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英豪畢竟是土匪出身,粗話脫口而出道:“這老娘們究竟想干什么?”
胡小天微笑道:“總之不是好事,我在途中見到了不少決斗火拼,選婿還未開始就已經發生了無數類似事件,若是選婿正式開始,彼此的爭端肯定不少,我看龍宣嬌說不定要借著這件事挑起各方矛盾,制造仇恨。”
趙武晟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要是當了駙馬,那么這個人豈不是就要成為眾矢之的?”
幾人同時向胡小天望去,他們都在為胡小天擔心,胡小天此行的目標非常明確,映月公主他志在必得,至于這個駙馬他倒不在乎。
胡小天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們說若是有人知道誰最有希望成為駙馬,那么在正式結果未出來之前,大家會怎么做?”
三人都沒有說話,胡小天道:“大家就會群起而攻之,在結果沒有揭曉之前先將這個最有希望成為駙馬的人干掉。”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所有人都知道,天香國的這次征選駙馬絕沒有聽上去那么浪漫美好,其背后的真相卻是血腥和殘酷。
晚宴之后,展鵬陪同胡小天返回房間,掩上房門方才低聲道:“主公,我見到慕容姑娘了。”
胡小天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慕容飛煙的失蹤對他來說始終是一個難以解釋的謎團,他并不理解胡不為為什么要將慕容飛煙留下?以慕容飛煙的武功,明明有機會返回大康,可她卻為何最終選擇留在天香國?他點了點頭道:“她怎么說?”
展鵬嘆了口氣道:“她好像已經不記得我了。”
胡小天內心一震,脫口道:“什么?”
展鵬道:“我可以斷定不會認錯,但是她跟我對面經過的時候,似乎根本不認識我這個人。”
胡小天皺了皺眉頭,也許慕容飛煙是故意沒有和展鵬相認,畢竟這是在天香國境內,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低聲道:“你知不知道她身在何處?”
展鵬道:“如今她被天香國太后賞識。被封為鳳翎衛副統領。”鳳翎衛乃是皇太后龍宣嬌身邊的一只親衛軍,共有三千余人,清一色由女性武功高手組成,慕容飛煙能夠成為龍宣嬌近衛軍中的一員。足見她應該已經獲得了龍宣嬌的信任。這就讓情況變得越發撲朔迷離,胡小天實在想不透則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如果說過去慕容飛煙沒有離開是因為受人所制,現在她身為鳳翎衛副統領,已經是自由之身,只要她愿意。隨時都能夠離開天香國回到自己的身邊,可她為何遲遲沒有離去?難道真如展鵬所說,她已經喪失了記憶?
胡小天沉思良久方才道:“有沒有其他人的消息?”
展鵬道:“除了慕容飛煙之外,其他人我們還未有緣相見,而且我們的活動范圍僅限于飄香城,也許他們未必都在這里。”
胡小天點了點頭:“辛苦了。”
展鵬笑道:“沒什么好辛苦的,主公長途跋涉而來,我就不耽擱您休息了。”他起身告辭離去。
胡小天卻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天香國這邊的事情終于到了解決的時候,昔日的許多恩怨在此都要有個了結。只是展鵬剛才的話又讓他心中蒙上了一層陰云,胡不為當初的離開,到底還有多少的秘密?
胡小天抵達天香國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福王楊隆越耳中,然而楊隆越卻不敢公然過來跟他相見,畢竟福王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太后的監視之下,若是和胡小天接觸得太過頻繁,讓龍宣嬌有所覺察,必然會生出警覺之心。
福王派出他的親信,也是他的首席謀士廖元生前來問候。
胡小天于翠園之中接見了廖元生。
廖元生首先替福王問候了胡小天,然后解釋福王不能親自前來的原因。
胡小天對楊隆越是不是能夠親自前來并不關心。他此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將龍曦月和慕容飛煙兩人從天香國帶回去,順便再解決一下昔日的恩怨當然最好不過。
胡小天道:“聽說這次來了不少人。“
廖元生點了點頭道:“太后將招駙馬的消息向天下廣為散布,非但如此,還答應。誰要是有幸被映月公主相中,成為入幕之賓,太后還會奉上一筆厚重的嫁妝呢。”
胡小天道:“這嫁妝到底有多厚重?”
廖元生向胡小天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道:“太后決定將天香國和南越國之間的一片名為紅木川的地方贈給映月公主當嫁妝。”
胡小天聞言一怔,他對紅木川早有所聞,知道這片區域依山傍海。地形南寬北窄,單就面積而言要比自己目前掌控的區域還要大上一倍,在歷史上紅木川的歸宿始終都是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最早曾經屬于大康,后來因為此地太遠,加上部族眾多,大康對此地重視不夠,所以對紅木川的管理名存實亡,等到天香國崛起之后,勢力侵入紅木川,而南越國也意圖染指這片土地,兩國之間圍繞紅木川的爭斗持續了近百年,直到三十年前方才互相簽下協議,紅木川由天香國名義上管理,但是南越國的百姓出入此地并不受到任何的限制,實際上等于是雙方共同使用這塊地方,而且他們也達成了一個默契,誰也不會主動改變紅木川的現狀。如今天香國將紅木川作為嫁妝,等于即將一破這里的平衡。
廖元生道:“若是這個消息公開之后,恐怕天下英雄更要趨之若鶩了。”
胡小天道:“太后是要挑起一場天下紛爭啊!”
廖元生道:“據我所知,沙迦、南越、西川各方對紅木川都是志在必得。”
胡小天道:“太后的用意如此明顯,別人未嘗不會識破她的本意。”
廖元生嘆道:“那又如何?焉知別人不會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天香國若是由著她這樣折騰下去,亡國之日已經不久了。”作為天香國的臣民,他對王國命運也不由得產生了深深的憂慮。
胡小天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話,娘們當家,墻倒屋塌,看來女人在政治上的確有先天的局限性,眼光不夠,格局太小,這個龍宣嬌也無法跳脫出自身的局限性,他又問起藍先生也就是胡不為的事情。
廖元生道:“藍先生最近都沒在飄香城,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他這段時間都在南陽灣。”
“南陽灣?”胡小天不禁皺起了眉頭,南陽灣乃是位于天香國最南端,再往南就是茫茫大海,從南陽灣到飄香城還有六百里的距離,難道胡不為故意避開此次招親?
廖元生道:“南陽灣集結了我們天香國最精銳的水師。”
胡小天因他的話而想到了胡不為從大康帶走的一萬名精銳水師將士,槍桿子里出政權,任何時代任何社會多半脫不開這個現實,也許胡不為早就意識到,唯有將天香國的軍權牢牢控制在手中,方才可以保證龍宣嬌的統治。他低聲道:“廖先生,你有沒有聽說過周默和蕭天穆的名字?”
廖元生有些迷惑地搖了搖頭道:“從未聽說過。”
胡小天心中暗忖,周默在西川的時候曾經用過周霸天的名字,過去既然可以,現在仍然可以這樣做,來到天香國之后,興許他和蕭天穆都已經改名換姓。
胡小天取出自己根據印象手繪的兩人的畫像,過去的那點繪畫功夫到底還是派上了用場。廖元生接過畫像,看清上面兩人的模樣不禁一驚道:“這個人是狄振天!最近兩年深受重用,乃是南陽灣水師的統領。”他所指的正是周默。
胡小天對此早有了思想準備,周默啊周默,你們將我騙得好苦,從結拜到現在,老子連你們的真名都不知道,可以說胡小天對兩人曾經無比的信任,一度將兩人當成自己的手足一般看待,可最后卻被他們出賣,這種傷害是極其深重的。
廖元生只是認出了周默,至于蕭天穆他根本毫無印象。
廖元生又告訴胡小天,雖然抵達了飄香城,可還需盡快前往報名,應征駙馬的截止日期就在八月十五,他此番特地帶了一塊鳳鳴牌過來,這令牌相當于出入各大官邸的特殊通行證,有了這塊牌子就可以直接進入各大行署官衙,避免排隊等候。胡小天接過看了看,這玩意兒倒是有用,相當于現代社會的vip貴賓卡,看來任何社會,任何國度都有特權的存在。
廖元生離去之后,胡小天就叫上趙武晟一起去了鴻臚寺,等到了鴻臚寺馬上就明白為何廖元生會專程送鳳鳴牌給自己,但見鴻臚寺外人山人海,全都是過來報名應征駙馬的人,因為距離報名截止日期還有兩日,很多人連夜就在門前排隊。
鴻臚寺也起到了第一關篩檢的作用,首先淘汰掉得就是年齡不符者,按照規定年齡要在十八到四十之間,然后要淘汰女扮男裝者,乍聽不太可能,可進來渾水摸魚的不少,單單是最近三天就抓起了十二個女扮男裝濫竽充數的。身有殘疾,外貌丑陋也屬淘汰之列,最后一步才是核查身份,這一步其實也是最為嚴苛的一步,沒有一定的身份,就算你其他條件都達到了也休想成功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