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人家

第九章 送湯米 (三)

“你個不省心的妮子,給俺坐下”來福的姥娘姜何氏斥責著何其玲,心里卻怒火中燒,原先二女兒沒有生兒子底氣不足,被這姓孫的事事壓一頭,如今二女兒有了小柱子和來福,這還想站高崗,這次俺不能讓她如了意,不過再這這之前,得看看老于家怎么對待這件事的,給自己各甚交代。

“娘,您不讓俺找那個潑婦理論,還想看著俺二姐受她的氣不成?”何其玲不知道姜何氏的打算,以為又向以往一樣讓二姐忍孫氏讓孫氏,就沖姜何氏不滿的嚷嚷起來。

來前知道自己娘打算的何氏的大姐劉何氏,看著小妹氣得柳眉倒豎面臉通紅的樣子,瞪了她一眼嗔怒的說道:“你看你,這像炮仗一點就著的爆脾氣,咱娘還能讓你二姐吃虧不成?你就坐那兒等著吧,甚事都有你?”何氏的大姐說完何其玲,又看著何氏說道:“俺這次來也是聽說了給娃們洗三那天,西屋那個鬧騰的那些著個事,不放心你那肉的性子,怕你又再心里生悶氣,才來看看你,就來問問你還打算讓那位騎到你脖子上,也不吭聲?”

何氏先是看了一遍屋里的親人,又親了親來福,才抬頭自嘲無奈的一笑,幽幽的說道:“現在,她懷孕了,不讓著她還能咋的?給她吵,她會拿肚里的孩子說事。和她鬧,村里的人咋看俺?橫豎也就再忍她八九個月,等她生了孩子,俺也就不讓她了。”

姜何氏聽了二女兒無奈的話,本來打算這次絕不饒孫氏,可想到女兒以后還得在這個家里生活,與那孫氏還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就只能忍著心頭的怒火,不與那孫氏一般見識。心中無法發泄的火轉到了老何頭的身上,于是姜何氏忍不住對何氏埋怨老何頭道:“都是你那個倔爹行的好事,當初俺就看著這老于家人多家窮的。又聽說于家老二定了一門那樣家里的閨女,就反對這門親事。俺是千阻萬攔的,最后高低也沒擰過那個倔老頭子啊!為了他的面子,把俺閨女推到了火炕里了”

何氏的三個弟媳,一看姜何氏越說越氣,怕再把老人家氣出個好歹來,都邊在心里慶幸自己有個好妯娌夫家的條件也不錯,邊趕緊的走到姜何氏身邊勸解婆婆莫生氣。何其玲和劉何氏也說話寬慰著老人家。冬桃姊妹四個聽到姥娘說自己的二嬸和爺爺家,想起至記事那天起,自己的娘招的那些著罪,都懂事的依偎在何氏的身邊不吭聲。

何氏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孩子,再看了看被孫氏氣的直埋怨老何頭的老娘,看著她滿頭的白發,心里發酸,這幾年自己的老娘沒少為了她操心,怎么能再給她老人家添堵呢,何氏放下心中對孫氏在自己的娘家人面前不給自己臉的怨,把整天干活變糙的手藏在懷里的來福身下。把一切都朦朦朧朧的看在眼里的來福,難過的向何氏懷里拱了拱,想以此來安慰她的娘。

何氏緊了緊懷里抱著的來福,裝作不注意的一笑,對姜何氏說道:“娘,看你說的甚話,您咋還連俺爹都怨上了。像是俺婆家沒有一點好似的,娘,俺婆婆家也就她一個挑事的,小叔子小姑都挺尊重俺,孩子的爹也對俺知冷知熱的,冬桃這幾個孩子也乖巧懂事,俺公公對俺也很好,就俺婆婆吧,平日里雖然一碗水沒有端平,可一遇到真事上,還是挺向著俺的。娘,如今俺又有了來福和柱子這倆孩子,俺膠著日子過的甚甜哩,哪有那閑工夫與那樣式的人生氣哩”本來氣憤難平的姜何氏被何氏,這樣一通說,心中的氣消了不少,不過想到她二女兒以后的日子還長著來,總讓著孫氏也不是個事,忍不住憂心的說道:“閨女,你說的甚是這個理,娘也明白,可看著你過這樣在日子,娘心里不得勁哩”

“娘,你咋能這樣想哩,俺的日子挺好哩,您放心,于海給俺說,孩子們的二嬸再不依不饒的成天找俺的事,于海就打算給俺婆婆說,俺從家里分出去單過哩”何氏為了寬她娘的心,說出了她和于海的打算。

“憑啥你們分出去,怎么不讓那個不講理的孫氏分出去”何其玲為何氏不平的叫道。

何氏的大弟媳吳氏,看著婆婆姜何氏又要教訓她小姑,趕緊的走到何其玲跟前,輕輕的拍了她一下,笑著說道:“小姑,你咋擰不過這根筋呢?咱二姐如果真能分出去單過,是好事,那樣咱來的不就能勤點,二姐家有甚事,咱也能幫一把不是”

一點就通的何其玲反映過來,高興的對何氏說道:“對啊!還是大嫂說的對,俺就是個傻的,咋沒想到哩。二姐,你聽到俺大嫂的話沒?趕緊的搬出去也好,這樣咱娘一嚷俺,俺就能躲到二姐家里了”何其玲俏皮的話把一屋子的人都斗笑了,頓時屋里沉悶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劉何氏笑著走到何其玲的身邊,假裝生氣的對她說道:“咋的,光知道去二姐家,眼里看不到大姐啊,你咋不說上大姐家去躲躲哩”

“去你家,俺才不傻哩,大姐你比咋娘還能數落俺,俺才不去你家哩”何其玲還嘴說到。

姜何氏看出孩子們嬉笑打鬧是為了逗她笑,再看看圍著二女兒跟前的幾個孩子,還有出生不久的來福和小柱子,暗暗嘆了口氣,想著二女兒如今已是這樣,再說啥也是于事無補。還不如隨了孩子的愿。想開的姜何氏也湊趣的說小女兒道:“你個妮子,還怪俺嚷你,也不想想你咋氣俺的。你還想到你二姐家躲俺,你稱早給俺息了那個心,到時俺來二閨女家里躲躲清閑才是哩”何氏的三弟媳田氏,站在一邊卻不依的對姜何氏道:“娘,您可不能走哩,您是家里的主心骨,您走了俺咋辦呀?還不得亂套”一屋里的人都被田氏逗樂了。

東屋里氣氛好了,西屋里也沒了孫氏的叫聲,孩子的哭聲。不一會,于佟氏也忍著對孫氏的氣,笑著進來請親家一家去吃飯了。

姜何氏看出于佟氏不好意思,想起這幾年她對待二女兒也是說的過去,又覺著她攤上孫氏那樣式的兒媳婦,也是為難。就沒有再說甚,想著誰心里沒有一桿子稱,自己的閨女在他老于家受的甚氣,于佟氏應該明鏡似的。于是姜何氏當做沒有聽到孫氏的叫嚷,讓兒媳拿出帶來的東西,笑著對于佟氏說:“大妹子啊,俺今個來也沒帶甚東西,這籃子雞蛋給孩子們吃,這兩身小衣裳,是給俺那對外甥外甥女的。這塊花布料子,不甚好,就給冬桃姊妹幾個做身衣裳。這塊靛藍棉布的料子,俺看著還行,就拿來給大妹子了,你可莫嫌棄啊!”幾包蜜角子姜何氏卻沒有拿給于佟氏看,偷偷的蓋子花布料下,劉給冬桃姊妹幾個吃。

于佟氏接過布料,沉甸甸的一塊,尋摸著親家母給的應該是做兩件衣裳的料子。想著這些年親家的幫襯,又比了比二兒媳娘家成天嫌這嫌那的樣子。心里對大兒媳充滿的內疚,說什么也不收。親家倆個推來讓去的,最后姜何氏急了,于佟氏才勉強的收下了布料,不過她在心里盤算著,等到過年的時候拿給大兒媳做衣裳,也是醒得的。

于佟氏把姜何氏家里拿的東西都默默地記在了心里,想著等家里寬裕了,稱大兒媳走娘家是多帶點東西,以后慢慢的還了這份人情。她和姜何氏就抱著倆個孩子去,和大家呼呼啦啦的去堂屋里了。

堂屋一站滿了人,本家的人都已經來了,看到倆孩子又是一通的夸。何氏的弟弟們更是抱著倆孩子,高興的不撒手,老何頭更是破天荒的給倆孩子一人一個長命鎖。姜何氏知道老何頭是覺著虧欠了二女兒,也是真稀罕倆孩子,才沒和她商量就送給倆孩子長命鎖的。姜何氏想到老何頭一提到二女兒就心事重重的樣子,在心里也就不那么怨老伴為閨女找的這么樣的婆家了。

在堂屋了逗了一會孩子,顧氏和本家的幾個媳婦兒也把飯菜擺好了,一共置辦了兩桌席面。堂屋當門給男人們擺了一桌,女人們在堂屋北間里坐著。

老于頭和幾個兒子陪著老何頭爺幾個吃飯。于佟氏和本家的幾個媳婦就在里間陪著姜何氏、何氏的弟媳和大姐小妹吃飯。孫氏和她女兒于紅梅沒有出來吃飯,也沒有一個人問她為什么沒有來?

沒有孫氏那個惹人嫌的在,大家也就吃了個許靜飯。吃過飯之后,又輪著抱了抱倆孩子,商量好叫滿月的日子之后,姜何氏去何氏屋里又坐下說了好一會話,何其玲對何氏說家里人打算叫滿月的時候,讓何氏在家多住兩天,姜何氏一家人出門的時候都看了看西屋,有點擔憂的回家了。

.......................................對不起,野花艾菊有事,這兩天沒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