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戰記

第三九七章 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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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七章拆解

很多人覺得,杯鼎等器物上的花紋圖飾純粹只是為了好看,或者起一個標識作用,邵玄以前也那樣覺得,但接觸這些東西越深,邵玄才發現,這里面包含著不少玄妙的東西。

就如面前這個鼎,邵玄原以為這個鼎上所顯示的,全是一些關于某位主的豐功偉績或者其他英武事跡之類的,又或者是記錄一些有紀念意義的事情,但當他仔細觀察,才發現其中有很多說不明白的地方。

是,僅僅這些文字,確實包含了的一些輝煌歷史,那上面的幾句話,雖然邵玄有幾個字看不懂,但并不影響他對那幾句話的理解,那是歌頌古老的安巴部落的話語,以及幾句祝詞。若僅僅只是這些也就罷了,但鼎上那些看似充當裝飾或者背景的云紋,卻總給邵玄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有很多部落的人都喜歡這樣的云紋,當年所接觸的回部落也喜歡使用云紋,大概因為這些旋渦狀的云紋既能作為裝飾填充,也有一種結構上的復雜與神秘感,自由隨意且風格多樣。這個,上端的云紋圖紋更為纖細復雜,每一個云紋旋渦都向中心卷集,有的似卷云,有的似流云,眾多云紋所組成的,并非簡單的二方連續的上下反復重疊的結構,而是以一種更為自然的方式結合在一起。

比回部落所使用的云紋圖飾要復雜得多,也是邵玄所見過的最為復雜卻最為自然的云紋。

乍一看去,這花紋挺漂亮,雖然沒有鼎身的那些更大的文字來的吸引人,但只要看到那些云紋,就會被吸引過去,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視覺沖擊感。

作為紋飾,它們的目的達到了,但當真僅此而已嗎?

邵玄盯著鼎身的紋飾看了會兒,想要將那些復雜密集的云紋復印下來。但周圍又沒有紙之類的,用布太過奢侈,邵玄便起身出去,找了一些寬而長的葉子。然后在鼎身那環了一圈的云紋上涂了些顏料,用葉子在上面印了印,讓圖紋呈現在葉片上,然后邵玄才將那些云紋重新在一片布上謄寫。

不只是鼎身上的云紋,鼎的扁足上。也有云紋,只是與鼎身那些纖細復雜的云紋不同,扁足上的云紋線條更粗,顯得更加渾厚簡潔。

扁足上的云紋,邵玄也挨個印下來了,再慢慢研究。

征羅說,制造這個鼎的人是匣人,匣人喜用云紋,而且,據邵玄所知。云紋,是最早產生的紋樣之一。似乎每一個使用云紋的部族,都有非常悠久的歷史。

炎角的火焰紋誕生也早,只是在使用上,并沒有云紋那么廣泛,因為云紋均衡,有種運動感,與和諧感,二方連續等重疊紋樣也不會顯得突兀。只是,匣人所鑄的鼎上。云紋似乎包含了更多。

索性沒什么事情,快到冬季,也會減少,邵玄會有更多的空閑時間來研究這些。

將鼎身的云紋全都復制在兩片布上之后。邵玄還去找了巫,詢問這邊的一些更古老的文字使用。只是,巫也了解得不多,只能從先祖的記載上看到數百年前的東西,但炎角的先祖,傳下來的記載上。多由巫所著,使用的也大部分是另一邊的文字,而非這邊的本土文字。

無法從巫那里得到想要的幫助,邵玄只能先自己琢磨琢磨了。

琢磨這些云紋,邵玄感覺仿佛回到了學習結語的時候。世間萬物都充滿了秩序和規則,不管是林中的猛獸,還是各個地方的人,體內的生理機能也都因秩序而正常運轉。

人的視聽嗅味等感知和自身的機能長期作用于大腦,對于人們的創作,能夠產生潛移默化的作用,從而產生了各種藝術和技藝,這種秩序感也在所創作出來的符號圖紋上充分體現,比如邵玄現在所見到的云紋。

多,卻不亂。

創作出這樣復雜而自然的云紋圖形的人,肯定也在創作中追求了平衡感和秩序感,這樣,才能讓鼎身的這種云紋產生出來。

那么,秩序之下,這樣的復雜組合式云紋,到底代表著什么?

邵玄盯著那些云紋盯了一天,也未能看出什么,思索之后,邵玄去林子里撿了一些樹葉。落在地上的樹葉已經發黃,并未枯萎,葉片比較寬,每一片都比成人的手掌要大出一些,也比較厚實。

撿了葉子回來之后,經過壓制晾曬,整理之后存起來備用。

同時,邵玄還做了一個方形的沙盤,沙盤并不深,約莫一平米左右,里面篩選了一些細砂,邵玄拿著樹枝在沙盤里面畫。

組合的復雜云紋看起來太難,邵玄嘗試將那些云紋分成幾塊,在沙盤里畫,拆分開來。而每拆出一個,就將的單個云紋畫在一片葉子上。

花了五天,邵玄才將鼎上的云紋拆解完畢,那還是初略拆解,對不對,也沒有矯正,因為沒有對比,也沒人告訴邵玄對錯。藝術存在夸大和渲染,而圖紋的藝術性,讓邵玄拆解艱難了很多。

連著思考了五天,除了吃喝拉撒之外,所有的時間都放在拆解上。等終于畫完最后一個云紋,邵玄也疲了,黑著眼圈吃了一大鍋山果煮肉湯,好好睡了一覺之后,從屋子里走出來。

外面的陽光雖不如以往燦爛,但對于窩在屋子里五天的邵玄來說,有些刺眼。

恍惚中回過神,邵玄算去山下其他地方轉轉,松弛一下神經,一直緊繃著也未必有益,或許到處走走看看,還能得到點靈感。

最近天氣降溫厲害,幾乎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與前一天的溫差。

從山上往遠處看,五天前還能看到不少泛黃的樹叢,現在稀疏多了。

最近交易的人都,不只有多康帶著的去安巴城交易的人外出,還有去其他部落交易的,布匹絲織物或者另外的東西。

狩獵的肉有些掛在外面風干,沿著道往下走,邵玄看到每一家門口都掛著不少獸腿獸頭等。

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邵玄喊道:“照明,干什么呢?”

正抱著果子悶頭往屋里走的照明,聞聲看向邵玄的方向,開心道:“邵玄……!”

邵玄看著照明用大葉子包著的各種果子,這些都是部落里很少吃的種類,便問道:“這些是干什么的?熬湯?”

有些果子不會直接吃,部落人就當做佐料熬湯。

“不是,這是給那些貘獸吃的。”說起這個照明滿面紅光。

邵玄想起來,他狩獵的時候帶回來一窩貘,連大帶小的,一網袋套了回來,給照明這小孩養。

“你哥呢?沒在家?”邵玄掃了眼屋子里,沒見到大人。

“和其他人一起砍柴去了。”

照明帶著邵玄去看了他養的那些貘。小貘崽比邵玄帶回來的時候要大了一圈,毛也長厚實了,天氣越涼,這種貘身上的毛就會越多,有利于防寒。

見到邵玄過來,都往母模那邊擠,大的小的都窩到堆著樹枝和枯草的角落里。

“挺精神,養得不錯,再大一點就能吃了。”邵玄看著那些貘,說道。

“小碧她媽說,這些貘獸在冬季過后,會長得更快,它們冬季吃東西少,長得慢。”想起什么,照明特高興地對邵玄道:“不過等它們長大,我也不會吃了。”

“為何?”邵玄。這些小屁孩不是經常看著圈養的野獸流口水的嗎?怎么又不吃了?

照明笑得露出一嘴的白牙,沒說話,但是,在他面上,浮現出一些淡淡的紋路,紋路在逐漸加深,并不如邵玄他們那么快,可的確是在穩步加深。

“圖騰紋?!”邵玄驚訝,隨即笑道:“恭喜了,你即將成為一個圖騰戰士。”

雖然之前已經聽其他人說過,但邵玄還是第一次看到不在祭祀儀式上覺醒的部落人,或許,這就是火種消失帶來的不同。火種已經融入每的血脈之中,只要觸及到覺醒的界限,血脈中的火種之力就能幫助他們隨時覺醒,無需等到祭祀儀式。

至于照明所說的“不吃貘獸”,當然是因為,成為圖騰戰士后,就能吃一些級別更高的猛獸,比如兇獸之類。

養了不能吃,卻能跟其他人換點別的東西,也不虧。

在山下轉了一圈,邵玄就被扛著一大捆柴的廣義給叫上山了。

之前因為邵玄一直沒出門,看起來像是在忙什么,大家都沒去擾他,現在見邵玄出來晃悠,就叫上山說說話。

相處久了,廣義這個臉盲也終于對邵玄有了印象,就算對邵玄的臉依然模糊,但只要看到邵玄戴著的骨飾,就能認出邵玄來。

“冬季快到了,巫說三天之內會開始降雪,首領這兩天在商議冬季狩獵的事情。”廣義對邵玄道。

一般來說,這邊冬季開始的時候,并不會降大雪,部落還會組織一場狩獵,等到降大雪的時候,就不會出去了。

上山之后,多康詢問邵玄,冬季的狩獵他去不去。冬季狩獵有冬季的危險,并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冬季狩獵。

“狩獵我去。”邵玄道。他還想趁這個機會再獵個好點的獵物,做個祭祀獸服到時候參加祭祀儀式。

這邊的冬季并不算太長,冬季之后,就會有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儀式,這也是邵玄來到這里,參加的第一個祭祀儀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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