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嬌

第一百九十六章 殺女

歷史時空

沈灝雖然平庸,但卻并不蠢笨,初聽了沈棠這意有所指的故事,便已經生出疑心,此時又見秦氏面色煞白,心中仿佛巨石壓住,他本能地想要抗拒接踵而來的真相,不由厲聲喝止,“不要再說了!侯門嫡女,當著眾人說這夫妻云雨之事,你還要不要臉面了?”

他立得匆忙,袖擺掃過,杯盞碗碟紛紛跌落,一片狼藉。

沈棠笑著說道,“父親還是聽聽吧,這故事撲朔離奇,跌宕曲折,嘖嘖,比戲臺上唱的那些不精彩千倍百倍,父親若是不聽完,定會后悔的。”

她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與最有望成儲的王爺情深愛篤,山盟海誓,深愛的二見了自然傷心難過,萬念俱灰,他自知難以與王爺相敵,便聽從了家里的安排,娶了個書香門第的結為夫婦。”

至此說得已經那樣淺白,便是連白姨娘柳姨娘都已經猜到了這故事的真意,白姨娘有些局促不安,數次想要離座,但柳姨娘卻甚是鎮定,她對著白姨娘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棠嘆了口氣,“書香門第的知書達禮,品貌俱佳,二正好借此療傷,倒也曾過了一段夫妻相諧的日子,若是就這樣發展下去,興許兩個人到此時尚能舉案齊眉,相伴到終老。”

她凌厲的眼神在眾人身上掃過,終于定格在了秦氏身上,“可惜大鐘愛的男人在儲位之戰中敗了下來,她已非處子,年紀也大了,身上另懷著隱秘,只能匆忙地選個男人嫁了。這時,曾經對大一往情深的二,便是絕佳人選。”

沈灝終于忍不住了,他怒聲說道,“我你要說,不就是你母親的死,讓你耿耿于懷至今嗎?我和柔妹的事,人所盡知,也不是深藏的秘密,若是你想借此機會中傷柔妹,那我勸你還是不要說下去為好。”

他將渾身顫抖已經癱軟地不能言語的秦氏摟進懷中,“恒王確曾戀過柔妹,但并婚約,也沒來往,更沒有你所說那樣的齷齪事。柔妹冰清玉潔,謹守自身,跟我的時候尚是處子。你身為人女,卻妄議誣陷長輩,實在是大不孝,便算你是世子妃,身份尊貴,也跨不過這情理法去。這次我就當都沒聽到,饒過你一回,以后若是再讓我聽到風言風語,絕不姑息你!”

沈棠咯咯笑出聲來,“嘖嘖,冰清玉潔,處子之身。秦雨柔,你端的是好手段!”

她轉過身去,笑瞇瞇地對沈紫嫣說道,“二妹你看,父親他是不是太蠢了,這么容易就被你母親騙到了呢!二妹你了?不舒服嗎?臉色那么白?哦!我猜,你那么聰慧,定然是了待會要說了,我正好口渴了,不如就由二來接著說下去?”

沈紫嫣神色一緊,驚慌失措地搖頭,“我都不,都不,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退至門口,想要奪門而出,但這門卻好似從外頭被緊鎖上了一般,也法推開,她尖叫著說道,“放我,我要!”

沈灝見狀氣急敗壞了起來,“你這個孽障,這是做?是想將我們軟禁于此?你這忤逆地孽障,我定要去族中討個說法,將你自我沈氏除名!”

沈榕冷笑一聲,涼涼地說道,“父親,孩兒是現任的沈氏家主,您這意見一定給眾位長老轉達,只是這會,還請你安安靜靜地坐下來,聽我將話說完。”

沈灝先是一驚,然后便是又氣又怒,再一次他在心底埋怨痛恨起的父親來,既然將爵位傳給了,卻為何要將家主位給這幾個小的,到頭來讓受這等憋屈。

他顫抖地指著沈榕,“你!你們姐弟果然是生來討債的,早如此,當初便不該讓你們活著出來……”

沈棠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父親不必懊悔,您如今想的,當初你的柔妹可都替您做了,我姐弟命大,違逆了您的意思,真是對不住了。”

她冷冰冰地看了一眼秦氏,從蓮蓮手里接過一個藥包,放在桌上,慢慢地打開,里面赤紅色的藥粉,散發出詭異的氣味來。

柳姨娘伸出手去,捻了一些放在鼻前聞了聞,然后冷笑著問道,“這便是那桑血毒?”

沈棠點了點頭,“這些就是西域皇室的秘藥桑血,份量還真不少。我母親飲食之中被下了大量此藥,幸虧她曾同藥圣學過一些醫理,這才勉強保下了我和榕兒的性命,但卻累得落下了嚴重的血崩之癥。”

她徐徐轉過身去,對著白姨娘說道,“姨娘青春正好,又素來得父親的愛寵,為何自生下四后,這十數年來再所出,姨娘就不曾想過緣由嗎?”無錯不跳字。

白氏望著這桑血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便驚跳起來,“莫非?”

沈灝的表情從方才的怒意盛出,漸漸轉為迷離困惑,他低低地道,“這是……?”

柳姨娘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來,“夫君還不明白嗎?這是害你妻妾,傷你子嗣的毒藥。若不是先懂些藥理,又以性命作代價,你如今豈能還有正經的嫡子嫡女?若不是我處處謹慎,我的柏兒又豈能安然恙生下來?我數年來崩漏淋漓,也都拜它所賜。”

沈棠嘲諷地望著沈灝,“這些年來,父親應該多少猜到了一些不少字秦氏對兩位姨娘暗下毒手,刻薄四弟毒打四妹,我和榕兒回府之后,又數度暗害我們,飯食里下毒,水塘邊設陷阱,派人從高處推落重物,簡直所不用其極。父親聽得多了,又會一點知覺都沒有?”

她滿是哀憐地望著兩位姨娘,凄涼地說道,“可惜父親滿心滿眼都是這個殘骸他妻妾子嗣的,明明這些,卻仍舊裝作不,一次又一次地縱容著她,直到…...她連三都害死了。”

沈灝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說道,“你說?紫姝是柔妹所害?不不不,你瞎說的,紫姝明明是被林恕打死的,罪證確鑿,刑部定了案的。”

饒是他嘴上這樣說,但懷疑卻如同蔓草,慢慢爬上他的心頭,占據他的腦海。

沈棠嘆了一聲,“三妹真是可憐,被設計嫁入了林家這樣家風彪悍的人家也就算了,至少她憑借的努力,盡力在林家過得很好,后來被抄家滅族,也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改變的。林恕雖然不是好人,但對三妹還算不,小兩口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卻彼此關懷,也算溫馨。”

沈灝沉沉地呢喃道,“彼此關懷,也算溫馨……”

沈棠轉過身去,直直地盯視著縮成一團的秦氏,“三妹是你親生的女兒,你派人打死她時,可曾心痛過?”

秦氏再忍不住,淚水如決堤般滾滾落下,她扶住腦袋,不斷地搖晃著,尖聲叫了起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對不起紫姝,我對不起紫姝,我也是沒法子了,沒法子了!”

沈灝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望著已然崩潰的秦氏,他滿眼血紅,雙臂將秦氏鉗住,“是你……你為要害死紫姝,為?虎毒還不食子,紫姝到底哪里妨礙到你了,讓你做出這禽獸不如的事來?”

秦氏本就已經心神俱潰,此時經了沈灝的劇烈搖晃,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便癱倒下去。

沈棠低聲問道,“父親想為嗎?”無錯不跳字。

沈灝怒吼道,“說!為?”

沈棠嘆了一聲,“三妹和林恕日子過得不好,他們兩個自小錦衣玉食地長大,自然受不了這樣清苦的生活,三妹便殷切地希望娘家能夠補貼一些。郡主慈悲,安排了例銀,但他們兩個都是大手大腳慣了的,如今開門立戶,處處都要銀子,常常還未到月中便就將銀子都花光了。”

她潤了潤喉繼續說道,“三妹便想到了的母親。秦氏嫁妝豐厚,又貴為侯府的平,接濟接濟的女兒負擔小兩口的生活總是不成問題。但不為,秦氏的手頭卻似乎很緊,每回都只是給些零錢。”

沈灝不敢地搖了搖頭,“銀錢的事,不過是小事,柔妹怎會……”

沈棠冷笑著說道,“銀錢地事,確實是小事。但三妹因著秦氏地苛薄,想到了逼婚那事,想到了這十數年來,她所遭遇地種種不公,忍可忍之下,便將她埋在心底的一個秘密說了出來。害了她的,是那個秘密,一個大秘密。”

她轉過身去,望向了沈紫嫣,“這個秘密,二妹也是的,何不講給父親聽聽?”

沈灝臉色灰敗,心中急切浮躁,“秘密?”

沈棠掩嘴一笑,“剛才那故事,我其實說得不全,這會補充吧。其實呀,那個大為何要急著纏住了二少爺,不顧他是有婦之夫,也要立刻跟他將生米煮成了熟飯,后來不曾害死二少爺的原配,便放下身段,連平妻都肯做了,那都是因為她肚子里已經有了王爺的骨肉,若是再拖下去,便是用早產一說,也沒法瞞住別人了呢!”

如有處置不當之處請來信告之,我們會第一時間處理,給您帶來不帶敬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