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沒有假期

第136章:賊喊

非間諜在隨身聽里聽到的游戲規則,有告訴說,面前的十個欄架,前九個是泡沫板做的,可以輕松撞開,但最后一個是木板做的,需要跳過去。

第一躺跑完,嫌疑人出現。最后關頭異于常人沒有跳起來的三個人,黃進、中年主持、趙雙巖,辯詞各不相同。

中年主持申辯:“我忘了!相信我啊,我真的忘了!”

趙雙巖喊冤:“一跑起來就剎不住了。我個子這么高,腿又長,真的很不方便減速!”

黃進冷靜自述:“我是想迷惑邊上的間諜,所以才故意撞上去的。”

大家一個都沒有相信,只是把他們團團圍住,冷笑著看他們表演。

“至少有一個很明顯了,”金館長平靜地宣判了趙雙巖的命運,“你這個男演員,首先可以確定了。”

“什么?才不是我!”趙雙巖就像被紅牌罰下的球員,追著金館長解釋。但金館長左轉右轉,理都不肯理他。

其實這一趟可疑的人選不止主動跳出來的這三位。

大家在跑動的過程中,也在主動搜集周遭的情報,發現了幾個可疑的細節,比如:

“景生哥剛才跑的時候一直在左顧右盼地觀察。”

“姚知漁起跑的時候減速了,她也有嫌疑。”

“小萬很奇怪啊,每一個都跨過去,一個都沒撞碎。”

然而張景生和姚知漁辯解,他們這也是為了抓間諜,找間諜的破綻。

萬小姐就霸氣多了,仰著下巴說自己就是喜歡跨欄,不喜歡撞,個人喜好,礙著誰了?

幾個質疑的,辯解的,喊冤的,理直氣壯的聲音混在一塊兒,場面又變得鬧哄哄,讓圍觀的小朋友們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了同學。

至于真正的間諜,關琛一直都很安全,始終沒有被任何人懷疑。

他能感覺到趙雙巖在用很委屈很迷茫的眼神看著他,為什么你什么事都沒有……

也能感覺到節目組在用很神奇的目光打量他,為什么你什么事都沒有?

攝像師找了個沒人注意的空檔,悄悄地問關琛:“你是怎么知道最后要跳的?”

“這很難猜嗎?”關琛訝然。節目組作為游戲主辦方,不能偏袒間諜,也不能偏袒警察,游戲的目的是為了讓節目變得好看,過早的暴露,和過早的勝利,都不是核心。

起跑前,他就揣測了節目組的思路,推斷出真·欄架不合適放在開頭,因為留給間諜觀察的時間太少,暴露過快,容易失去懸念和趣味性;也不合適放在中間,容易跑著跑著混淆數目,一個剎不住便會撞上去。

“只有在最后一欄動手腳,突然又有趣,還方便記憶。”關琛說。

“如果最后一個也是假的呢?你跳起來豈不是……”

“那也暴露不了,別人來問我為什么要跳,我可以解釋說跑興奮了、或者在慶祝。”

攝像師沒話講了,和聰明人頂嘴毫無意義。

那邊大家結束了吵鬧,繼續游戲。

每一輪最先完成跨欄,摘下帽子,沖到終點線的人,能獲得一個情報。

由于首輪過后,無論間諜不間諜的,都知道了游戲規則,所以后兩輪的節奏都很快。

趙雙巖好歹不是個傻子,他依然扮演著“一跑起來就剎不住的長腿高個”,屢屢撞向最后一道欄。木板撞上去雖不至于人仰馬翻,但肚皮也痛得跟挨了一棍沒什么兩樣。導致他次次陪跑,一個情報也拿不到。

關琛在第三輪的時候率先沖過終點,拿到了情報。

玩之前,大家說得好好的,拿到新情報后進一步商討分析。然而在不確定下一場是團隊戰還是小組戰的情況下,三個情報獲得者都不肯第一時間共享出來,和觀眾告別后,就開車前往第四游戲場。

關琛得到的情報是間諜的生日在下半年,他一回到車里,就分享給了三個隊員。

最后一欄沒有起跳,男,職業演員,生日在下半年。綜上所述,趙雙巖已經確定無疑了。

“別這樣,我真不是間諜。”趙雙巖的辯解十分無力。萬小姐和臟辮男自動忽略了他的話,看起了窗外的天色。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玩完最后一個游戲,今天的錄制就差不多結束了。

第四個游戲是《追擊者》的招牌游戲——撕姓名牌。

每個人的背后,都用魔術貼貼著印有自己名字的貼牌,撕下即淘汰,相當于游戲里的性命。

這個游戲最早出現在《極限男人》,效果極好,可惜《極限男人》那幫高矮胖瘦的主持人體能不行,不能多玩。《追擊者》憑借這個游戲為核心,成為諸多被《極限男人》養活的節目之一。

大家陸續抵達第四游戲場所。

是一家新開業的商場。

同樣是贊助商提供的游戲場地。

沒有馬上開始游戲。今天是星期一,下班的時間人還沒走光,游戲要到晚上才開始進行。幾個人在休息區稍作休整,換過衣服,補過妝,吃了點東西之后,時間就差不多到八點了。

這次是游戲規則,是統一說明的:

在玩具城的各個角落,散布著關于間諜的情報。

每三十分鐘,將召開一次全體會議。會議上,大家可以根據已獲得的情報,對懷疑的人進行投票。得票最多的人,將被淘汰出局。

當間諜出局后,剩余的警察勝利,平分最后的獎金。

聽完了規則,大家分散開去尋找情報。有的單獨行動,有的兩人一組行動。

關琛他們組是各自行動。他慢慢地走了幾分鐘后,跟拍的攝像師眼看四下無人,便悄悄遞給了關琛一張卡片。

上面是間諜的游戲規則:

玩具城的四周散落著其他成員的物件,物件上有對應成員的名字。

只有在找到某人的物件后,才可以撕下某人的名牌。

“他們可以隨便撕人,間諜只能找到對應的物件,才能撕對應的人。這不公平吧?”關琛忿忿地質問攝像,想要獲取身為間諜的權益。

攝像無動于衷。今天他跟拍關琛一天,可以說再清楚不過關琛做過什么。如果還覺得關琛人畜無害,那他就太天真了!

仿佛早料到關琛有此一問,攝像回答說:“我們去劇組了解過你的情況,武術指導林師父說,正常情況下,你一個人可以干掉其他所有人。如果不對你限制,那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平。”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知道你的底,所以別在這演了,趕緊去找物件吧。

“切。”關琛撇撇嘴,不再浪費表情,轉身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他就聽到身后傳來跑動的聲音。

“是趙雙巖。”人還沒見到,關琛就判斷出了對方。

果然,十秒之后,趙雙巖探頭探腦地跑了過來。

“你怎么知道的?……”攝像驚訝。

“都相處快一天了,我如果還記不住他們每個人的腳步聲,那我干脆別混了。”關琛平靜道。

攝像凌亂不已,差點端不住鏡頭。他隱隱覺得,節目組對關琛的限制似乎還太少了!

趙雙巖追上來看到關琛后很是興奮,:“琛哥,我跟你一起行動!”

“啊?”關琛覺得有這個必要嗎?“你難道不是等下就可以提前下班了么?”

等會兒第一次會議,趙雙巖有很大的概率,會第一個被票出局。

趙雙巖一個踉蹌,站穩后,他握著拳頭說:“還不一定,還不一定!事情還沒有結束!我還有翻盤的希望!”

“你準備怎么做?”關琛好奇對方底氣何在。

“不知道。”趙雙巖冷靜下來,茫然地搖搖頭。

關琛沉默兩秒,轉身準備要走。

“琛哥,你就是我的希望!”趙雙巖從背后抱住關琛,準備跟著關琛混。

關琛忍住沒用背負投摔倒對方,同意了讓他跟著,但前提是不要礙事。

“琛哥,我們現在去哪里?”趙雙巖問。

“先去個地方。”關琛沒有往商場的中間走,而是沿著邊緣,靠墻而行。

沒一會兒,就到了關琛想去的目的地——

商場職員的辦公室。

趙雙巖抬頭看著貼在門口墻上的標牌,不覺得索命物件這類關鍵性的東西會在這里。也不知道關琛來這里要干什么。

關琛推開門走進辦公室,里面雖然開著燈,但是職員已經下班。辦公桌上,只有收拾整齊的桌面,和還沒關機的電腦。

關琛在其中一個工位坐下,打開電腦,建立了一個文檔,咔噠咔噠伸出食指慢慢打字。

趙雙巖好奇,湊過去看。

結果發現關琛打的都是些:間諜已經出道十年以上、間諜是歌手、間諜的名字是三個字……

趙雙巖驚呆了,請問這是在干什么?

關琛很專注,沒有理會趙雙巖的震驚。每打完一行,他就點一下文檔菜單欄里的打印圖標,然后辦公室角落的打印機咔嚓咔嚓就吐出一張紙帶字的紙張。

關琛一共打印了好幾張。他把這些紙張裁剪成信封放得下的大小,彈了彈,滿意道:“可以了。等下再找個情報信封,把這張紙換進去就行了。”

趙雙巖全程呆滯,突然捂著嘴說:“這,這這是在作弊吧?!”他看了看攝像頭,準確地說是看著鏡頭后面的攝像師。導演不在現場,但攝像師耳機里連著導演的通訊頻道,把這邊的事情反映過去,導演一定會阻止這種明晃晃的犯規。

“誒。”關琛擺擺手,示意別大驚小怪。他拿出在自己第三場游戲獲得的情報,說:“真正的情報是用卡片寫的,而我現在用紙作替換,材質不一樣,算故意賣了個破綻,提示還挺明顯的。如果他們這都看不出來,那他們活該被騙。”

“……”攝像師把關琛的話轉述給導演,過了一會兒,攝像用復雜的表情跟關琛說,導演同意了,“但是只能用一次。”

“也行。”關琛從中挑出了那個間諜已經出道十年以上。

“這個游戲原來還能這么玩啊……”趙雙巖很奇怪,明明都是犯規,為什么第一場的密室逃脫,導演就嚴防死守不準關琛犯規,而現在卻又同意了。

“我老大跟我說過一句話——有限的游戲,目的在于讓人贏得勝利;而無限的游戲,卻是為了讓人把游戲永遠進行下去。你知道這兩者的區別是什么嗎?”

沒等趙雙巖搖頭,關琛便目光深遠地說:“有限的游戲,只在邊界內玩;無限的游戲,玩的就是邊界。”

趙雙巖大開眼界。關琛的行為和思維,實在顛覆了他對綜藝游戲的認知。

兩人出了辦公室,沒走幾步,關琛眼尖,在一個玩偶的嘴巴里發現了情報信封。把里面的真·情報卡片替換成準備好的假·情報紙條。關琛手指輕輕彈了彈信封,揣進口袋里。可以預見的是,等到會議開始,關琛打算用這個混淆大家的視聽。

趙雙巖目睹著關琛的一系列行為,隱隱感覺體內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