
蘇晴輕聲說道:“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不肯歸順政府軍了,城外的人類,不僅是韭菜,更是炮灰,他們除了要勞作種地外,還承擔了巨城的第一道防線,是巨城與非人間的緩沖地帶。我見過非人攻城時的情景,外面的人一批批的死掉,幾乎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從城外成長起來的孩子,很難對政府軍有歸屬感。”
秦銘瞳孔驟縮,似乎勾起了可怕的回憶,眼中射出駭人的目光,身軀抑制不住的顫抖。
“有人生來王侯,有人生來草芥,這都是命運,你不要過于悲傷。”蘇晴平靜的安慰道。
好一陣,秦銘才緩過來,長長吐了口氣:“所以現在,只要我力所能及,就盡量為城外的人做點事。”
他休息了會,又去搬棉被。
蘇晴也上來搭手,將一包包的面粉搬入倉庫。
突然,秦銘瞥見遠處,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正在通過城門,他對蘇晴說道:“跟我來。”便向那群人跑去。
巨城的城墻有60米高,由巖石和混泥土鑄成,里面嵌入了鋼架構。
城門是最為堅固和復雜的一部分,是抵御非人的要塞,分為外門和內門,要進來或出去,中間要走三百多米,才能跨越兩扇門。
那一隊衣衫襤褸的人群,進城后都雙眼放光,東張西望,喜形于色。
領隊的人正在和政府軍交談,辦理手續。
秦銘很快穿過幾個倉庫,來到這群人前面。
“是熊貓哥哥!媽媽,快看熊貓哥哥,還有熊貓姐姐!”
隊伍里一個扎著鞭子的大眼睛小女孩看見秦銘,高興的跳起來,用手抓著旁邊的女人,并且向秦銘揮手:“熊貓哥哥。”
秦銘走過去,對那女人點點頭,就蹲下身子,牽著小女孩的手,摸著她的頭頂:“朵朵怎么進城來了?”
小女孩開心的說道:“我和媽媽要去時代重工工作了。”
她挽起袖子,露出小胳膊,驕傲的說道:“我和媽媽都通過了血檢,沒有感染病。”
秦銘抹了抹朵朵的頭頂,又刮了刮她鼻子,逗得朵朵嘻嘻大笑。
“時代重工不是剛招過人嗎?”秦銘問道。
“很多人都通不過血檢,朵朵和媽媽都過了。”
朵朵答非所問的說道:“以后朵朵和媽媽就是城里人了。”
“朵朵別亂說,我們只是進來工作的,沒有身份,做的不好,還得回到城外去。”
女人急忙拉著朵朵,有些羞澀的對秦銘笑了笑。
“朵朵一定會好好工作的,朵朵不要回城外去。”
朵朵露出擔心的神情。
秦銘心中微微一痛。
小女孩并不知道等待她們的將是怎樣的生活,沒日沒夜的在流水線上工作,完全失去人生自由,不斷通過輸送自己的低端價值,來換取一些食物。
沒有身份編碼,沒有認同,沒有自由,甚至就沒有人生,直至做不動了,或者病倒了,又會被送回城外。
但即便是這樣的生活,也是城外之人擠破腦袋想要求得的。
秦銘抱了抱朵朵,心疼的問道:“朵朵的爸爸呢?沒有過血檢嗎?”
女人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下,朵朵眼淚巴啦啦的就往下流:“爸爸死了,爸爸在上周的動亂中死了。”
秦銘的身體僵住了。
蘇晴也微微抬起頭來,目光變得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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