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仙熱火朝天討論下一個百年計劃時,宿鈞溜溜達達在昆侖山轉悠。
他第一站,是龍首巖。
“這里就是任鴻當年住的地方吧?”
他跑去任鴻當年的住所瞧了瞧,然后轉道去封妖洞。
封妖洞內有什么,宿鈞可是一清二楚。前世顓臾時,他帶焦頊來里頭留下了一塊石碑。
不過來到最深處,他發現里面的石碑被青玄大道君取走,撲了一個空。
第二站,他跑去十二峰。
當年顓臾一世橫行霸道,也沒敢在十二峰隨便走動。因為那時候,玉虛上人的石像就在玉虛峰頂守著昆侖墟,他哪干亂來。
略略看了看風景,宿鈞來到最后的目的地——七星坪。
“如今昆侖七子倒是快全了。”
辟邪金閬劍——朱天瑯;巨闕玄光盾——樊玉成;七寶沉香輦——蘇月;千羽萬霞扇——方紅蝶;浮黎鴻元鏡——李昀。
“雖然不知道那面大衍盤落在昆侖金庭峰哪位弟子手里,但應該也有主了。”
七星坪的七顆石球,目前只有最后一顆石球內封存仙器。
宿鈞略略看了看,在七星坪尋找太一教遺物。
可轉了一圈,毫無發現。
思量后,宿鈞在七星坪留下一道星魔帖。
“傳聞貴派乃三清正統,星辰法器無數。鄙人仰慕已久,特來拜賞。”
留下星魔帖,他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一側。親眼看著昆侖弟子接到星魔帖,回去稟報。
九仙峰一脈因為顧忌任鴻,參與紫極宴的人很少。樊玉成受胞妹所累,這次也無緣赴宴。
正好,師長們命他打理庶務,負責這次外場。
驚聞星魔帖,他親自趕來七星坪。
“星魔竟敢來我昆侖?”
昆侖可不是一般地界,當今中土玄門要論山門防御,沒有一個門派能比得上昆侖。
因為,這里是三清宗的祖庭。
“傳令下去,讓同門小心排查。無須驚動賓客,咱們自行解決。”
昆侖山腳,一陣狂風吹來,黑漆銅壺順著風刮到山腳下,被一位仙家撿起。
“這是……”
銅壺上面刻著一個青面怪獸。當修士舉起銅壺,獸面雙目驀然亮起赤光。
“啊——”
一瞬間,修士被銅壺吃掉。
潺潺黑水從銅壺涌出,一點點蔓向昆侖山。
樊玉成傳令戒備,和幾個九仙峰弟子一起留守在七星坪。
宿鈞隱身盤坐在石球上,托腮打量這幾個九仙峰弟子。
幾個弟子聊著聊著,開始抱怨起來。
“如今乾元峰勢大,咱們九仙峰受到欺辱。還有那位到來,更逼得師兄你不能赴宴。”
“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分裂昆侖,咱們去開辟崆峒派呢。”
樊玉成打量四周,尋找星魔蹤跡:“行了,別亂說。分裂昆侖這等胡話,切莫讓旁人聽到。”
“怕什么,這就是咱們九仙峰自家人。這次去玉虛宮的人,只有咱們九仙峰和普陀峰最少。不就是因為當年任鴻出走那件事?要不是顧忌他的感受,咱們憑什么忍氣吞聲?”
聽著九仙峰弟子的抱怨,宿鈞臉色笑意散去,冷冷注視著這幾個昆侖弟子。
他和任鴻的關系就是一筆爛賬,根本算不清。
但提及當年任鴻被攆下山,宿鈞不免升起怒氣,有了同仇敵愾的念頭。
“我折騰他也就罷了,什么時候輪到你們這些人在背后碎嘴?”
對昆侖派,宿鈞難免升起幾分抵觸。
打量四周,他忽然一笑:“本來只打算拿回太一道統的東西,但既然你們這么排斥他……我就讓你們日后再去求他一次。”
蝴蝶飄飄飛落,在第七石球上一點,然后遁入虛空消失。
自七星坪離開,宿鈞哼著歌,手中把玩一枚琉璃色寶珠。
“這玩意就是玉虛道人親手祭煉的仙寶?不過如此,比我的泰一珠差遠了。”
宿鈞不以為意,隨手收起寶珠,幻化一蠟黃臉男子,跑去云海大市閑逛。
“顓臾,你慢點!”
宿鈞身軀一震,豁然回首,看到一個白衣少年笑嘻嘻從最近身邊穿過。
而他的容貌……
宿鈞瞳孔收縮,恍惚以為自己身處幻境。
之后,一位黑衣劍士匆匆追來。
“哈哈……焦離,你跑快點,咱們快去天琴會場占地方!”白衣少年拉扯同伴,疾步前行。
“這怎么可能!”
宿鈞臉色難看不已,緊追二人而去。他大腦飛快轉動:焦離,莫非是焦家人?
二小在前行走,白衣少年悄悄傳音同伴:“我說,咱們倆在昆侖逛完,再去東海玩玩?”
“不行。我授命要去一趟無涯宮。倒是你,你偷跑出來,老祖宗肯定擔心。逛完昆侖紫極會,就趕緊回去吧。”
白衣少年噘嘴,滿臉嫌棄:“整天在焦家待著,人都快生蘑菇了!不行,這次我要好好在外頭轉一轉。”
“是嗎?既然如此,不妨跟哥哥去轉轉?”
宿鈞橫插一腳,身邊蝴蝶飛舞,化作一方虛空世界把兩個少年裝走。
“誰?”
察覺有人動手,焦離下意識抓向背后的玄鐵劍,幽藍劍芒閃耀而起。
白衣少年袖子里飛出一條金色小蛇,化作寸許長的斷刃。
“定海傳承的劍道嗎?”宿鈞出現在焦離身后,輕輕一點,把玄鐵劍收走。
然后袖袍一掃,白衣少年手中的斷刃也被他裝走。
焦離心中駭然,明白此人神通莫測,連忙把少年護在身后,朗聲道:“前輩為何戲弄我二人?可是跟我焦家有什么淵源?”
自家隱世潛修兩千年,按理說和外界牽扯不多啊。
“倒是有點淵源。”宿鈞現身,仍是幻化出來的姿態,仔細打量白衣少年。
這個少年擁有和自己、任鴻一模一樣的臉。
“你說……你叫顓臾?”
少年躲在焦離身后,小臉蒼白。聽到宿鈞詢問,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不,不對……他跟自己二人無關,他不是三代轉世,也不是顓臾后裔返祖。
但為什么,他擁有跟自己二人一模一樣的面孔?
宿鈞心中疑惑,又問焦離:“你是焦家人?你剛才提及無涯宮,是要去送這個鐵盒子?”
他晃了晃手中的鐵盒,焦離又是一驚,下意識去摸自己腰間乾坤袋。
不知何時,自己乾坤袋中的寶物被這位前輩摸走。
他暗暗叫苦,只能老實承認:“正是,奉我家老祖之命,去無涯宮送寶。”
“你們家還遵循這條祖訓?難得,真是難得……”宿鈞把玩鐵盒子,伸手觸摸上面的花紋。
“前輩……萬機玄變盒蘊含仙術機關,除非用專屬密匙,不然外人暴力開啟,會引發里面的自毀機——”
焦離說不下去了。
他看到前輩神態自若,輕松開啟鐵盒,拿出里面的一卷錦帛。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打開這個盒子?
要知道,焦家保存二十個玄鐵盒,曾經找仙術機關大師研究過。哪怕道君親臨,都不可能暴力拆開盒子。
他……他到底是誰?
宿鈞看著錦帛以及里面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玉輦車,露出懷念之色。
“這東西還在啊。”
打開錦帛,上面是自己的筆跡。
“顓臾贈友人焦頊百歲誕辰禮,白玉飛龍輦一輛。”
后面跟著一段話:“第十九份禮物,算一算百年一份,如今已經過去一千九百年了吧?或許你早就飛升?不過當年既然說好,每百年幫你過一次誕辰,這禮物自是要早早備下。希望這家人能信守諾言,幫我送滿二十份賀禮。”
當年顓臾萌生死志,知曉自己必然活不下去,早早準備身后事。
其中有一件事,是顓臾準備二十個鐵盒交給一戶人家,讓他們每百年向無涯宮送一份鐵盒。
無涯宮,昔年焦頊練劍之地。任鴻準備的這些鐵盒子,就是為好友準備的誕辰禮。
百年一送,風雨無阻,堅持兩千年。
這是顓臾當年曾經許諾過的——為好友慶賀生辰。
同時也是顓臾為安慰好友,所做出的一份承諾:
兩千年后,我轉世歸來。
當然,那時顓臾自己根本沒有萬全把握。那么做只是為了寬慰好友,讓他盡快飛升,跳出天皇布局。
歷經近兩千年歲月,三代轉世歸來。
可宿鈞萬萬沒想到,這次來昆侖山能碰見焦家人。
撫摸錦帛,宿鈞臉上帶著傷感。
即便是他也沒想到,那家伙短短千年就飛升了。后面這些禮物,恐怕根本沒人收吧?
重新封好鐵盒,宿鈞扔給焦離:“說來,你從哪里學到定海劍道?而且聽上去,你們似乎認識定海大圣?”
這焦家人和焦頊可沒關系。是當年自己為了方便,給一戶無名氏取了“焦姓”。
焦離低聲解釋:“千年前,定海大圣來我家拜訪,留下一部劍譜。”
那家伙找到了?
先是驚訝,但轉念一想,宿鈞再度釋然。
十次送禮,焦頊再笨也能找到正主啊。
“他既然登門,沒有對你們去無涯宮送禮,說些什么?”
焦離一臉茫然:“我們去無涯宮,和定海大圣有關嗎?”
也對,無涯宮當年就不怎么用。后來他又在帝女墓上建立定海仙府,無涯宮留得就更少了。
恐怕外人根本不清楚,無涯宮是定海大圣的故居吧?
但焦頊找到送禮的人,竟還是默許他們百年一次的送禮?
宿鈞沉默了。
繼承顓臾記憶和情感的他,能揣度好友的心意。他默默望著天空,心中苦笑:我如今一分為二,能不能去天上找你,實在不好說啊。
壓下心中的復雜情緒,宿鈞又把矛頭對準白衣少年。
“這小子又是什么來歷?”
白衣少年看到宿鈞,哪怕是幻化出來的模樣,也感受到血脈深處的恐懼,躲在焦離身后不敢開口。
焦離:“他是我們前些年收留的孤兒。而他身上有一塊篆刻‘顓臾’二字的金牌,所以就用了這個名字。”
“顓臾金牌?”
宿鈞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上前提起白衣少年衣領,將他抓到自己跟前。
“你……你這怪大叔干什么!”少年張牙舞爪,奈何抗拒不得宿鈞的神力。
“別亂動,不然受傷了我可不負責。”宿鈞捏著少年的下巴,固定他的臉頰,仔細觀察他的瞳孔。
果然!
少年瞳孔邊緣有一圈漂亮的金環,但這道金環非常細微,等閑仙家根本察覺不到。
而將這圈金環放大,能看到一組八卦圖案。
和宿鈞、任鴻的先天八卦圖不同,少年瞳孔中的金色是一組編號。
乾離震巽艮坤坎兌。
通過改變八卦序列,進行排組編號,這串數字曾經顓臾也有。
他是顓臾墓的實驗體之一。
宿鈞心下釋然,將少年放開。
少年一溜煙跑回焦離身后。
宿鈞看著二人,忽然一笑。屈指探出一道勁氣,打昏少年。
“焦離,給你提個醒,他活不久。”
少年昏迷,焦離趕緊抱住他。這時,聽到宿鈞的話。
“什么意思?”
小顓臾修行速度極快,短短二十年便修成金丹,可謂修行界的后起之秀。
“因為他的出身來歷非比尋常,壽命只有一百年。如果你們家前些年找到他,那么他應該還留有幾十年的壽命吧?”
“這不可能!他可是金丹大修士!”
“金丹又如何?誰規定鑄丹后必須增加幾百年壽命?”宿鈞露出冷笑:“要知道,他這一百年壽命都是偷來的!”
看到金牌和瞳孔中的數字,宿鈞已經知道這個小顓臾的來歷。
三代末年,潛心研究造人之術,以自身血脈制造“天道容器”,以供天皇老爹降臨。
奈何,這些制造出來的血肉之身太弱,無法承載天皇意志。
后來這個計劃無疾而終,徹底封存起來。
八代天皇閣主不知從哪里得知這個計劃,依循三代的天墓圖紙重新打造一處天墓,取名“顓臾墓”。并且在墓內重啟三代的“造人計劃”,創造伏羲道體。
然而直到八代死亡,顓臾墓內也沒一具實驗體真正成功。
時光流轉,幾千年后三代意識在顓臾墓其中一具實驗體身上復蘇,根據這座天墓取名“顓臾”。
而顓臾蘇醒時,身邊的一尊尊玉棺,就是其他的實驗體。這些實驗體有一個弊端,他們只有百年壽命。
離開顓臾墓的特殊環境后,他們的氣血會比常人十倍乃至百倍的衰敗,肉體很快就會腐朽毀滅。
甚至宿鈞前世自己都被迫重返顓臾墓幾次,替換了幾次肉身。直到他得到一處機緣,才解決了這個毛病。
再后來,那些實驗體被天星道人滅殺。宿鈞萬萬沒想到,顓臾墓內竟然還留存了一個幸存者。
不,不對,不是幸存者,而是天皇老爹刻意遺留的!
宿鈞瞇著眼,明悟天皇計劃的一鱗半爪。
“老爹保存這個實驗體,原本是作為我的轉世身吧?”
天皇當年弄死顓臾,送其意識輪回。準備的肉身就是如今這白衣少年的身體。
而焦家,也在天皇布局中。找個機會弄死焦頊,讓焦頊轉世到這戶人家,作為顓臾的守護者。好讓顓臾重新成長,作為天皇容器。
怎奈顓臾轉世,神魂一分為二,在輪回中進行撕裂。
這是天皇事先都不曾預料的變故。但這一舉動也迎合他的心思,于是他放棄原本的“轉世計劃”。
“天皇”推動雙魂分裂,成就如今的鴻鈞二人。
雙子之劫,必然有一人死亡,其肉身可供自己降臨。這可比原本的轉世計劃成功率高多了。
而作為放棄的計劃核心,小顓臾不再被天皇關注。前些年從顓臾墓走出,和昔年三代一般,他也根據墓地使用了“顓臾”這個名字。
至于焦家,這就更巧了。
誰能想到,焦家因為千年之前的一道使命,這些年來一直搜尋一座傳說中的古墓。
結果在顓臾墓附近,找到昏迷的白衣少年,然后將他帶回焦家撫養。
宿鈞聽完解釋,笑了:“千年前的使命?定海大圣授意你們的?”
“是。”
“他怎么對顓臾墓感興趣了?”宿鈞啞然失笑,難不成他還打算去里面瞧一瞧?
焦離一怔,然后搖頭:“不,定海大圣當年吩咐我們的,并非尋找顓臾墓,而是尋找一位古神的帝墓。”
“古神?”宿鈞不屑一笑:“那廝什么時候對這種事感興趣?什么古神?總不能是泰山府君金虹氏吧?”
要說找顓臾墓,還能說是為了自己,找其他古神的帝墓,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不,不是度朔泰山墓,而是古老相傳的‘泰皇墓’。”
“泰皇?”宿鈞瞳孔收縮,冥冥間觸動靈機,體內紫氣法力澎湃涌動。
他的意識被一股奇異力量拉扯到神秘空間,眼前看到一座宏偉遼闊的神墓。
金燦燦的神墓空間高有萬丈,一座座華美的宮殿佇立于這片神墓群。
而在神墓最中央,有一片天道紫氣。
“泰皇!太一教之首,這正是我要找的!”
宿鈞萬萬想不到,自己尋找的線索不在昆侖派,竟然是焦家人提供。不,是定海大圣為自己留下的線索。
“快,快告訴我!”宿鈞抓著焦離的肩膀,激動道:“你們這些年的成果如何了?”
如果能得知泰皇墓的線索,就能解決自己和任鴻的問題,也能正面擊敗天皇老爹。
“前……前輩……”焦離抱著少年,咬牙道:“您先告訴我,如何救他。”
“救他?”宿鈞冷靜下來:“很簡單,驪山——”
這時,昆侖山腳下涌起的黑潮終于引發仙家們注意。
“大家小心,有魔頭來了!”
云海大市人仰馬翻,各路仙家紛紛戒備起來。
宿鈞定眼觀望,迷糊道:“這黑潮——通天魔潮?等等,魔壺被人開啟了?”
玉虛宮,諸仙熱火朝天的踴躍投票。
任鴻忖度:青玄師兄和徐師兄做派果然不同。徐師兄靜虛淡泊,斷不會用投票之舉挑動人心。而青玄師兄借助投票,讓諸仙心甘情愿參與仙道大行動,致力于打造一個更加團結的仙道玄門。唔,難怪當年老師有意讓他和金靈圣母搭檔,執掌玄門男女仙籍。
青玄擅統籌,金靈擅刑律。他二人若能聯手,真能在玄門打造一個仙庭出來。
思罷,他也將手中青蓮枝投入極地冰域的花籃。菡萏見了,和云嘉一起投出青蓮。
呂清媛考慮后,倒是選擇了煉化千年古魔清理萬魔封印。
李昀、白壽看看四周,選擇和任魁一起,將蓮花投入地府擴張的花籃。
經過一段時間的投票,最終有三盞花籃中的青蓮超過千朵。
大道君:“既然大家有心,便從這三盞花籃挑選吧。”
排名第三,是開墾極北冰域。
極北冰域,便是北荒大洲。這個大洲疆域面積不亞于中土,因常年被冰雪覆蓋,人跡罕至。只有一些特殊道法的修士在此隱居。
有人揣測,極北冰域亦有道君開辟法界。只是諸仙以大神通搜羅虛空,并未察覺虛空中的隱藏法界。
青玄提著花籃,數了數里面上千支青蓮:“極北之地受寒潮影響,早年有大圣以玄冥真水滅殺一洲生靈,故生靈罕見。不過我的青玄大道君乃造化之本,且兼具純陽之妙。可化冰為水,轉東為春。”
他略略沉思,演化幾門黃符法咒,分別為“化冰咒”、“回春咒”、“甘霖咒”、“長春咒”、“青木咒”。
“這些咒術能借青玄上帝之力,開墾寒地有奇效。明年,各派挑選人手來昆侖,我派再傳授一些秘法,便派遣第一批仙家去開墾冰域。”
“不求整個冰域化為春原。能在北地開墾些許良田暖地,總是好的。”
諸仙點頭稱是,又看向排在第二位的花籃。這個花籃中的青蓮數量更多,是鎮壓海龍族和妖族。
青玄皺眉道:“極地妖洲有佛門處置,我等只需敲邊鼓,何必親力親為?但若有同道打算去,也可在明年來昆侖報名,跟燃燈老師一起趕赴妖洲,行教化之理。至于龍族……”
他看向金靈圣母,圣母道:“龍族勢衰,然其得天命,不當滅。”
可以削弱,但不能滅族。畢竟龍族也有大佬,逼迫人家投靠天皇,反而不美。
青玄點頭:“有心去對付龍族的仙家,明年去碧游宮報名。”
最后,排在第一位的花籃上寫著“凈化九地”。
看到這花籃,青玄頗有些頭痛。
他再心動也清楚,凈化九地非一朝一夕之功,一百年根本做不到。
提著花籃,大道君沉吟不語。
伊道人開口:“師兄,九地兇險萬分,且九地大魔君一個比一個神通詭異。我輩動手需慎之又慎。這一百年,不如先行試探?”
金靈圣母:“九地不同幽世。幽世有我等數百年扎根的地府鬼庭,才能一舉功成。但九地……”
那地方濁氣濃厚,仙家進入修為衰退,不好對付啊。
青玄:“有意去九地的,明年去玄都宮報名。先從九州下頭的通道著手,一點點來。這一百年,先解決第一地。”
第一地?
那也不好弄。
任鴻暗暗搖頭。
大地之下,九地第一重,乃太歲大魔君所在。這頭太歲盤踞地殼,它的身軀等同整個神州浩土。
凈化第一地,摧毀太歲魔域。無異于動蕩神州地殼,稍有不慎便是整個赤縣神州墜落九地的大浩劫。
“關于太歲大魔君……”金靈圣母正要開口,突然心有所感,豁然起身。
青玄皺著眉,也察覺昆侖山外彌漫的黑云。
“真是晦氣!”
自己剛剛任職昆侖掌教,怎么就冒出一尊驚天大邪魔?
他忙道:“外界有魔頭作亂,侵我昆侖。諸位道友如有意,可隨我一起前往。”
大道君起身開門,諸仙連忙跟上。
眾人站在昆侖第一峰頂,遙望遠方壓蓋諸天的漆黑云層。
任鴻、金虹氏、姬辰眼皮跳動,立刻感知云層中彌漫的那股邪氣。
熟悉,太熟悉了。
這不就是二代的通天魔壺嗎?
姬辰立刻跟諸仙告知:“諸位小心,這是天皇閣十大滅世兇器之中的通天魔壺。據說……據說……”
看了看金靈圣母,姬辰說不下去了。
通天魔壺,其中孕養邪魔。相傳是二代天皇閣主褻瀆上清教主,所顯化的魔影。
金靈圣母望著魔霧之中的那尊千丈巨魔,震怒道:“昊英氏不當人子!竟敢褻瀆我師尊,制造滅世大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