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反身一掌,有若神龍擺尾,這一掌隔空拍擊,改變了氣流的走向,形成一股無形的渦旋,鐵缽被這股無形巨力牽引,在空中折返方向,反而朝著那僧人撞去,胡小天的內力明顯強于對方,鐵缽返回的速度增強一倍有余,嗚嗚之聲變得高亢尖銳,聲勢越發駭人。
那通體漆黑的番僧長袖一抖,手中露出一根長鞭,也是如同他的肌膚一般漆黑,不過長鞭之上布滿鱗片不知是何物制成,長鞭一抖,發出有若爆竹的炸響之聲,撕天裂地,震徹人心,長鞭在空中扭曲擺動,啪!的一聲準確無誤抽打在那鐵缽之上,這一鞭的力量極其巧妙,鐵缽再度改變方向,直奔胡小天的后腦射去。
崗巴多得到黑膚僧人的援助之后,從被胡小天步步緊逼的窘態中調整過來,他喉頭發出呼喝之聲,雙手變得赤紅如血,漲大一倍有余,周身骨節發出噼啪作響,臉色也開始變得殷紅如血,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大。
胡小天從腰間抽出孤月斬,刷!地投擲出去,孤月斬直奔黑僧的鐵缽,胡小天遭遇前后夾擊,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怯懦,反而斗志昂揚,他生性如此,壓力越大斗志越強,暴吼一聲,神魔滅世拳一招毀天滅地向崗巴多再度攻去,他雖然不知道崗巴多所用的是什么邪門功夫,可是他卻知道崗巴多一旦運功完成,其實力必然大幅增強,自己必須要在他行功完成之前將之擊潰。
孤月斬和鐵缽于虛空中碰撞,一時間孤月斬光華大盛,然而如此強烈的碰撞竟然沒有撞擊出絲毫的火星,孤月斬和鐵缽這次強力的沖撞同時改變了軌跡。
黑僧又是一鞭抽打在鐵缽之上,修正鐵缽攻擊的方向。一道猩紅色的鞭影從一旁射出,抽打在回旋飛行的孤月斬之上。
長鞭的主人卻是向山聰,他剛才也是潛伏在陵墓之中,黑僧攻擊胡小天,而他的目標則是姬飛花,在圍攻姬飛花之時還能抽出手來策應黑僧,足見他們三人此時占據了一定的優勢。
姬飛花短時間內已經和卜布瑪對了三掌,卜布瑪果然不愧是黒胡第一高手,她和姬飛花硬拼三掌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弱勢,正是她單獨扛住了姬飛花的三掌,另外兩人方能顧及其他,向山聰完成了對黑僧的策應,另外那名破土而出的褐衣番僧在偷襲姬飛花落空之后,則沖出去將西瑪接住,輕輕將之放在草地之上。
向山聰和那褐衣番僧兩人并未忘記眼前最大的敵人,兩人瞬間回歸原位,和卜布瑪呈三角形將姬飛花圍在垓心。
姬飛花銀色的面具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她的雙目殺意漸濃。即便是強敵環伺,仍然不忘胡小天那邊的戰況。
轟!的一聲巨響,胡小天和崗巴多再度硬碰硬對了一拳,崗巴多此時已經通體赤紅,如同一只煮熟的螃蟹,雙目也是赤紅如血,形容極其駭人。這一拳他被震得后退一步,胡小天卻明顯感覺到這廝內力在短時間內增強許多,看來他的邪門武功可以在短時間內激發自身潛力。
身后鐵缽和孤月斬同時飛至,胡小天左手揮舞,引動孤月斬再度和鐵缽碰撞,碰撞讓雙方改變方向,偏離了原本的目標,孤月斬發出一聲嗚鳴,追風逐電般斬向黑僧,鐵缽經過這次碰撞卻是突然下沉,胡小天抬腳踢在鐵缽之上,鐵缽再度變向,加速砸向崗巴多的面門。
崗巴多隨著身軀漲大,反應明顯減慢了許多,面對高速飛來的鐵缽竟然不閃不避,任憑那鐵缽砸在面門之上。胡小天心中大喜過望,鐵缽經自己全力一踢,無異于出膛炮彈,即便是無法爆炸,沖擊力也足以將崗巴多漲大的腦袋撞得腦漿迸裂。
可事實上鐵缽撞擊在崗巴多的腦袋上如同撞在了橡膠上,有多大沖擊力就有多大反彈力,崗巴多仿佛根本沒有痛感一樣。
黑僧手腕擰動,長鞭螺旋行進,試圖將倒飛而至的孤月斬纏住,長鞭纏住孤月斬,孤月斬如同活物,劇烈顫動起來,仿佛一條被突然縛住的游魚,竭力掙扎想要擺脫束縛,胡小天和孤月斬之間似乎有著某種靈性,身軀倒著飛掠而來,行至中途,旋轉升騰,自背后抽出玄鐵劍,這柄玄鐵劍乃是胡小天得自于桃花潭水洞,過去乃是劍宮始祖藺百濤的佩劍,再追溯還可以追溯到劍魔東方無我。
崗巴多、黑膚僧人、褐衣僧人,這三人全都出自黒胡梵音寺,崗巴多上任國師提摩多也是梵音寺出身,當年藺百濤刺殺黒胡可汗完顏鐵鏜,完顏鐵鏜重傷三月之后終告不治,提摩多親帥黒胡八大高手潛入大雍復仇,屠戮劍宮弟子數百,最終和藺百濤遭遇,當年這些人一并失蹤,最后的結果也就成為了懸案,黒胡方面也始終沒有放棄尋找提摩多等人的下落。
胡小天亮出的玄鐵劍,梵音寺每個人都記憶深刻,黑膚僧人名叫瓦圖奇,乃是提摩多的親傳弟子,一直對師父的失蹤耿耿于懷,看到玄鐵劍,如同見到了藺百濤一樣,頓時發出哇呀呀一聲怪叫,只是他的怪叫聲并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因為胡小天的破天一劍威力過于龐大,劍氣已經將虛空劈成兩半,凜冽的殺氣直奔瓦圖奇的頭頂而來。
瓦圖奇本想纏住孤月斬,然后牽動孤月斬斬殺胡小天,可是看到對方出招的聲勢已經明白,自己根本擋不住對方的這必殺一擊。急切之中,抖動手中黑色長鞭,在身前幻化出萬千鞭影,意圖阻攔胡小天必殺之劍,玄鐵劍至剛,黑色長鞭卻是極盡陰柔,按照常理來說應當是柔能克剛,可是如果剛達到了極致,遭遇任何的阻礙都可以迎刃而解。
黑色長鞭寸寸而斷,玄鐵劍出擊的勢頭卻沒有絲毫減弱。瓦圖奇感覺空前強大的劍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自己迅速迫近,他不得不向后退卻,試圖躲開胡小天的必殺之劍。
崗巴多察覺到了瓦圖奇的兇險處境,他向前跨出一大步,雙足用力蹬地,身體彈射而起,如同一個膨脹的皮球向胡小天的后心撞去,大悲拳,火戾龍象功,崗巴多將自身的絕招全都使出,他不需要武器,他的身體就是武器。
瓦圖奇漆黑的面孔已經開始扭曲,他從徐鳳儀的陵墓中出現,現在想退回陵墓中去,這條退路乃是他深思熟慮之后的結果,只有退回陵墓,胡小天方才投鼠忌器,或許會收回劍勢,他應當不會破壞生母的墳墓。
然而瓦圖奇的速度終究還是慢了一些,他感到劍氣的寒意,瓦圖奇竭力后仰,哪怕是能夠多逃離一寸,或許就能夠躲過死劫。
崗巴多及時殺到,足足漲大一倍的身軀重重撞在胡小天的后心,他的本意是解圍,以胡小天的武功自然能夠察覺到自己強有力的攻擊,正常的情況下胡小天會選擇回避,只要他回避,瓦圖奇自然就逃過了這一劫。
然而胡小天的舉動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胡小天并沒有做出閃避,而是任憑崗巴多撞在自己的身上,硬生生承受了崗巴多強大的沖擊力,崗巴多強有力的撞擊卻未曾改變胡小天的動作,反倒被胡小天利用他的力量,破天一劍威力更進一層。
剛才瓦圖奇尚有劍下逃生的機會,可是崗巴多的這一撞,卻把胡小天撞得更加逼近了瓦圖奇,劍勢前移一寸,正是這一寸決定了瓦圖奇的命運,玄鐵劍毫無阻滯地刺透了瓦圖奇的胸膛,劍鋒深入他的心臟,胡小天凝聚的內力在此時催吐外放,在瞬間達到了極致。
瓦圖奇的身體雖然強橫,卻無法承受這股深入心臟內力的膨脹,整個人猶如爆炸一般,四分五裂,手足飛向不同的方向,他的血并不是黑色,現場如同下了一場鮮紅色的血雨。
崗巴多發出一聲悲吼,他們這種級數的高手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懊惱,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沖撞胡小天,被胡小天成功借力,或許瓦圖奇還不至于被胡小天一劍擊殺,崗巴多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歇,他撲了上去,兩條赤紅色的雙臂牢牢將胡小天的身軀抱住,張開大嘴,一口咬住胡小天的頸部。
胡小天猛然昂起頭來,用后腦狠狠撞擊崗巴多的面門,撞在上面卻感覺對方的面門如同沒有骨骼一樣,彈性十足,根本毫不著力。崗巴多的一口雖然咬得兇狠,可是并未咬住胡小天的皮肉,因為胡小天穿著翼甲,頸部也有防護,崗巴多這一口正咬在翼甲之上,門牙硌得劇痛。
正常狀況下胡小天的身材比崗巴多要高大,可是崗巴多利用火戾龍象功將身軀增大了近乎一倍,現在他緊緊箍住胡小天,遠遠望去猶如一個成人抱著孩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