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算7月21日第二更哈。所以我說了加更的時間是不能土的……作為一個老媽子……抹淚)
“既然你說我不了解你·……那就用你的余生,來讓我了解吧。”
夏涵的回答,全然出乎舒綠的意料之外。
她忽然意識到,為何她在他和牧若飛兩人中,總是下意識地更親近牧若飛。
因為牧若飛純真、直率,就算任性也好、蠻橫也好,他的心思她卻都能完全看穿。和牧若飛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輕松、簡單,沒有任何壓力。
在這無處不講究名教禮義的世界里,牧若飛的性格是多么的難得。他讓她找到了前世和她所熟悉的那些人們相處時,那種可以無拘無束坦然相對的感覺。
打個不一定恰當的比方,牧若飛就像是讀書時那“同桌的你”。
讀書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同齡的女孩,往往比男孩更早熟些,對著同桌笨笨的男生指手畫腳,可又常常會把自己的作業借給他
單純而美好。
而夏涵是從最嚴謹的儒生家庭走出來的書生,就算內心常有些離經叛道的念頭,表面上卻是滴水不漏。舒綠從識他以來,幾乎就沒見過他有太大的情緒變化——大象暴走那次是例外。
他才智高絕,心機深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也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饒是舒綠同為高智商人群,也總覺得自己看不清夏涵的心思,難以捉摸他的行事。
比如剛才,她質問他可了解自己。如果是一般人,或許會說了解,或許會說不了解······可夏涵卻說那你就讓我了解吧——用你的余
劍走偏鋒,另辟蹊徑,每每有令人意外之舉。
她無法完全掌握他,所以對他便有不自覺的抗拒。
可是······
“如果我說不呢?”舒綠沉默了好久才沉聲回應。
夏涵搖搖頭,說:“你不會的。”
“這又是為什么?”
舒綠再次驚訝了。他憑什么這么自信?
“不為什么,如果你要說不,早就說了,不會和我嗦這么久。”夏涵突然又笑起來:“看,我還是挺了解你的吧?”
不得不說,還真被他說中了!
如果她要拒絕他就會像拒絕萬里時那樣干脆。她之所以愿意和展眉來見夏涵,又和夏涵說這些話,其實就已經默許了這樁親事。
她抬頭望向頭頂的圓月,又想起了“故鄉”。
同樣的圓月,不同的時空。
而在這個世界里,她還能遇到這些真心愛戀著她的男子,已是極度的幸運。再苛求更多的東西,大概是難以達成的吧?
要像在現代社會那樣一對青年男女相戀多年,甚至共同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再考慮是否結婚……是絕無可能的了。
她如今還有得選擇有什么可怨的呢?
從夏涵為了她設下這個驚天圈套,把所有人都陷了進去開始,她心理的天枰終于不可避免的向夏涵偏移了。
牧若飛很好。如果嫁了牧若飛,她大概也會過得很幸福。她倒不太擔心嫁給牧若飛以后會有什么宅斗問題,對于納妾之類的事情,她應該還是有把握可以阻止的。
然而,萬一又有政潮襲來,臨川王府面臨重大危機,那時候……牧若飛可以像夏涵這樣,獨自頂住壓力解決所有問題嗎?
他的身體比夏涵強壯許多許多但心智上,始終是遠遠不及。
雖說,如今的他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也早懂得要堅強起來撐住門戶的道理。但很多時候,不是只有勇氣就可以······
夏涵看舒綠又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之中,也不去催促她自顧仰頭欣賞正月十五的圓月。展眉一聲不出,如同影子般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守護著他們,事實上卻一句不落地把他們的對話聽進耳中。
他沒有猜錯,只有夏涵,才壓得住妹妹。世子他······其實,展眉的心里,也是更和牧若飛更親近的。
對于足智多謀的夏涵,他怕夏涵花花腸子太多,肚里九曲十八彎,不知會不會把妹妹給坑了。然而仔細想想,還得是這樣的人,才能和妹妹過到一處去。
世子啊,對不住了!
“我早就說過,愿意為你實現你的理想。”夏涵又說:“你不是想游遍天下,搜尋藥材和香方,寫你那《藥典》和《香典》么?”
“只要你想,我一定會為你做到。我還可以和你一起編寫《香典》,不好么?”
舒綠總算有了反應。她抬頭斜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說:“這是開始誘之以利了么
“有何不可?”
夏涵聳聳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只要可以達成目的,并無一成不變的法子。你被我利誘成功了么?”
“哼。”
舒綠也不搭話,很不淑女地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回走。夏涵適時補上一句:“我回去就請叔伯們替我去送庚帖了。”
舒綠腳下一滯,旋又繼續往前走,再也不停留。展眉忙快步跟上,回頭看到夏涵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心中暗暗不爽。給這小子得逞了,自己還是幫兇,唉!親手把妹妹送出去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默許了么……
夏涵看著兄妹倆的背影消失在橋頭,忙也往自家方向走去。
他還有很多事要忙啊!
三日后,夏家的庚帖送到了。
兩家把孩子們的八字一合,再交換了草帖子,這樁親事就算是達成了初步意向。
而直到此時,京城中還只有少數的人家知道了這件事。畢竟,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宮里啊。
就如舒綠所預料的一般,皇貴妃于氏沒能活過這個春天——她在接到遷宮的圣旨之后,便在永熙宮以三尺白綾自縊身亡。
死時,于氏身著貴妃吉服,打扮得一絲不茍,到死都不愿接受自己已被褫奪了一切封號的事實。
興耀帝雖然冷血,但當于氏已死,再也不能對他產生威脅時,他也懶得再對她做什么懲罰。雖然沒人敢提讓于氏以貴妃之禮下葬,可是非要把于氏的尸身像普通宮人那樣一燒了事,似乎也太過分了些。
興耀帝便下旨,讓永熙宮的人將于氏裝殮好,最后按照普通妃嬪的禮儀下葬便是。
隨后,對大皇子的處置也終于塵埃落定。
大皇子梁沛,由于勾結大光明教妖匪,意圖謀害君父,本應在褫奪皇子封號后賜死。
原則上說來,這種斬草除根的法子是最好的,尤其是皇后一系的臣下們更是拼命上言要求興耀帝將大皇子處死。
可是興耀帝最后還是沒有這么做,而是決定將大皇子圈禁在宮
“子不教,父之過。大皇兒會做出這等逆事,朕也是有責任的……”
難得興耀帝善心大發,大家都不習慣了。可是他們再如何進言,興耀帝就是不肯把他的大兒子弄死,最后也只得依了他。
陶皇后肯定不滿意這個結果,但是她很聰明的一句話也沒說。
十幾年的結發夫妻,她太明白興耀帝的行事風格了。
那就是——他決定了的事,別人怎么勸都沒用的!
她還是省省功夫吧。再說,那孽障是圈在宮里的,這座皇宮基本上已是她的天下。過得一兩年,等人們把這大皇子忘記得差不多了,她再偷偷讓人去結果了他,多好?
估計皇帝也是這么想的。他不忍心經由自己的手把兒子弄死,就想借著皇后來處理掉這個尾巴。不然,何必把大皇子圈在宮里?多的是地方可以關呢!還不是為了方便皇后下手么。
再然后,興耀帝趁著群臣暈乎乎的時候,又拋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他終于打算立太子了。
其實這事,說意外也不意外。
到了這種時候,太子的人選實際上也就只有二皇子了。三皇子還那么小,母親出身也很一般,根本沒有競爭力。
只是大家沒想到,皇帝連讓臣下們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就那么一樁接一樁地把事情定下來。或許是怕夜長夢多?
無論如何,大多數臣子是樂見冊立太子這件事的。這代表著他們終于可以暫時不用站隊了······站隊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還很容易壓錯寶,導致萬劫不復。大皇子一黨的官員們不就在惶惶不可終日來著?反正于家的所有人都被罷官了。
至于那些小蝦米,不是皇帝心眼好放過了他們,是還沒顧得上。等皇帝有空了,他們一個也別想跑。
忙過了正月,興耀帝才從德進口中得知了舒綠和夏涵定親的消息!
“什么?”
興耀帝為此摔爛了一座鎮紙!
(為了這加更又苦苦熬夜了,好歹是加了······大家就原諒我吧……看在我熬到這么晚才睡的份上……不過比起北京雨災中的人們,我還是幸福的…···祝福他們!)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