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翼甲武士也已經俯沖而至,雙手擎起斬馬刀,意圖從背后向常凡奇發動進攻。常凡奇手下的士兵卻已列陣完成,以三層盾陣封住對方進攻的去路。三層盾牌猶如銅墻鐵壁,翼甲武士手中斬馬刀狠狠砍在盾陣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雖然他的武力遠勝任何一名士兵,可是卻無法突破對方合圍的盾陣,百余名士兵分擔卸去了對方刀身傳來的力量,然后盾牌和盾牌之間出現一個個狹窄的孔洞,數十桿長矛從孔洞中飛刺而出。將這名翼甲武士逼退。
常凡奇揮動長矛,招式大開大合,逼得那名使用雙槍的翼甲武士不停后退,覷準機會,他長矛直刺,正中對方的胸膛,奪!的一聲,這一矛雖然將對方震得后退數步,可是矛頭卻仍然無法突破對方的外甲。
翼甲武士身軀一個踉蹌,然后以右腳為軸旋轉,左翼閃電般舒展開來,右手觸動機關,金屬羽翼突然解體,成百上千片金屬羽毛如同利箭般射向常凡奇。
常凡奇手中長矛一圈,然后身軀倒翻,藏身在盾陣之中,手下士兵組成的盾陣用層層疊疊的盾牌擋住瘋狂射來的金屬羽毛。
身后那名使用斬馬刀的翼甲武士也趁此時機從后方狙殺而至。
士兵們利用盾陣將常凡奇團團圍住,盾牌宛如魚鱗一般層層疊疊。刀槍從盾牌的縫隙中伸出,然后整個陣型開始旋轉移動,向兩名翼甲武士逼迫而去。
兩名翼甲武士看到勢頭不妙,彼此交遞了一個眼神,兩人轉身向山下逃去。剛才被沖散的蝙蝠群重新集結,聚攏成群。
常凡奇看到他們想要利用蝙蝠群逃走,大喝一聲道:“兄弟們。助我一臂之力!”
盾陣疊合形成一個四十五度的斜面,常凡奇轉身向斜面之上奔跑而去,在他奔跑到盾陣最頂端的剎那。所有組成盾陣的士兵同時發力,常凡奇如同炮彈一樣被彈飛而起。身軀瞬間凌空飛躍十余丈的距離。
此時兩名翼甲武士已經重新被蝙蝠群托起飛到半空之中,本來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脫離了險境,剛剛松了一口氣,卻看到常凡奇猶如神兵天降,人矛合一,凝聚全身力量的一矛徑直刺向那名手握斬馬刀的武士。
武士倉促之中只能揚起斬馬刀迎戰,他的力量還要遜色于常凡奇,被常凡奇長矛震開。矛尖在武士面門前幻化出無數寒光凜冽的刃芒,然后噗!的一聲,準確無誤地扎入那武士的眼眶,矛頭深深貫入他的顱腦之中,那武士發出一聲慘叫,尚未來得及張開的雙翼只開合了一個狹窄的角度,然后就一個倒栽蔥摔了下去。
因為山體坡度的緣故,現在常凡奇距離地面要有二十余丈,從這樣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得摔殘。他手下的士兵助他彈射到空中之后,馬上將盾陣移動,利用三層盾陣形成緩沖。
常凡奇的身體落在第一層盾陣之上。眾人配合默契開始進行卸力緩沖,經過三層盾陣的緩沖,基本抵消了常凡奇落地時的沖力,常凡奇毫發無損地落在地上。
早有士兵上前將那名墜地的翼甲武士圍攏起來,跳落那人的面具,發現此人在落地的時候脖子摔斷,一命嗚呼了。
此時洪水已經上漲到了半山腰,一群士兵望著常凡奇道:“將軍怎么辦?”
常凡奇抬起頭,那名僥幸逃生的翼甲武士已經在蝙蝠群的承托下越飛越高。他揚起長矛重重栽入地下,低聲道:“主公吉人天相。諸葛先生料事如神,他們必然不會有事!”只是他們這些人想要離開牛頭山要等洪水退去之后了。還好他們帶了一些干糧出來,再不行還有坐騎,熬上幾天絕沒有問題。
蘇宇馳眼看著辛苦召集的這場四方會談瀕臨崩潰,心中也是頗為無奈,西川方面一開始就擺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而興州方面只是一心想接著這個機會索取糧草,胡小天雖然是最有誠意的一個,可是面對雙方咄咄逼人的態度,終于還是忍不住出手,折斷了郭紹雄的手指,這下雙方斷無再達成和談的可能。
胡小天向蘇宇馳拱了拱手道:“蘇大將軍,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你提議的事情我這邊是答應了。”
蘇宇馳點了點頭,事情鬧到如今的地步也只能如此了,早知道這樣,直接和胡小天達成協議就是,何須再多叫上兩家,興州方面畢竟是一幫草寇,賊性難改,沒有好處他們又豈肯善罷甘休。
胡小天道:“告辭!”自從這場暴雨從天而降,胡小天也感覺不妙,事情果然讓諸葛觀棋說中,觀天象斷陰晴只是諸葛觀棋的本領之一,若是他對懸雍河的推斷正確,那么很可能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雖然他派出夏長明和常凡奇統領二百名士兵前往護堤,可是單單是那些人手恐怕不夠,更何況現在暴雨如注已經嚴重干擾到視線。
霍勝男從營帳外沖了進來,如果沒有急事發生她才不會這樣做,她奔到胡小天面前一臉焦急道:“壞了,懸雍河的大堤被人炸開了!洪水很快就要淹沒這里。”
除了胡小天和諸葛觀棋之外,根本沒有人會相信霍勝男,胡小天也沒工夫向他們解釋,他向霍勝男道:“黑沙城的百姓有沒有疏散?”
霍勝男道:“夏長明已經去了。”
胡小天轉向蘇宇馳道:“蘇大將軍,趕緊讓你的人去疏散黑沙城的百姓,再晚就來不及了。”黑沙城因為這場四方會談此前已經被清場了一次,真正留在黑沙城內的本地居民并不多,且多半都是蘇宇馳麾下的將士。
蘇宇馳道:“可你怎么知道……”
胡小天并沒有向他解釋,已經大步向營帳外走去。
興州的人馬已經開始撤離,不過他們是向北而行,胡小天本以為此次懸雍河決堤事件和興州方面有關,不然郭紹雄等人為何會急著離開?可從他們
軍隊的動向來看應該對決堤之事一無所知,不然也不會主動求死。
諸葛觀棋望著漸行漸遠的興州人馬,他低聲向胡小天道:“主公,怎么辦?”如果他們不提醒興州方面的話,那些人迎著洪水而行,肯定是自尋死路。
胡小天皺了皺眉頭道:“讓兄弟們通知所有人一聲,他們愛信不信!”
霍勝男傳令下去,他們帶來的八百兒郎齊聲大呼:“懸雍河決堤了,向南走!向南走!”
八百人同時呼喝聲震云霄,雖然有風雨的干擾仍然遠遠送了出去,在青草園上參與會談的所有人都已經聽到。已經拔營北行的興州兵馬自然也不例外,郭紹雄仍然痛苦不已,他咬牙切齒道:“賊子,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哎呦喂……他們叫什么?”
謝堅道:“說是懸雍河決堤了。”
郭紹雄一邊吸著冷氣一邊道:“他們的詭計罷了,懸雍河雖然河床較高,可是河面距離堤壩尚遠,短期內不會有……決堤之危,一定……一定是他們的詭計……”
謝堅的表情卻變得越發凝重起來,他低聲道:“公子,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還是謹慎為妙。”
郭紹雄冷冷道:“你明明知道他們想要聯手害咱們,現在又要和他們同路究竟是何用意?”
謝堅苦笑道:“公子,屬下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
郭紹雄道:“不必了,你想跟著走,你自己去就是,我要繼續北行盡快……哎呦……返回興州。”
胡小天率領眾人頂著風雨向正南方向一路狂奔,他們必須在洪水淹沒這里之前趕往拖龍山。離開青草園不過五里地,就看到一支隊伍擋在他們的前方,胡小天定睛望去,卻是西川楊道遠的兵馬,他心中頗為詫異,楊道遠這個人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笑臉迎人,趨炎附勢沒有什么性格,也就是跟在李天衡身后混日子的主兒,想不到他居然敢主動跟自己作對。
諸葛觀棋看到對方千余人馬拍成了一個四方陣列,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對方已有準備,此時對方的陣營發生了變化,從方陣的左右兩肋突出兩個尖角,隨著尖角向兩側的延伸,陣型變成了菱形。
諸葛觀棋低聲向胡小天道:“七殺陣!共有七種變化,進攻的速度由緩到疾,步兵列于周圍,弓箭手位于內層,騎兵位于核心。”
胡小天望著前方緩慢靠近的大陣,沉聲道:“楊道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他居然敢主動挑起戰事。”
諸葛觀棋忽然咦了一聲,表情顯得頗為驚奇,這會兒功夫對方的陣營又發生了變化,和他所知的七殺陣不同,前排士兵已經演變成三個三角陣列,士兵手中一丈兩尺長度的長槍高擎在手,仔細望去,他們手中的長槍構造又有所不同,槍尖處乃是一個三尺長度的劍刃,可刺可劈。
諸葛觀棋道:“武陣合一!這些人全都不是普通的士兵!”所謂武陣合一,就是將兵法和武功陣法融為一體,取長補短,形成的混合陣法,想要驅動這樣的大陣,組成陣法的成員必須要懂得武功,而且往往都是苦修多年取得一定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