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聰道:“皇上對姬飛花的恩寵只怕還要多過權德安,他想要扳倒姬飛花未必容易。”
胡小天道:“可皇上和姬飛花之間的關系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融洽。”
李云聰白眉一動,壓低聲音道:“你是說皇上與權德安合謀想要除掉姬飛花?”
胡小天道:“恐怕不只有他們兩個,據我說知此次護送安平公主前往大雍的還有一位少年將領,此人正是文太師的寶貝兒子文博遠。文博遠奉命組建神策府,麾下高手如云,他跟我一起前往大雍,這一路之上若是有什么陰謀詭計,憑我的實力可不是他的對手。”
李云聰的表情顯得越發凝重,這件事還沒有對外公開宣布,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他低聲道:“這些事你應該去告訴姬飛花才對,以姬飛花今時今日的實力化解這件事應該不難。”
胡小天道:“李公公這句話我可以理解為您不打算插手這件事嗎?”
李云聰笑瞇瞇道:“你想我插手?”
胡小天道:“唇亡齒寒啊,若是權德安他們的奸計得逞,不但我要倒霉,只怕還會牽連到太上皇,要是太上皇有什么事情,李公公心中只怕也不會好過吧。”
李云聰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道:“你是在威脅雜家嗎?”
胡小天道:“不敢。”
李云聰道:“如此說來,權德安、文承煥兩人已經聯手,皇上有了他們的幫助除掉姬飛花也不是沒有可能。”李云聰雖然巴不得這些人斗個你死我活,可是卻不想任何一方取得壓倒性的勝利,這兩方無論任何一方突然占了上風。對他的計劃而言都沒有好處。如果胡小天的消息屬實,安平公主前往大雍的途中必不太平,兩方勢力肯定會圍繞這件事展開一場生死角逐,對自己一方來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胡小天將這件事告訴李云聰并不指望著李云聰出手幫他解決這件事,李云聰有句話說得沒錯。以姬飛花今時今日的實力應該可以化解這場危機。李云聰即便是知道這件事首先想到的也只會是從中漁利,而不會真正插手其中,這些人無不在為他們自己的利益盤算。
胡小天也有自己的算盤,多多少少也要從李云聰這里撈到一些好處,自己總不能白白給他出力,告訴他這么多的情報。總得換回點東西。
李云聰對這小子的認識也算清楚,陰測測笑道:“你這小子真是虛偽,想要什么你就明說,何必跟雜家拐彎抹角。”
胡小天呵呵笑道:“李公公真是明白人,我就喜歡跟您這樣的明白人說話。上次明月宮的事情。文太師就想置我于死地,幸虧我命大躲過,這次他兒子跟我一起過去,那文博遠掌控神策府,據說武功也是年輕一代中的高手,他若是有心害我,只怕我就沒機會再回來見您了。”胡小天指望著李云聰能夠教他一招半式,老太監武功高強。如果能夠將壓箱底的功夫教給自己兩手,那么自己的戰斗力想必可以更上一層樓。現在正是提條件的最好機會,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兒。
李云聰想了想道:“想要練成精深的武功絕非一日之功。任何事情都需要從一點一滴做起,有道是欲速則不達。”
胡小天心中暗罵,這個老摳門,顯然是要回絕自己的意思。
李云聰忽然一轉身,轉瞬之間已經從酒窖中消失。
胡小天沒想到李云聰說走就走,慌忙跟著追了上去。等到了底層酒窖,哪里還能看到老太監的影子。胡小天嘆道:“摳門,你真是個老摳門。”
話音剛落。李云聰的腦袋又從密道的洞口露了出來,指著胡小天道:“再讓雜家聽到你在我背后詆毀雜家,絕饒不了你,等著,我去去就來。”說話間又已經消失不見。
胡小天目瞪口呆,這老太監身法實在太快,神出鬼沒,以后說話還真要小心一些。
李云聰走了不過盞茶功夫就去而復返,他回來的時候手里拎著一個包裹,單從包裹的顏色來看就有些年頭了,將包裹扔在胡小天的腳下:“送你了。”
胡小天將包裹打開,卻見里面黑乎乎的一團東西,拿起一看,卻是一件貼身軟甲,不知是用什么動物的毛發織成。胡小天愕然道:“什么東西?”
李云聰道:“烏蠶甲。”
胡小天抖了抖,一團煙塵彌漫而起,嗆得他不停咳嗽起來,將什么烏蠶甲扔到了一邊,捂著鼻子道:“我靠,這上面足有三斤土,老爺子,i服了誘,您從哪兒扒出那么一件古董來糊弄我?”
李云聰道:“別看這烏蠶甲不起眼,卻刀槍不入,有了它保護,你途中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胡小天聽他說得這么好,又從地上撿了起來:“烏蠶甲?我看好像是毛發編成的噯!”
李云聰道:“好眼力,這是鐵背烏猿的毛發編制而成,距今已有三百年的歷史了。”
“果然是古董。”
李云聰道:“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件護甲,當年不知多少人為了搶奪這件護甲而送掉了性命,早在兩百年前鐵背烏猿就已經絕跡,這護甲彌足珍貴。”
胡小天聽他說得如此珍貴,心中也感到欣喜不已,什么護甲說穿了就是避彈衣。
李云聰道:“就算我教你武功,短時間內你也不可能練成,有了這件東西,普通的高手絕對傷不了你。”
胡小天翻來覆去地看:“這鐵背烏猿是自來卷嗎?這毛取自于哪個部位啊?我怎么看著有些熟悉呢?”
李云聰瞪了他一眼,知道這小子故意說些混賬話消遣自己,轉身就走。身后又響起胡小天的聲音道:“噯!別急著走啊,好事成雙,再送一件啊……”
太師府內,文承煥仍然沒有休息,獨自坐在書房內等待著兒子的到來。
文博遠敲門走入房間內,朗聲道:“爹,我回來了。”
文承煥微笑望著兒子,緩緩點了點頭道:“累了吧?”
文博遠笑道:“不累,按照爹的吩咐,我前往那些世伯的家里拜年,今日還得了不少的喜錢呢。”
文承煥哈哈大笑,看到兒子,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吃飯?”
“在趙伯伯家里吃了,對了他讓我給您捎來一盒千年山參,要不要看看?”
文承煥搖了搖頭,輕聲道:“博遠,爹有件事想跟你說。”
文博遠忽然察覺到父親今晚的表現好像有些反常,關切道:“爹,您沒事吧?”
文承煥笑道:“沒事,你跟我來!”
文博遠關好房門,隨同父親來到內堂,內堂乃是文承煥的藏書之處,他來到書架前,扳動暗藏在書架內的開關,書架從中分開,緩緩向兩邊移動而去,從中現出一個黑魆魆的洞口。
文博遠目瞪口呆,他還從不知道父親在書房內還藏著一間暗室。
文承煥低聲道:“拿著燭臺跟我下來。”
文博遠端起桌上的燭臺,跟隨父親一起走入暗室之中,先是走過一段曲折向下的臺階,來到一間長寬各有三丈的密室之中,在他們走下臺階的時候,身后的暗門又緩緩關閉。
密室內掛著幾幅畫像,除此以外,擺放著桌椅板凳,布置得就像尋常人家的堂屋一樣。
文博遠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不知父親因何會在書房內暗藏這樣的一間密室。
文承煥在桌邊坐下,目光投向墻上的畫像,低聲道:“正中的那幅畫像是你的爺爺,你去給他上香。”
文博遠點了點頭,按照父親的吩咐,在爺爺面前上香參拜,拜過之后。他起身來到父親身邊:“爹,爺爺的畫像和過去那一幅好像不同。”
文承煥道:“這幅才是真的!”
文博遠內心劇震,他隱約感覺到此事絕不尋常,父親因何要在這件事上做出隱瞞?
文承煥望著跳動的燭火,目光變得迷惘,低聲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咱們本是大雍子民,你爺爺乃是大雍重臣,曾經官居一品的大雍丞相李玄感。”
“什么?”文博遠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宛如泥塑一般呆立于父親面前。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姓文,是大康太師之子,卻想不到,自己的出身經歷竟然這般離奇,甚至連姓氏都是假的。
文承煥低聲道:“我李氏乃大雍名門,深得皇上器重,大雍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正是你爺爺挺身而出,殫精竭慮,鞠躬盡瘁,將大雍一手帶上繁榮強大,你爺爺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為大雍一統天下,橫掃,為了完成他的這個愿望,也為了報答陛下對我的知遇之恩,三十年前我只身來到大康,隱姓埋名,忍辱負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文博遠的內心復雜到了極點,直到今天父親方才告訴他真相,這一切對他來說不啻是一個晴空霹靂,一時間還真是有些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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