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法蘭克屯所里,美因茨伯爵埃米舒,領著許多步兵團的成員,將通道和木柵守得水泄不通,與要求通行的博希蒙德與彭斯間吵得片刻不休,“竟然膽敢違抗皇帝的命令!”博希蒙德大怒,抬出了君士坦丁堡來壓人。
“沒見到皇帝的旗幟,任何人來說,都可能是假冒皇帝的指令,我們需要時間等待和甄別。”埃米舒當然也不傻。
吵著吵著,很長段時間后,尼西亞城里,號角聲忽然響起——正式到了伊本。麥蒙答應退城的時刻了。
這下朝圣者再也沒有余裕繼續鬧下去,連博希蒙德也急忙撥馬回走,因為他們諾曼人需要率先列隊自君士坦奪姆正門而入。
大約一個時辰后,皇帝的行營也抵達了城下,“邀請所有朝圣的領主,同時也是朕忠心不二的臣仆們,前來見朕。”阿萊克修斯首個指令便是如此。
待到全面占領城市后不久,博希蒙德、雷蒙德、休、戈弗雷、阿德馬爾,兩位羅伯特和斯蒂芬,及己方的泰提修斯、布拉納斯,都遵令馳馬來到皇帝行營當中,“先前圍城的諸位都辛苦了,陛下馬上會有大批的糧秣與錢幣資助爾等,對于你們事先提出的戰利品分配,和對待蘇丹妻兒的方案,仁慈的陛下同時也認可了,現在請各位將城門、塔樓的鑰匙交出,并在日落時分退出城市,交由皇帝軍馬接管。現在的戰爭,是羅馬帝國與科尼雅蘇丹間的,這個事實還望諸位能再三體認。”御用衣櫥大總管尼克德米亞代替坐在嶧后的皇帝,對各位領主發表了這番講話,代表著科穆寧的疵。
戈弗雷冷笑兩聲,最后一句他大致明白了,暗含的意思就是:朝圣者和蘇雷爾曼血戰獲得的領地,歸這位皇帝所有;同時,若是皇帝不親自與蘇雷爾曼交涉,朝圣者是無權力自斷停戰的。這也代表著。對之前尼西亞城的和談,皇帝是不滿的,認為是朝圣者僭越之舉。
而休也憤憤不平,朝圣者在前頭流血流汗。這位習皇帝在后面使用政治手腕坐收其利;但誰叫大部分朝圣者都囊中羞澀,還必須得仰仗這位皇帝的補給和支援。
一會兒后,皇帝又特意叫尼克德米亞詢問眾人,“高文呢,為何沒有參覲朕?”
“前去多利拉愛姆。擔當先頭隊伍,繼續和科尼雅蘇丹作戰了!”戈弗雷與泰提修斯異口同聲。
“這樣,兵貴神速,朕馬上親自坐鎮尼西亞,派遣羅馬軍隊協同諸位一起,前往多利拉愛姆剿滅科尼雅賊徒。”皇帝也即刻下達了指令。
隨后,尼克德米亞就代替皇帝下達了“行軍序列”:博希蒙德、坦克雷德、諾曼底羅伯特、布洛瓦斯蒂芬的軍隊為先陣,順著奧列斯峽谷的右側進軍;戈弗雷、鮑德溫、弗蘭德斯羅伯特、阿德馬爾、雷蒙德的軍隊,亦在右側行軍,跟在諾曼人其后;休、泰提修斯、布拉納斯的軍隊在最后一陣。所有的軍隊攜帶戰馬、弓箭和鎧甲。而軍仆、輜重大營繼續留在尼西亞,由皇帝親自監管,方便發生戰斗時不致被突厥人偷襲。
“遇見高文的先頭隊伍,務必與其聯合作戰,精誠團結,不得各自專斷。”最后皇帝還特別下達這個指令。
但而后在出陣前,博希蒙德就接到了皇帝密使送來的書信,當他拆開后,里面赫然是,“你為先陣的目的在此——一旦與高文會面。以談話為由格殺他,隨后接受他的大連隊,膽敢反抗者殺無赦,朕必有重謝。”
這位阿普利亞公爵雖然深恨高文。但似乎也察覺到了蹊蹺,便不動聲色地表面上答應下來,打發走了密使,接著將皇帝的信件給收好,便傳喚坦克雷德、布雷德、杰弗里整頓軍馬,“多利拉愛姆之戰。我們要撥得頭籌!”
這時候,高文的大連隊已經來到了寬闊的奧列斯峽谷,隔著兩個羅馬里的距離,與已在山坡和卸上的羅姆軍隊對峙起來。
高文將兩支騎兵連隊擺在了最前頭,因為前方全是一望無際的荒野,敲適合騎兵沖撞馳突,羅姆的輕裝隊伍是不敢冒然下來惹麻煩的;其后是步兵連隊組成的一排排縱深的縱隊,一旦情況危急,他們就挺矛執劍,舍死沖鋒突破;最后戈特沙爾克的武裝團,與其余連隊與營地,順著一片溪流和草甸布陣,給前方提供支援。
前面是羅姆人,后面是父親,營地內的安娜有些驚恐,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沃。
但恰如高文所料想那樣,山坡上的吉利基。阿爾斯蘭看到了高文騎兵們高舉的紅手戰旗,在風中威風凜凜地招展,東谷之戰的屈辱和恐懼,不由得涌上心頭,“阿勒頗和薩莫薩塔的援兵抵達了沒有,還有多遠?”蘇丹不斷地反復詢問如此的問題,而后奴兵與阿塔伯格便回答說,所有人都在兼程倍道而來,大約在次日可以抵達。
蘇丹更加焦躁不安,他不斷騎馬來回慢踱,觀望著山谷對面紅手大連隊的陣勢,便下達了判斷,“按兵不動,等援兵到來,再和這股敵人戰斗下去。”
自高文的騎兵陣列里,此刻馳出一名突厥人相貌的人,踏著短蹬,在馬鞍上半起身,背著弓箭,在兩軍的一片吶喊聲里,閃電般奔到了山坡上立陣的羅姆軍陣地前,左右奔了三遭,吹了三聲唿哨,隨后自鞍上的皮筒里取出了封文書,系在了箭矢上,對著蘇丹所在的鷹旗所在,射了過去,正中前面的木柵,接著撥馬而走。
奴兵將文書卻,吉利基拆開,差點沒昏厥過去,是束女子的秀發,看顏色八成是他愛妻沙赫娜美的,接著信卷上書寫著,“貴方維齊爾以船只送蘇丹閣下的妻兒出湖,但在半途為鄙人所截,尼西亞現已投降,閣下妻兒暫時安好,十萬朝圣者與君士坦丁堡皇帝正合軍前來,鄙人是為先鋒,若再執迷不悟,閣下必與妻兒尸身一起,曝曬于大競技場,還望三思。”
“可惡,區區妻兒算得了什么,還真的以為能脅迫于我?諸位突厥靳,阿史那之子孫們,甲夏之后裔們,待到阿勒頗的大軍抵達,再和這群朝圣者決一死戰!”蘇丹紅了眼,將書信擲在馬蹄下,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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