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二十五章王思遠的請求
正文第一百二十五章王思遠的請求
吱!尖銳刺耳的響聲伴隨著王思遠的話語從青銅古棺內傳出,比孟奇以前聽到的指甲抓過黑板聲更加讓人頭皮麻,牙齒酸,渾身難受,甚至有抓在自己心頭的感覺。
剛才是讓你適應一下……孟奇凝目看向了“王氏立族之祖”的棺柩,感覺它微微顫抖,但力量被九根紫黑色鎖鏈分散,轉移到了大地深處,帶得整個洞天都仿佛出現震動。
意思是類似的事情時有生,萬古以來,日復一日?
王家先祖真的死前遭遇了可怕之事,變做了恐怖怪物?
而能讓一位至少傳說的大能出現類似狀況,這件事情的級數恐怕在“彼岸”吧?
靈臺重歸清明,心湖又是平靜,孟奇順勢問道:“里面究竟埋葬著什么?”
王思遠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液,不再鮮紅,泛著紫黑,落在地上,沾染一片,觸目驚心,與此時此地的場景異常相襯。
“每一位成就法身而坐化的先祖除了臨死前出類似慘叫,死后七日還會重新再起,成為自稱‘天道’的怪物。”王思遠吐出這口污血后說話似乎順暢了許多,“唯一的幸運是,最先坐化的不是初祖,有了前面的經驗,他做好了完全準備,一旦沒能抵御,則會被太古鎮魂棺封印,被九條洪荒地鎖勾動整個洞天之力鎮壓。”
自稱“天道”的怪物?孟奇輕吸了口氣,自己還是初次聽聞類似之事,什么是大道什么是天道,除了證得道果的兩位脫者外,誰又能說得清楚?
而且這種怪物明顯不是什么好東西,雖然王思遠未曾提及它造成的危害與損失,但從王家初祖都選擇封印自身遺蛻便可見一斑。
這就是遭受“天道”反噬的后果?成為叫做“天道”的怪物?孟奇初感好笑,后覺異常違和,莫名驚悚,有著說不出的怪異感受。
他的目光下意識掃向了那古樸無華的青銅棺柩。心里嘆息了一聲,連至少傳說的大能都沒能抵御,無法逃脫嗎?
這尊太古鎮魂棺與九條洪荒地鎖能封住一位傳說大能化作的“天道”怪物,即使借助整個洞天的力量。本身恐怕也接近絕世級數了吧?它們多半還是太古紀元破滅后殘存下來的物品煉制而成。
是不是與太古牽涉上的事情都會這般未知這般神秘,這般陰森詭異這般瘋狂恐怖?孟奇暗自感慨道,果然,未知最讓人恐懼,即使上古大變眾多。常被隱藏,不為世人知曉,充滿了秘密,讓人畏懼,與早就破滅逝去的太古諸多紀元相比,也顯得像是正常年景,和這些舊日紀元相關的消息真正寥寥無幾,難以鋪成一副最簡單的歷史畫卷。
比如孟奇目前只知道很少太古之事:三清是最古老的彼岸者,從太古最初紀元便已存在,尤其元始天尊。更在有“存在”這個概念前;妖皇、阿彌陀佛、菩提古佛等部分彼岸者成道于太古,但不知是哪個紀元,他們都活到了上古,也很可能活到了現在;妖圣、真武大帝等少數大神通者也是經歷了諸多紀元,于上古登臨彼岸的登臨彼岸,消失無蹤的消失無蹤;魔皇在太古隕落于道尊之手;金鰲島有一塊太古洪荒紀元的碎片……
伏皇這位疑似彼岸者的皇者活躍于太古最后一個紀元到上古初年,后來不知隕落還是隱遁;太古不知哪個紀元還有一位人皇,留有古墓,被妖皇遣蘇妲己等妖族看守,至于是不是伏皇。孟奇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昊天上帝與東皇太一曾經在太古激烈爭奪過九重天主宰之位,后者事敗隕落,東皇鐘碎,后者葬身于太古最后一個紀元破滅時。只余昊天鏡碎片與6壓這個兒子昭示著一位威壓三界的帝者曾經存在過;雪山派九座仙尊陵寢鎮壓的怪物讓人瘋狂,嘶吼著‘太一’或者‘太乙’的名字,從這種氛圍看,孟奇初步判定是“太一”……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千年的時光都能泯滅很多事情。更別提這種不知經歷了億億劫,破滅了諸多紀元的年代,還能殘留消息,全靠某些大神通者和事物生命力太強悍!
琢磨起太古之事,孟奇瞬間便想到了自家身上的“妖異血桃”,這貨據說是太古殘留下來的邪物,與青銅古棺內封印的“天道”怪物有著幾分“氣質”上的相似,估摸著確實是“太古出品”。
不知此時此刻將小桃子拿出來,放到太古鎮魂棺上,會生什么事情?孟奇突奇想,好半天才忍住了沖動,你說若變化是好事也就罷了,如果讓傳說大能化作的“天道”怪物脫困,讓妖異血桃暴走,自己拿出“大道之樹”,也未必能震懾得住它們。
所以,不能在別人祖宗祠堂內亂來,至少現在妖異血桃沒有反應……
短短瞬間,孟奇念頭百轉,而王思遠則再次咳嗽了起來,聲音回蕩在只有棺林尸骸的墳山之上,格外的陰森凄涼。
“有了初祖的經驗,之后每一位證得法身的王氏先祖都會在坐化前或自我或請人封印,他們也無一例外變做了‘天道’怪物,除了數圣老祖宗,他在阿難凈土死于沾因果下,失去了存在痕跡,徹底灰飛煙滅,咳,這才沒有成為怪物。”王思遠低咳了一聲,嘴角有些猩紅,輕笑道,“還好阿難彼時境界尚成,沉浸沾因果不知多久,能從最主要的幾條因果中選擇最容易的承擔,否則真想看看他擔下這份‘天道’因果會怎樣?”
比起白日所見,現在的王思遠說話順暢了很多,不是他病情好轉或之前偽裝,而是他如今的眼中與身體內熊熊燃燒著名為“瘋狂”的火焰,將他消瘦虛弱的身軀撐起,說話之篤定如同親眼所見,但也確實符合推衍的結果
那就沒有我了……孟奇腹誹了一句,直到今日,他才解開了心中一個疑惑,
自己在法身前都能選擇第二重的因果承擔,面對數圣時的阿難怎么可能不行?
即使有“諸果之因”方面的緣由,可阿難也不是省油的燈。佛門同樣擅長因果之道,如來神掌就有包含類似內容,哪怕遜色“諸果之因”,可他境界比自己高許多。對沾因果的理解和把握更不用說,自主選擇的能力應該遠強于自己才對,怎么會直接接下了庇佑王家的因果?
現在看來,阿難是不得不選,其余因果足以弄死傳說。而且還能借此布下王家這枚棋子,多個下屬勢力,何樂而不為呢?
“想不到顯赫萬古的王家遠非表面那么風光。”孟奇感嘆道。
王思遠不提“天道怪物”的特點和危害,不說具體之事,他也知趣沒問,問了也是白搭。神棍只會說模棱兩可故意誤導的話語。
王思遠深吸了口氣,再次指著那“鬼神真靈圖”:“這次突然歸來,本質已升,里面真靈全無,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沒等孟奇回答。他自顧自說道:“末劫來臨,王家得為它添磚加瓦了。”
“添磚加瓦”四個字說得異常低沉,似乎一旦大聲,便會引起無邊殺戮。
果然末劫來臨,所有的牛鬼蛇神都冒了出來……孟奇再次體會到了什么是末劫:“棋局剛才展開,真正的大人物都還沒有登場,提前跳出只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做理會專心準備便是,祂還能直接降臨不成?”
不知為什么,孟奇總覺得王思遠在暗示“天道怪物”與“鬼神真靈圖”是兩回事。
王思遠轉過身。從峰頂俯視整座墳山:“王家為求術數,對生過的事情改變過的事物都會做相應記錄,以求推衍精準。”
“你知道大江改道過多少次嗎?七十九次,雖然強者能改變地形。阻止它的改道,但從上古以來,因大劫因高人交手因天地異變,大江還是改道了七十九次,過去的桓州本是內海,如今號稱西南州。左近的寧平府以往只是河道,因大江改流,泥土淤積,逐漸沖刷,乃有府治。”
“你知道王氏目睹過多少世家的興亡嗎?百年可為豪門,千年能稱世家,可從王家立族以來,過去了足足二百七十五個千年。”
他眼神愈明亮,語氣更加順暢,以一種淡漠但不俯視的態度說著這些看似平淡無奇的話語,彌漫而來的滄海桑田之感厚重到了極點,如同天帝在靜靜看著紅塵的時光流淌。
“你知道歷年以來,王家收集到了多少口神兵嗎?它們都陪葬與鎮壓著此間,比當今世間爭鋒的多很多,很多。”
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如果不是看你快要“肉身成鬼”了,我早就……孟奇好笑地握了握拳頭,自嘲了一句,王大神棍又在自己面前顯圣了……不過這才是貨真價實的眼見他們起高樓,眼見他們樓塌了,我自巍然不變,滄海桑田亦不改……
王思遠忽然嘆了口氣:“說些不是顯擺,而是告訴你,咳,有著這樣的積淀和底蘊,王家很容易就出現俯視天下世家門派的高高在上心態,可每一次有這樣的苗頭時,都被回蕩的慘叫、五十早夭的悲涼與抓撓著棺材板的刺耳聲音消弭。”
“數不盡的風光之下就是與之對應的痛苦與磨難。”
“你說這些是想尋求擺脫之道?”孟奇正色問道。
王思遠臉龐蒼白,雙頰病紅,雙眼仿佛燃燒著火焰,淡笑道:“我是一個瘋子,既然看不到生路,那就用自己的死亡來放一把火,瘋狂一把,看看會出現什么變數。”
果然,這才是不瘋魔不成活的“算盡蒼生”!孟奇靜靜看著王思遠,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你不來找我,我也會派人尋你,請你幫一個忙。”王思遠坦然道。
孟奇點了點頭:“什么忙?”
王思遠眼中瘋狂火焰愈明亮,白衣身體搖搖欲墜:“七日之后,子時三刻,來此祠堂,斬我一刀‘沾因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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