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涂口紅
“好，要不就這兩天？”馬小樂很高興，“我先跟徐紅旗報個信，讓他樂得滿地打滾。”
“也別這兩天了。”莊重信得意地一歪頭，“我看就明天吧，明天就讓他先過來，到辦公室待幾天，過度一下，熟悉下新環境，多接觸接觸人頭。”
“莊書記，就是爽快！”一旁的欒大松呵呵笑道，“和馬局長一樣，都是有魄力之人！”
“噯，欒主任，我可不能和馬局長比啊，他這么年輕，前途無量呢！”莊重信哈哈大笑。
馬小樂早已走到一邊，給徐紅旗打電話去了。
“紅旗，干啥呢？”
“趕豬呢！”徐紅旗喘著粗氣，“現在幾乎家家都有沼氣，豬圈也不能亂建了，既不方便灌池，也不衛生，我要求村干部帶頭，把自己豬圈都規劃好了，等都搞完了，咱們村的環境又是大變樣，這也是沼氣帶來的效果吶！”
“行啊紅旗，沒看錯人！”馬小樂笑道，“繼續干，干好這事，就把你弄到鄉里去！”
“真的？”
“假不了，明天干完，明天就讓你到鄉里報到！”
“你，你可說話算話啊！”徐紅旗很認真，結結巴巴地說道：“明天，明天保證能把豬圈給搞好！”
“那就明天！”馬小樂爽朗大笑，“紅旗，那你可得準備準備，弄完豬圈洗個澡，換身干凈衣服，然后就到鄉里來報到，可千萬別帶一身豬屎味兒！”
“真，真，真的呀！”徐紅旗像噎住了一樣。
“騙你干嘛！”馬小樂道，“要不這樣吧，明天我開車回村去帶你，我在鄉里呢，莊書記就在旁邊。”
“誒喲！”徐紅旗這下可相信了，“不用不用，村里有人買了面包車，我開口那還不隨便用么！對了，我到鄉里后不干村長，你也別擔心村里會出事，推薦的村長也是我的人，村里誰不聽話，照樣捏他脖子！”
“行，那就這樣。”馬小樂道，“不管怎么地，明天我還是回村一趟，給你架架勢，怎說也得熱熱鬧鬧地離開啊。”說完掛了電話，他對莊重信道：“莊書記，徐紅旗笑傻了，太高興了！”
徐紅旗確實是高興得有點過頭，激動得渾身發抖，一時分心沒看住豬圈，小肥豬“噌”地一聲跑了出來。
“小崽子，趁老子高興想偷溜！”徐紅旗撒丫子猛追，沒想到一拐出巷子，差點撞到姚曉燕。
姚曉燕“哎呀”一聲，“徐村長，咋了？”
“沒啥啊。”徐紅旗咧嘴笑了，“我要到鄉里去了！”
“到鄉里去，村里又有啥大事了？”姚曉燕不知道是啥事，還以為徐紅旗要去鄉里辦事。
“不是村里的事，是我的事！”徐紅旗道，“我調到鄉里去了，明天去報到！”
“啊，調鄉里去了？”姚曉燕可沒想過，徐紅旗也能到鄉里去工作，他有啥關系，能到鄉里去？
姚曉燕看著徐紅旗顛著屁股追小豬，越想越好奇，這徐紅旗怎么就能到鄉里去了呢。
“徐村長，你慢點，我跟你打個包圍，要不咋能捉住呢！”姚曉燕厚著臉皮跟了上去。擱在平時，她可是誰都不搭理的。
徐紅旗回頭看著姚曉燕，聳著胸膛兒跑過來，心里頭一個哆嗦，真想多看幾眼，但轉念一想馬小樂好像是在打她的主意，那可萬萬冒犯不得的，忙轉了目光，“也好，趕進新豬圈就行了！”
小肥豬沒經驗，徐紅旗和姚曉燕兩下一張膀子攔住，害怕了，只好朝著沒擋的地方跑，自然就進了新豬圈。
“徐村長，到底咋回事，你怎么就到鄉里去了呢，干啥啊？”姚曉燕問道。
“工作唄！”徐紅旗得意道，“社會事務辦公室，主任，副的，但過段時間就是正的了！”
姚曉燕一聽，心里好生羨慕，想想自己只是個幼兒園教師，雖然馬小樂答應過要幫她，讓她教小學，可現在還沒啥動靜。
“徐村長，哪個貴人助你了啊？”姚曉燕抬腳踩在石頭上，歇著腳，大有問到底的架勢。
“馬……”徐紅旗說了個“馬”字就收口了，開始琢磨姚曉燕的反常。這女人別看平日悶不拉嘰的，可都是夜壺里煮餃子，一肚子數，突然這么熱情好事，沒準會有啥故事，還是防著點好，“馬兒好，主家自來找！”他呵呵一笑，“瞧咱小南莊村給我整治的，多好吶，這么有能力，鄉里看上我了，主動要調我過去！”
姚曉燕才不相信徐紅旗的話，她聽徐紅旗說了個“馬”字，立刻就想到了馬小樂，“徐村長，你就別瞞了，是馬局長幫的忙吧！”
徐紅旗看了看姚曉燕，不太高興，可也沒法子，誰讓他撒謊圓不好呢，“是啊，不過我也幫他的忙了，我有個老表，通過我聯系，也幫了他一個大忙，所以他才找莊書記把我弄到鄉里的。”
“哦。”姚曉燕點點頭，她對徐紅旗老表幫了馬小樂啥忙不感興趣，只是在琢磨，馬小樂答應幫她的忙，啥時能兌現。
“好了，我要忙了。”徐紅旗不想和姚曉燕多說，“你也回家吧，長喜不在家，里里外外你一個人，多操勞操勞。”
“知道了村長。”姚曉燕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村長，馬局長啥時回村吶？”
徐紅旗抬頭一看，姚曉燕眼里射出股期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姚曉燕，我說你這是咋了，這長喜不在家，熬得著急了？”
姚曉燕臉上一陣青白，她最容不得別人和她開這種玩笑，不過鑒于眼前開玩笑的是徐紅旗，便忍了，“徐，徐村長，你說啥呢，我，我找他是有點事情。”
“哦，是這么回事。”徐紅旗看出了姚曉燕的臉色變化，也不開玩笑了，“明天吧，他說明天要來接我過去，跟鄉里頭頭腦腦的打個招呼。”
徐紅旗說完，就低頭堵豬圈門了。姚曉燕看看，也沒說話，轉身離開。
姚曉燕在盤算，第二天得守住馬小樂，問問啥時能幫她的事辦了。可是在村里，她又不太好意思，特別是有田小娥在，她現在對田小娥真是痛恨了，愛搬弄是非的婦人，得躲遠點。她很清楚，如果她主動找了馬小樂，田小娥知道肯定會打電話和曹二魁說，那曹二魁再和劉長喜一說，還不把她男人的肺給氣炸了。
守候馬小樂，姚曉燕把地點選在西嶺地的大路上。她估計，馬小樂來接劉長喜不會早，起碼得十點往后。但為了保險，她九點半就動身，騎著自行車去了。到了西嶺地，把自行車藏在玉米地里，自己就貓在路頭，她認得馬小樂的汽車。
為了防止馬小樂的汽車呼嘯而過，姚曉燕特意搬了幾塊石頭放到路中間，還折了幾顆玉米桿放到旁邊。這樣，馬小樂的汽車到這里就得減速，她就可以趕著時間過去。
一切都如了姚曉燕的意，馬小樂十點半動身，開車來到西嶺地的時候，本來速度是很快的，到那看到路中間有情況，便慢了下來，從旁邊繞過去。
“馬局長！馬局長！”姚曉燕趁機沖了出來，揮著手里又大又長的玉米葉子，特別招眼。
馬小樂一看，好家伙，姚曉燕咋這般打扮，衣服就不說了，就說嘴唇，夠紅的，明顯是擦過口紅，但因為不熟練，或者根本就不懂怎么擦，結果弄得很難看，或者說有點瘆人。
“曉燕，啥事啊？”馬小樂靠邊停了車，推開車門笑呵呵地鉆出來。
“馬局長。”姚曉燕有點害羞，吞吞吐吐，“你說要幫我教小學那事，不知道啥時能有個準信。”
馬小樂聽了，看看有點局促的姚曉燕，呵呵地笑了，沒想到她竟然沉不住氣，這般樣子攔路問話。
“曉燕，著急了？”馬小樂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放心吧，早晚的事，沒什么困難。”
姚曉燕嘴角一翹，不自然地笑了下，“放心是放心，可就是覺得有點急躁，你想吶，能早一點教小學，工資漲了不說，而且沒準還能早點轉正，好處多著呢。”
“哦，你是這么想的啊。”馬小樂點點頭，“那行，抽個時間，你到縣里找我一趟，我帶你到教育局去一下。”
“馬局長，用去教育局？”姚曉燕小聲道，“你跟咱們校長說說就可以了，他有這個權利。”
“喲呵。”馬小樂一抖眉毛，“曉燕，你咋就知道你們校長有個這個權利的？”
“那不一個道理么。”姚曉燕很正經地說道，“徐紅旗到鄉里去，是你找莊書記幫的忙，那我在學校里的事情，找校長不就得了？”
“呵，你，你說得可不對。”馬小樂眼睛一轉，“你咋知道我找莊書記幫忙把徐紅旗弄到鄉里去的？”
“昨天下午我聽說的。”姚曉燕道，“我碰到徐紅旗，被我問出來了。”
“哦，這么個樣子。”馬小樂笑呵呵地說道：“曉燕，你知道么，我是啥時答應徐紅旗幫他弄到鄉里的？”
“啥時？”
“老早了呢，最先說的時候還是在去年年底！”馬小樂道，“徐紅旗不懂，以為就是找莊書記就能解決，要是這樣的話，提他到鄉里還用等到現在？你知道么，那事得從縣委組織部開始做工作，從同意定名額到審核再到檔案儲備啥的，那得多長時間吶，要不然，徐紅旗就是去了也是白去，沒名份，人家不承認，就算給他個副鄉長，那也是白搭。”
姚曉燕聽得發愣，“這么復雜呀？”
“你說得簡單，以為拿兩毛錢去街上買青菜呢！”馬小樂道，“你這情況，同理可推知道么，那得教育局同意，給你備案、立檔啥的，然后才能辦事，要不現在讓你做小學校長，到最后也是一場空！”
“這下我明白了，那改天有空我去縣里找你。”姚曉燕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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