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點了點頭:“面對這種高手的偷襲,氣機牽引,難以留手。``”
他頗有無辜之感,不是自己不想抓活口。
“戴著火德星君面具……文曲星君……莫非是一伙的?”蔣橫川皺眉看著徐徐熄滅的火焰,“不對,上次是有人刻意栽贓文曲星君……莫非見我們沒上當,用同樣的伎倆再來一次,可惜技不如人,死在了你的劍下?”
大江幫香主楚觀之事,副堂主陳亞松和青綬捕頭代飛后來也品出了不對,沒有據此稟報,免得如此漏洞百出的判斷告知上層,惹來責罵,被認為愚蠢,絕了上升機會。
當然,一名香主橫死,陳亞松是瞞不了的,必須匯報給合川總壇,但他僅僅如實描述,沒有添加一句自身的意見,讓大江幫高層們自己判斷真假,做出應對。
孟奇若有所思地道:“他用的功法倒是像神話里的火德星君。”
根據“五方帝刀”清余的情報,他有八成把握是真的火德星君,再加上先前的思維層次陷阱,對幕后之人是文曲星君愈肯定,只是不清楚“神話”來了多少人,有沒有正式成員。
“要假冒火德星君,功法自然得相像。”蔣橫川一邊檢視四周,一邊隨口說道,“文曲星君和火德星君到底是什么來歷?為何江湖之中籍籍無名?又為何有人要栽贓陷害他們?”
孟奇撇了撇嘴:“這就得問他們自己了。”
若是我知道,何必苦苦追查?
“蘇公子,上次你被栽贓,差點傷于我手,今日又遭偷襲,幸好對方實力不濟……”蔣橫川微微皺眉,目光望向孟奇,“他們屢次針對你。恐非巧合能夠解釋,不知你能否想到原因?這或許是重要線索。”
孟奇思索了一陣,決定透露少許:“茂陵暗流洶涌,不少年輕高手收到紙條、信件等,因為各種緣由來此,就像蔣兄你。只有我是例外,自行前來茂陵,或許正是由于這個原因,才被幕后之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或者不受控制的棋子。急于抹去。”
不過這有一個問題,既然自己入了茂陵城,又逃過了陷阱,幕后之人為何還要緊咬不放,正常來說,不是該順勢將自己也化為棋子嗎?
蔣橫川聞言一愣,沉默半響道:“想不到還有這種事情,卻是卷入了一個漩渦。”
他頓了頓道:“蘇公子,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洗耳恭聽。”孟奇疑惑道。
蔣橫川斟酌著語氣:“茂陵乃天下雄城。大江要害,日常來往的好手數之不盡,未受幕后之人邀請者恐怕才是絕大多數,他憑什么認為蘇公子你會打亂他的布局。想要除去你?以這樣的想法而論,怕是得將茂陵城殺得人頭滾滾,伏尸百里。”
“也許我人榜有名。”被他一提醒,孟奇頓時覺得蹊蹺。
或者我捕風密探的身份被幕后之人知道了?
“不會。”蔣橫川肯定搖頭。“來往茂陵的前人榜高手或大器晚成者很多,實力不下于蘇公子你之人,蔣某不敢說很多。但絕對不會太少,面對你的到來,正常不是應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節外生枝嗎?”
孟奇凝重點頭:“言之有理。”
“蘇公子,還請你回想一下,你是否做過讓幕后之人誤會的事情?比如,讓他誤會你有備而來,要擾亂他的布局?”蔣橫川做著猜測。
聽到這句話,孟奇腦海里如有電光石火閃過,猛地記起一事:“有!”
蔣橫川神情略顯振奮,等著孟奇述說。
“在英雄樓上,‘五方帝刀’清余曾經對我說,‘想不到蘇施主也來了’,我不明所以,覺得蹊蹺,所以回了一句,道兄能來,在下也能來。”孟奇將當時的場景還原,“別人或許不清楚,幕后之人肯定知道自己‘邀請’了哪些人,明明沒有狂刀,‘你’怎么還一副明白秘密的樣子,豈不是刻意尋來?”
蔣橫川表情鄭重,有點興奮:“多半是這句話造成的誤會。當時都有誰聽到了這句話?他們會不會外傳?”
孟奇思索道:“能入英雄樓第五層的本就稀少,那時僅有‘五方帝刀’清余,他是受邀請而來,以他的個性,亦不可能拿我的話問人,對了,還有英雄樓東家‘世外奇翁’任平生……”
說到最后,他表情若有所思。
“難道是世外奇翁……”蔣橫川亦變得凝重。
“沒有真憑實據,此事得從長計議。”孟奇感覺有些問題,可始終找不到疑問在哪,不是清余,就是任平生啊……
蔣橫川吐了口氣:“理應如此。”
孟奇將火德星君的銅環拾起:“我得查查火德星君的真實身份。”
雖然火德星君實力不凡,就算沒有絕世神功,光靠境界,也至少是人榜前三十,但作為神秘組織的人,他日常表現的功夫、兵器和以火德星君身份出現時的不太可能一致,或許因此未上人榜,要想查明他的身份比較困難,只能先從兵器的材質、特殊等著手。
“好。”蔣橫川點頭道,“我們現在先找八臂天龍等人。”
八臂天龍和云嶺三鷹離開的痕跡很亂,孟奇和蔣橫川花了許多時間,問了周圍鄰居,也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見天色已晚,彼此道別,各回各家,整理思緒。
孟奇信步而走,思考著火德星君和“世外奇翁”之事,以及王大公子為什么要讓游少輝做戲的原因,越走天色越黑,秋日的晚風帶上了一絲寒意。
突然,他停了下來,左手拍了拍腦門,自嘲道:“放著清余不問,在這里胡亂思考做什么?他萬一順嘴告訴了某人呢?”
笑了笑,孟奇改變了方向,背刀負劍,穿入一條僻靜巷子。拐往黃庭觀。
這條巷子白日就很清凈,到了夜間,更是人跡全無,兩側墻壁之內的樹木投下漆黑陰影,宛如一條條婆娑惡鬼,讓人望而生寒,些許月光,不增光明,反添陰森。
孟奇連真的“惡鬼”和僵尸都碰過,何懼僻靜夜路。下意識防備偷襲,邁步前行。
走到一半,一陣涼風吹過,孟奇忽然汗毛聳立,難以言喻的危險感猛地冒出,毫無征兆冒出,下意識就跨前一步!
比起下午火德星君的偷襲,此時他完全依賴于靈覺和對危險的預感,除此之外。根本感覺不到敵人的動作、身影和氣息,似乎危險僅是自身的幻覺,背后根本無人!
一步邁出,寒風吹拂在孟奇的后頸之上。仿佛剛才有人要一把捏碎自己的脖子。
天之傷抽出,孟奇頭也沒回,反手橫掃,真氣勃。勢大力沉,如有掃蕩千軍之勢。
空無一物,虛不受力。孟奇長刀斬中了空氣,得到的結論與感官相似:背后無人!
可孟奇心中的危險感還在攀升,他再次跨前一步,然后又是一股寒風吹到后頸,讓汗毛根根立起,似乎險險避開了致命一擊!
來者能天人合一,與周圍環境一體,故而我感應不到?
他借助天地自然,把握住了我的真氣流動和肌肉反應,提前避開天之傷?
孟奇有與蔣橫川戰斗的經驗,反應極快,內天地運轉,部分真氣蟄伏,部分如常運轉,肌肉表層亦是毫無異狀。
天之傷往后一挑,果然還是斬中了空氣,仿佛沒有任何敵人。
就在這時,天之傷陡然一跳,詭異地由挑變揮,橫掃出去。
刀鋒終于斬中了某個堅如金石之物,一股大力涌來,過孟奇的內力兩三籌。
孟奇周身暗金流轉,化解了部分力量,同時施展不死印法,變死為生,借力前奔,順勢轉身。
“咦……”一道略顯古怪的聲音響起,接著再無動靜。
孟奇轉身橫刀,欲待出招,卻看到巷子里空空蕩蕩,月光微弱,樹影婆娑,哪有敵人?
若非有剛才的輕咦和刀掌相交的感覺,孟奇只怕會以為做了一場噩夢。
他汗流脊背,比下午殺掉火德星君,比當日從蔣橫川手下逃脫,還覺驚險,剛才應對稍有遲緩,或內天地未有小成,便是脖子折斷的結局!
“剛才的敵人恐怕比蔣橫川還危險,而且一擊不中,當即遠揚,就像一頭孤狼……”孟奇感慨了一句,而且還不知道他為何要襲擊自己!
他腳步加快,戒備更深,迅穿過巷子,沒過多久就趕到了黃庭觀,勞煩了知客,夜入清余的小院。
剛過院門,孟奇一下怔住,清余披著月光,坐在石凳上,仿佛在等待自己。
不過他髻散亂,左肩有一道深深的爪痕,鮮血緩緩溢出。
清余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平靜道:“你來做什么?”
“你被誰傷了?”孟奇仿佛想到了什么。
清余嘿了一聲,驕傲內斂:“被一頭狼咬了一口。”
“狼王鐵升?”孟奇終于確定剛才的敵人是誰了!
清余處理好傷口,將衣服拉上:“是這頭狼,喜歡獵殺高手的狼,沒想到他也來了。”
“狼王”鐵升,草原新一代的佼佼者,據說喜好殺戮,愛像狼一般獵殺對手,不一定需要特別的目的,覺得你身手不錯就行,不過他亦非瘋狂之輩,在草原上很少招惹大勢力的核心,想不到來了大晉,卻連續對玄天宗嫡傳和自己下手……孟奇心中浮現出“狼王”鐵升的資料:“那得通知六扇門和茂陵眾高手,準備圍殺這頭狼。”
清余點了點頭:“理應如此,對此殺戮成性者,不能有絲毫大意,想著自己解決,嘿,莫非他真以為大晉無人?”
“于他而言,孤身一人,便于躲藏,難以暴露,一旦惹到外景,立刻遠揚,就算殺了大派嫡傳或大世家嫡子,只要能收斂蹤跡,遁回草原,誰又能拿他怎樣?”對于狼王鐵升,孟奇欲欲躍試,不過還是清楚對方的實力,大概與江芷微伯仲之間。
草原與北周、大晉屬于開戰狀態,若鐵升殺了大派嫡傳、世家嫡子,只會受到大汗古爾多的欣賞。
而古爾多是草原五百年一出的強者,奇遇得到并修煉成了《蒼天滅世訣》,證得“天罰寶體”,天榜第一!
這非是他真正實力強于沖和道人、空聞神僧和6大先生,而是他執掌著一把絕世神兵,“天誅斧”,兩者相加,自然更勝一籌,強過只有正常神兵的其他法身,而且草原之上還有一位法身,與他聯手抗擊中原的法身——長生教“大滿”,長生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