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第二更)
同一時間,信安王府,綺霞苑。
展眉好整以暇地品嘗著舒綠親手沏好的新茶,輕輕吹去面上的茶末,啜了一小口。
“不知那邊怎么樣了?”他揉了揉有些發沉的太陽穴。昨晚通宵沒睡,還真是有點微微的疲倦。這幾晚天天去給那牧若豪深夜添香不說,還得披著女人衣服抱著個襁褓扮鬼魂,裝鬼裝哭很累人的啊。
昨晚工作量更大了,還得額外給牧若豪灌藥,在他耳邊學嬰兒夜啼······展眉覺得舒綠寫的劇本真是全方位立體式地考驗著自己的演技。
舒綠同樣在品著茶,王府分給她的貢茶真是好東西,看來張氏沒克扣她的份例啊。
“放心#吧哥哥,我做的策劃迄今為止還沒有失敗記錄。
先安排“鬧鬼”事件為牧若豪的發瘋做好鋪墊,再給牧若豪下迷藥讓他迷失心智,最后借著游王妃的手將牧若豪推到牧王爺面前。層層相扣,每一環都經過了她反復的推敲,不會出錯的。
至于道德問題嘛—這個素來不是展眉舒綠思考的重點啊。
展眉哼了一聲;“這可說不好,萬一游王妃沒能完成她那部分的任務呢?”
“不會的。”舒綠對游王妃的宅斗功力還是很有信心的。游王妃要真是小白花,也不能穩坐正妃之位這么多年,還把牧若飛養得這么好。她應該知道,這次是她唯一打倒敵人的機會。
無論使出怎樣的手段,游王妃也會極力將她給的劇本演到最好。
“她一定能夠將關側妃攴使出去一整天,也肯定有法子說服牧王爺重新請一個仵作來臉尸。千萬不要小看內宅貴婦哦,親愛的哥哥。”
正如舒綠所預料的一樣,游王妃果然說動了牧王爺重新派另一個仵作去城外開棺驗尸。
游王妃哭訴得聲淚俱下,悲憤地控訴說王爺您不信飛兒是清白的現在有機會證實了您卻推三阻四,難道在您心目中庶子比嫡子還重要嗎,等等等等。沒有了關側妃在一邊阻撓,游王妃對牧王爺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
被游王妃弄得心煩意亂的牧王爺,也對牧若豪以及那個仵作起了疑心,終于答應讓別的仵作去驗尸。他本來說驗尸又有什么用?能找出什么來?游王妃卻說,那總比什么都不做好。
那仵作在王府侍衛們的護送下快速出城,又在完事趕了回來。這時,天方過午,時間還早,關側妃還在普化寺里美滋滋地陪著壽春太妃上香說話呢。
萬里和展眉動棺木的時候非常小心,在驗尸完畢后抹去了一切痕跡,所以牧王府的人并沒有察覺出棺木被人動過。
新仵作給出的驗尸報告,果然和原束仵作給出的內容差別很大。牧王爺一聽說女尸身上有掙扎打斗的痕跡手指甲縫里也殘存著兇手的血肉,而懷孕的時間竟然已有四個月就明白了分。
他可不是白當了這么多年王爺的。將這些前后矛盾的事情一對照,其中的疑點,不用別人替他分析他也能看出問題來。
牧王爺當機立斷,又讓人將原先的仵作抓了過來。
那舊仵作本來就心虛被牧王爺一逼問,甚至都沒動用私刑,就屁滾尿流地招了。原來,他欠下了一筆不少的賭債,是關側妃派人替他還了債,再讓他到府里束替她做事。
“王爺,我也是被逼的呀·····那仵作磕頭如搗蒜,被牧王爺靛青紫黑的臉色嚇了個半死。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仵作怎么就那么沒腦子卷進這種內宅亂斗了去了······他深深地懊悔著。可是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了,所有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游王妃把事情推動到這一步反而暫時按兵不動,既不火上澆油,也不趁機替兒子求情。牧若飛的自由不需著急,他現在置身事外是最好的。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趁熱打鐵,把牧若豪解決掉。
牧王爺還是不愿相信,他的豪兒居然會是殺人兇手。何必呢?就算他不是世子,但依然是堂堂的王府公子啊!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讓人先把那舊仵作關起來,徑直又沖到了牧若豪屋里。牧若豪經過了一個白天,不僅沒有絲毫收斂瘋態,似乎還更加嚴重了。
他屋里的丫鬟們都被游王妃先關到了別的院子里,只讓家中的侍衛守著屋門,不許他自由進出。
“父王!父王您來救我了!”
牧若豪正在屋里像沒頭蒼蠅一樣團團轉,臉上又是眼淚又是鼻涕,整個人狼狽不堪。本來就極平庸的五官被披散的頭發覆蓋去了大半,狀若瘋魔,牧王爺一眼就心生厭惡。
這就是他以前當成心肝寶貝一樣寵著的兒子!怎么就弄成了這副人不人不鬼的德行!
“牧若豪!”牧王爺冷喝一聲,怒道;“那叫翠羽的丫鬟,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屋里除了他和牧若豪,只有游王妃在,牧王爺也沒什么顧忌了。
“翠羽······哇······父王,翠羽她變成鬼母陰胎了啊!”牧若豪又驚恐地大叫起來。
“啪!”
牧王爺恨鐵不成鋼地扇了次子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給我清醒點!”
誰知,牧若豪更加癲狂了。他滿地打滾,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嚎叫著;“不··…··我不是故意的啊······是她自己勾引我的··…··我只是不想要一個丫鬟生的賤種而已啊!我不要賤種!”
“啊啊啊啊··…··讓這賤人抱著她的賤種一起去死吧·····
牧王爺聽得一顆心不住往下沉。
看來,這事真是次子干的了。
牧王爺一生好色,可還真沒干過吃了不認賬的事。他沾過的女人,基本上都能得到一個名分,最不濟也抬了個姨娘。對于自己的庶出子女,牧王爺說不上個個都很疼愛,起碼也能讓他們衣食無憂。
可是這逆子······這逆子居然連自己的骨肉都下得了手?
游王妃注視著在地上不停打滾的牧若豪,眼中一片冷意o
對于這個屢屢踩在自己兒子頭上的庶子,游王妃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她若是那等心軟的婦人,更不知早被人弄死了多少次··…··饒是如此,這一回,若不是有舒綠相助·他們母子倆說不得也要被人害了!
她可憐牧若豪,誰來可憐她和飛兒?
“咦,豪兒胳膊上怎么包著繃帶······”
游王妃突然驚奇地一指牧若豪的手。這時,發狂的牧若豪已經撕破了自己的衣服,上半身幾乎是的。
牧王爺也快被逼瘋了。他一把抓起牧若豪的手,不管牧若豪的掙扎,將牧若好右手上的繃帶解了下來。
兩道深深的傷口赫然出現在牧若豪的小臂上。傷口很長,像是被什么尖銳之物刮傷的痕跡—牧王爺瞬間想起了新仵作所說的,那女尸指甲縫里的血肉。
看來是那個丫頭臨死前掙扎,把次子抓傷的······
“逆子!”
牧王爺暴喝一聲,一腳將牧若豪踢到了屋角。
牧若豪已經瀕臨崩潰,被牧王爺這一腳,直接踢得昏迷逐去了。
游王妃冷冷地看著昏過去的牧若豪,腦中浮起的卻是關側妃那假裝柔弱、事實上卻總是掛著嘲諷笑意的臉龐。
賤人··…··快回來#吧,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因為接下來,游王妃將要對牧王爺說出關側妃聯合其他人·試圖毒殺她的真相。
當天傍晚,在普化寺開開心心地過了一天的關側妃,帶著一臉滿足的笑意回到了臨川王府。
等待她的,不是昔日柔情蜜意的夫君,也不是讓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卻是一群如狼似虎的王府侍衛。
被幾個婆子硬生生剝去了頭面衣飾、只剩一身單衣的關側妃,直接被關進了臨川王府的小柴院。
她一下子懵掉了。
怎么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王爺!快來救我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側妃娘娘!我要見王爺!”
她又驚又恐,拼命拍打著柴房的房門,卻沒有等來任何人。守在門外的兩個侍衛,似乎是泥雕木塑一般,不管她怎么鬧、怎么吵、怎么罵,就是不來理她。
吃的、喝的也是最粗劣的伙食,只能保證她不被餓死。一開始她還不屑一顧,將這些伙食統統扔掉。可是餓了一天一夜以后,她又不得不從泥地上將這些東西撿起來,塞進嘴里充饑··…··
出了什么事······為什么王爺不來管她······讓那個女人這樣害她······
鬧了七天以后,關側妃已經失去了生氣,整個人就像乞丐一樣又臟又臭。這時候,她終于等來了牧王爺。
牧王爺沒有進屋,只是隔著窗戶,冷冷地看著她。
“王爺!王爺求求您快救我!”
關側妃聲嘶力竭地撲到窗前,欣喜若狂。
牧王爺看著這個瘋婆子,眼光冷得像是從沒認識過她一眼。這些天來,關側妃過去做迂的一樁樁陰毒丑事被逐一翻出,牧王爺才發現自己枕邊睡著的,竟然是一條這樣的毒蛇。
“關氏,我不會殺你。你好自為之吧。”
他只留下這一句話,轉身就走,再也沒有來過。
(好啦,在舒綠的操控下,牧王府狗血劇暫時告一段落。嘻嘻,又準備到舒綠繼續閃閃發光妁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