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燁霖望著那托盤中簡陋的飯菜,不由得怒從心起,上前一把將托盤推到地上,碗盤撞擊在地面上發出瓷片碎裂的聲音:“你算什么東西?竟然給朕吃這些!讓姬飛花過來,朕要見他,朕要見他!”
尹箏嘆了口氣,心中暗罵龍燁霖不識時務,撿起托盤,準備清掃地上的瓷片。¢£¢£,
龍燁霖卻忽然抓住地上的一塊瓷片向他沖了上去,揮動瓷片刺向他的咽喉。
尹箏被嚇了一大跳,慌忙用托盤擋住。
龍燁霖不顧一切地沖向大門外,大叫道:“救命……”
來到門前,卻被一個身影擋住,抬頭一看正是姬飛花。
龍燁霖嚇得打了個激靈,手中的瓷片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姬飛花在他臉上掃了一眼。
尹箏誠惶誠恐地趕了上來,正想解釋,姬飛花皺了皺眉頭道:“出去,我和陛下單獨說兩句。”
尹箏低頭離開了宮室。
龍燁霖望著姬飛花,表情中充滿了畏懼又帶著些許的期待,他咽了口唾沫,不知從何開口。
姬飛花道:“你剛剛不是要見我嗎?”
龍燁霖點了點頭道:“愛卿,朕……朕想通了……”
姬飛花的唇角露出一絲充滿嘲諷的笑意:“陛下的話,飛花還真是不明白呢。”
龍燁霖道:“朕不該聽信讒言,懷疑愛卿對我的忠誠,朕發誓,朕以后什么都聽你的,再也不做對愛卿不利的事情。”
姬飛花嘆了口氣,心中暗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跟自己說這番話豈不是太晚。
龍燁霖道:“愛卿可否再給我一個機會?”
姬飛花道:“我此次過來找你,是想送你去靈霄宮,不知你意下如何?”
龍燁霖拼命搖頭道:“朕不去,朕不去……”當初他協同姬飛花一起將自己的父親從皇位上拉下來,然后將他送到縹緲山靈霄宮軟禁,卻想不到這么快就輪到了自己。
姬飛花道:“你不想去也可以。不過你要跟我說實話,當初和權德安是如何策劃,在宮中權德安又安插了多少人?”
龍燁霖道:“這件事你不該問我,你應該去問權德安。”
姬飛花冷笑道:“我若是能夠找到他,又何必來見你這廢物!”
龍燁霖的內心如同被鞭子狠抽了一記,自己在姬飛花的面前早已體無完膚,他甚至不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看待,哪還有絲毫的尊重,龍燁霖痛苦到了極點。他現在的狀況當真是生不如死,可是一想到死,他又從心底感到害怕。不得不放低尊嚴,去祈求姬飛花,尊嚴?他現在還有什么尊嚴,在姬飛花的眼中他只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而已。
龍燁霖道:“朕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一切都是權德安在安排,我只是一時糊涂。受了他的蠱惑,朕真是悔不當初啊!”
姬飛花道:“永陽公主跟隨你前往靈霄宮探望老頭子的時候。偷偷帶回來一封信你知不知道?”
龍燁霖拼命搖頭道:“我不知情,我不知情!”
姬飛花道:“老頭子通過她向太子傳訊,他知道玉璽在哪里。”
龍燁霖聞言心中一震,臉上浮現出極其怨毒的表情:“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朕饒不了他們!”
姬飛花淡然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們可都是你的子女。自然像你十足。”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龍燁霖慌忙叫道:“愛卿……愛卿,我知道錯了……”
房門在姬飛花的身后關閉。
尹箏躬身向姬飛花行禮:“提督大人。”
姬飛花道:“從今天起,他再敢不聽話就讓他餓著!”
“是!”
姬飛花準備離去的時候,李巖匆匆來到他的身邊。低聲道:“提督大人,尚膳監的張德全有話說。”
姬飛花點了點頭,此次宮變,他并沒有急于大開殺戒,即便是宮廷內部的肅清也是在悄悄進行,張德全是權德安的手下,此前他就已經將一切掌握得清清楚楚,不過他并不急于收網,而是等待這些人主動投誠:“讓他去內官監見我!”
張德全誠惶誠恐地來到內官監,姬飛花靜靜坐在那里等著他,他的表情溫和而平靜,并沒有任何的戾氣。
每個太監在入宮之后都必須要學會察言觀色,至于修為的深淺那就在各人修煉了,張德全無疑是擅長此道,他恭敬向姬飛花行禮道:“張德全參見提督大人!”
姬飛花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張德全道:“是有些事情。”
姬飛花點了點頭道:“說!”
張德全道:“有關權公公的。”
姬飛花笑了起來,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坐吧!”
張德全頗有些受寵若驚,謝過姬飛花之后坐下:“事情其實是這樣,權德安一直都在籌劃對付提督大人。”
姬飛花道:“如果雜家沒有記錯,張公公好像是他一手提拔而起的吧?”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這樣。
張德全道:“良禽擇木而棲,小的沒什么大志,只想安安生生渡過這輩子,本來也準備裝出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就算了,可是思來想去,有些話還是要告訴提督大人知道的。”
姬飛花道:“張公公也是宮中的老人了,雜家的為人你應當清楚,雜家向來恩怨分明,快意恩仇。”
張德全顯得有些惶恐道:“只是小的過去也幫權德安做過一些事情……”
姬飛花道:“這你倒是不用擔心,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只要你對雜家坦誠相待,雜家自然會既往不咎。”
張德全點了點頭,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權德安為了對付提督大人也算得上是處心積慮了,他當初安排胡小天入宮,其實就是為了接近大人。”
姬飛花皺了皺眉頭。這個信息根本毫無營養,他早已從胡小天那里知道了這件事。
張德全看出自己的這個信息并不足以打動姬飛花,壓低聲音道:“那胡小天根本就是個假太監!”
姬飛花目光一凜:“你說什么?”
張德全道:“權德安根本沒有為胡小天凈身,當初胡小天入宮之時為了逃避驗身,是我親自去現場將他要了過來,這都是權德安在背后授意我這么做。”
姬飛花嘆了口氣道:“你們還真是膽大。竟然弄了個假太監入宮,難道不怕事情敗露要了你們的腦袋。”
張德全道:“權德安以胡不為夫婦的性命做要挾,讓胡小天趁機接近大人,從大人這里刺探情報。”
姬飛花淡然笑道:“就這些?”張德全所說的這些他大都清楚。
張德全道:“還有一件事,這宮中其實還有人和洪北漠勾結,意圖救出太上皇,捧他復辟呢。”
姬飛花心中一動,表面上仍然風波不驚,端起茶幾上的茶盞。慢條斯理飲了一口茶道:“哪個?”
張德全道:“凌玉殿的林貴妃和她手下的宮女葆葆。”
姬飛花眉峰一動:“你有什么證據?”
張德全道:“長久以來林菀都是通過飛鴿傳書與洪北漠互通信息,權德安早就盯上了她,其間阻劫過幾封他們的通信。”
“說的什么?”
張德全道:“因為上面全都是暗語,權德安也無從得知,不過有一點能夠斷定,洪北漠對宮中的情況了如指掌應該完全是通過她們兩人的緣故,葆葆時常前往司苑局找胡有條地道可以直接通往縹緲山。”
姬飛花開始的時候只是抱著聽聽的想法,可越聽越是心驚。林菀的事情他早就清楚,但是林菀派葆葆前往司苑局調查密道卻從未向自己提過,她果然有不少的事情瞞著自己。
姬飛花道:“就憑著你的一面之詞讓雜家如何相信?”
張德全從袖中抽出一份名冊,恭恭敬敬呈上道:“這上面記錄了權德安在宮中安插的所有人手,大人只需按照這名單上面抓人,就能夠將權德安在宮內的勢力連根拔起。”
薛靈君離去之后。胡小天很快就成功喚醒了命根子,看來隨著內力的增加,提陰縮陽的功夫也隨之提升了不少,至少現在已經無需借助外部的刺激了。這一夜睡得相當舒服,薛勝康那邊也沒有什么特別狀況。一整夜平平安安的渡過。
第二天,胡小天天還沒亮就爬了起來,前往勤政殿去探望皇上的恢復情況,不過薛勝康應該是身體虛弱的緣故,睡到現在都沒有醒來。于是胡小天只能耐心等候,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嗎,方才等到薛勝康睡到自然醒,將他傳召進去。
胡小天知道這一時代人們自我修復的能力都強大,檢查了一下薛勝康的刀口,居然已經開始愈合了,這速度還真是讓人驚嘆。為薛勝康換了一次藥。根據傷口目前的狀況,估計最多三天,薛勝康就能夠完全康復。
薛勝康的精神明顯好轉了許多,他笑道:“朕感覺已經好了呢。”
胡小天道:“陛下不可心急,傷口雖然愈合很快,但是并沒有完全長好,還是需要靜養幾日才能下床活動。”
薛勝康道:“朕現在可以坐起來嗎?睡得腰酸腿疼,真是難受啊!”
胡小天笑道:“當然可以!”他讓宮女拿了一個軟墊,扶起薛勝康讓他靠在軟墊上。
薛勝康半躺在床上,感覺這個姿勢舒服了許多,愜意地舒了口氣道:“胡說看,想要什么賞賜?”
一整夜,居然只有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