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
砰砰砰……
李宗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狠。
一口氣憋住,咬牙往自己腦袋上砸。
第三瓶時,就已經血流滿面,加上強忍劇痛不叫出聲而憋得面目猙獰,越發顯得嚇人。
到了第五瓶,李宗已經頭眼昏花,動作遲鈍下來,抓著的酒瓶,揮擊無力,導致一連四五下,都沒能砸破。
白白挨了幾下,傷口也因此增大。
他終于忍不住發出嘶嘶地呼氣聲。
陳艷捂著嘴,低聲哭著。
咣當……
伴隨一陣無力和暈眩,手中酒瓶脫落,掉在地上,碎裂開來。
葉小凡一聲不吭,拿過一瓶未開封的洋酒,將洋酒全倒了,空瓶子頂替上原來的位置,“放心,ktv別的沒有,酒瓶很多。”
李宗被血液模糊、腫大的眼睛,強行睜開,抬眼看葉小凡,試圖想要看清楚。
他強撐在桌子上,漸漸乏力,喘氣聲粗重,想要緩一下。
“夠了,夠了……葉宗師,就這樣吧,再下去他會死啊!”
撲通一聲。
陳艷跪了下來,抱著葉小凡的腿,“剩下的,我來替他!可以嗎?求求你,讓我干什么都可以,我最擅長伺候人了!”
她不知道,什么宗師。
也顧不上為什么堂堂黑龍會會長,霸氣跋扈,在聽到葉小凡聲音后,立馬嚇成慫蛋的原因。
但沒有李宗,就沒有她陳艷的今天。
若不是李宗,陳艷現在還在那個山溝溝里,被當成家畜一樣對待,暗無天日地遭受家暴和蹂躪。
“呵”葉小凡笑了,斜看陳艷一眼。
“也沒見你們對幾個小孩,手下留情啊。
“現在才讓你們砸幾個酒瓶,怎么就要求饒了?你們應該也沒少砸人吧?砸碎的酒瓶不止10個吧?”
葉小凡揚揚下巴,“繼續吧,越早砸完,越早送去醫院,否則光是流血,都能把你流死!”
陳艷嚎啕哭泣,開始磕頭。
葉小凡沒搭理她。
“猛子,來!”李宗說話有氣無力,看不清人,胡亂指著一個模糊的身影,當成自己的心腹猛子。
他身子往前探。
“你來動手,利落一點!”李宗強提起最后的力氣,低喝道。
“宗哥……”
“快!”
再一次呵斥。
被稱為猛子的大漢,遲疑上前,拿過沾滿血的瓶子。
他看了周圍一眼,注意到淡漠如冰的葉小凡后,頓時心一狠,酒瓶狠狠往李宗腦袋砸去。
酒瓶炸開。
猛子繼續抄起空酒瓶。
砰砰砰。
葉小凡看著最后一瓶在李總腦袋上砸開。
李宗仿佛也知道10瓶砸完了,強提起的精氣神,在這一刻如潮褪去,倒在血泊里。
他腦門沒有一塊好肉,血肉外翻,有幾塊小玻璃渣,深深嵌入其中。
“夠狠。祝你好運。”
葉小凡扯起一絲冷笑。
桌上沾染血的手機,還保持通話。
“張龍,就這樣吧,管好你的人。什么狗屁黑龍會,真是一幫禽獸,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希望你好自為之,再撞在我槍口上,你們黑龍會就沒必要存在了!”
葉小凡聲色俱厲說完,向外走去。
“萬分抱歉,我一定會整肅風氣,樹立嚴格規矩去管束人員。”
張龍仿佛也從鬼門關走過一樣,趕忙應和。
可不是在敷衍,他恨不得立即把黑龍會那些高層召集起來,整肅風氣。
葉小凡離開包廂。
包廂里,陳艷等人攙扶李宗,“趕緊叫救護車!宗哥,你醒一醒,救護車馬上到……”
包廂外。
眾多客人可一直在關注著帝王廳的情況。
當看到葉小凡打暈別人進去后。
陸續有人驚呼出聲,“他怎么敢動黑龍會的人!”
“這人看著是個練家子,不過……黑龍會啊,練家子更多,李宗也很能打。”
“呵呵,這人能走出來,我倒立吃屎。”一家建材小公司老板冷笑。
當包廂門再次打開時。
女生哭哭啼啼,男生攙扶著金飛揚,在門口停頓,想要等葉小凡出來。
“現在不走,還等什么?白白浪費小凡哥制造的機會!
“你們不走我走!”蔣華臉色蒼白,在前頭催促了幾聲,然后迅速離開。
“我……我們先出去,等我爸媽過來。”金飛揚看一眼沒有小窗口的包廂門。
這扇門隔絕內外,屏蔽聲音。
他們不知道情況,更不敢現在探頭進去看。
他這么一說,其他人決定先出去等。
幾人相互攙扶,狼狽不堪。
“果然是金少啊?”
“沒想到真的能出來。”
“好歹是君樂大酒店的少東家,人家李宗應該不敢下狠手。”
“不敢?你是沒聽說過,李宗去年把一個鋼材公司老總給活埋了,人家資產人脈可不比高麗琴、金源差。”
“可惜了,那個帥哥沒出來,可能為了救他們出來,拿自己去換了。”
“大概率,要被抬著出來了。”
“哈哈哈,我就說嘛,這小子敢逞英雄,這不是找死嗎!”
“看來老許騙不到屎吃了。”
隨著一些人膽子大起來,走出包廂,三五成群,站在帝王廳外十多米的走廊,越發關注里面的情況。
有人還開始打賭。
包廂門開啟的聲音,在嘈雜走道中顯得尤為突兀。
一時間,走廊寂靜。
三四十位男女客人,齊刷刷看向帝王廳。
下一秒,個個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走出來的青年,安然無恙。
葉小凡云淡風輕,掃視周圍。
沒找到金飛揚他們,便往大廳走出。
“我靠……他怎么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老許,你說的,倒立吃屎!我正好都錄下來了。”
“滾,沒拍到我的臉吧?趕緊刪了!”
“估計這人和黑龍會有點交情!”
“高麗琴人脈挺廣啊。”
他們不敢上去詢問情況,震驚目送葉小凡離開。
原以為好戲散場,眾人準備離開時。
包廂門再次打開。
一前一后,李宗的手下抬著兩個人出來。
一具已經沒聲息、胸骨深深塌陷的尸體。
和一個滿身鮮血、但還在無意識發出粗重痛哼聲的傷者。
陳艷快步跟隨,捂著嘴哭,滿臉急切。
“這……”
“給我滾開!”猛子呵斥擋路的客人,更是著急,把幾人給踹到了。
他們火急火燎,往外趕。
“那是李宗?”
“邱朝榮死了!”
在一連串驚呼后。
走廊陷入死寂,眾人面面相覷,眼里滿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