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救。”程惠小聲道:“她是被我爸打的,真不能讓我爸出事。”
高老三要是進去了,那一大堆孩子誰管?
特別是朱秋芳的三個兒子,死了媽,找不著后爹,所有仇恨都得朝她來了。
她從重生之后就開始研究,到現在也沒發現自己身上除了記性出奇好,還有啥異能。
不會功夫不會魔法。
等這三個男孩長大了,真來找她報仇,或者朝她孩子下手,她防不勝防。
所以還是得有個人牽制他們。
高老三目前最合適。
高啟山看程惠的眼神更佩服了,這胸襟,這氣度,沒誰了!
朱寡婦那樣對她,真到了要命的時候,她竟然還救!
高老三以前對她也沒多好,她竟然這么孝順!
現實生活中,人們還是非常喜歡圣母的。
高啟山趕著馬車走了,一起去的還有高老三和孫鐵梅,高強、高壯。
如果是以前,村里出了這種大事,好多人得一起跟著過去幫忙。
但是現在大家都躲遠了,一來他們現在都有工作,二來,沒聽見剛才程惠說恨不得來個雷劈死朱秋芳嗎?
趕緊有多遠躲多遠!
老天爺打不打雷老天爺說了算,他們的工作能不能保住,程惠說了算!
等人走了,程惠被高大寶扶著,慢悠悠地往知青點走。
高大寶抬頭看著程惠。
大清早,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臉上已經沒有了焦急擔憂,而是帶著心滿意足地微笑,顯得她更漂亮了。
高大寶卻覺得渾身都被風吹透了,止不住地發抖。
嫂子剛才就坐在椅子上說說話,沒哭沒鬧也沒指使他爸,但是后媽就是差點被打死。
就算沒打死,現在這么折騰一頓,到醫院也得凍死了吧?
他第一次知道了,說話也能殺人。
他爸明明就是被當槍使了,現在卻覺得嫂子比他親閨女還親吧?
程惠低頭掃了他一眼,這小子向來聰明,就是眼神不好。
她笑嘻嘻地問道:“怎么?害怕了?放心,但凡對我好的人,我不會害他的。”
高大寶一抖,立刻道:“媽!不是,嫂子,我保證一輩子對你好!”
程惠......“倒也不必,這話留著以后跟你老婆說去吧。”
蔣拳開車回來了,程惠帶上高大寶,坐上小汽車,追上了高啟山一行人。
然后她把高老三和孫鐵梅叫上了車,其他人繼續趕馬車。
高老三一坐上車,眼睛就不夠使的了,這看看那看看,還偷偷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座椅和車門。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坐上小汽車的一天!
大家說得對,他的好日子來了!
“惠兒,這是哪個單位的車?咋天天來接你呢?”高老三坐在副駕駛上回頭問道。
程惠已經變成了惠兒。
在農村這就是最親昵的叫法了,別說兒媳婦了,就是親閨女都未必得到這種昵稱。
程惠笑道:“這是省城機械廠的車,我幫他們修好了個機器,他們這小車就給我用了。”
“什么??”高老三都破音了。
誰的車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車給她使了?
他還以為就順路捎帶她幾次呢!
就連孫鐵梅都很意外,她知道以前程惠確實是蹭車,結果現在這車專門給她使了?
“給你使到什么時候?”孫鐵梅好奇問。
“使到這車報廢吧。”程惠道。
孫鐵梅頓時羨慕了。
高老三驚喜了。
看這車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他兒媳婦的車,他兒媳婦還對他這么好,這車還不是他想坐就坐?
就是.....他還沒想好去哪。
他的根就在高家屯,幾乎所有關系都在高家屯,想出去找個親戚顯擺一下都費勁。
“那個啥,我突然想起來,我有個老舅,住在阿縣,好多年沒走動了,現在咱也有這條件了,不行今年過年就走動走動,親戚老不走也不親了,我就這么一個老舅了。”高老三突然道。
眼神可憐巴巴地看著程惠。
他沒有上來就命令,“這車給我使使”、“送我去哪哪哪”,程惠比較滿意。
“行啊,我看看我哪天有空不用車,就讓司機送你過去。”程惠道。
高老三想用車可以,但是不能耽誤她的事。
她也不怕他用起來沒完,生產隊里的活可是還一大堆呢,高老三每天都是要出工的。
他想坐車去哪,還得看高啟山答不答應呢!
高老三已經非常滿足,喜滋滋地幻想他老舅看到他從小車上下來,帶著一堆貴重的禮品去看他,會是多么驚訝不可置信的表情!
還有他那幾個向來看不起他的表哥表姐,到時候會是什么表情!他們都得給他點煙,給他倒酒!后悔沒有早點巴結他!
幻想太美,他進了公社醫院都蒙了,脫口問道:“來這干啥啊?誰病了?”
早把朱秋芳忘得一干二凈了!
程惠忍笑忍得肚子疼。
好在高老三很快就想起來了,頓時又有點憂愁了。
“惠兒,你說她會不會真死了?我不會有事吧?”
“沒事,我姑奶奶說得對,她皮粗肉厚的,再說就是個小感冒,能有什么事?”程惠道。
她確實這么想的。
她剛才都看著呢,高老三沒往朱秋芳頭上打,主要以掐、擰、撓為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老婆玩情趣呢。
但是他干重活的大粗手,擰一下肯定也很疼!
高老三聽懂了,惠兒這是要讓他瞞下來打過朱秋芳的事情,這可真當他是親爹一樣為他著想啊!
糙漢眼又紅了。
他做了個重要決定。
“爸以后不要你和高遠的錢了!你們自己留著過日子。”他終于正眼看了一眼程惠的肚子:“留著給我大孫兒花!”
他有高南、高峰、高巧、高繡、高枝的工資就夠花了。
程惠笑道:“這個等我們回家好好商量,該給你的我們一分都不會少。”
高老三頓時笑了,沒推辭。
高啟山終于拉著朱秋芳到醫院了。
醫生頓時一番忙亂,最后檢查下來,她那點軟組織挫傷沒人當回事,感冒發燒也是小事。
就是胳膊這有點問題。
之前是找赤腳大夫徒手接得骨,這大夫以前就是種地的,因為上過一年初中,后來被選中當赤腳大夫。
農閑的時候來公社醫院學習一兩個月,平時又看病又種地。
骨頭本來就沒接好,剛才挨打的時候她掙扎,又斷開一點。
“現在怎么辦?是讓她就這么繼續長著?還是把骨頭打斷重新接?”醫生問道:“但是有一點我得先說一下,最近連著做了幾個小手術,醫院沒麻藥了,要打斷重接的話,就得忍忍了。”:mht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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