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來兩個小蟲子之后,崔六子的神智忽然間就恢復了清明。天天書吧
雙眼的焦距,漸漸匯集在一起。
在蕭雨等人有些詫異的目光中,崔六子的雙眼從漫無焦距漸漸向中間聚攏,最后匯聚在鼻梁中間,變成一個對雞眼。之后又慢慢散開,逐漸恢復正常。
“蕭雨……白展計……”崔六子舔了舔有些干巴巴的嘴唇說道。
兩個人的名字叫出來,蕭雨便知道崔六子果真是恢復了正常。
那醫生也跟著出了一口長氣,不管有沒有他的責任,這崔六子的主管大夫就是他,在醫院里出了任何事情,這醫生恐怕都難辭其咎,更何況像白展計說的那樣中了毒呢。
眼珠轉了幾轉,崔六子便看到自己吐出來的穢物,便又是一陣惡心干嘔。順勢在看了下去,腿上白花花的,那層蕭雨敷在上面的中藥已經被擦除干凈。
另一條腿上,濃厚的體毛黑乎乎的趴在皮膚上面,與這邊白花花的大腿簡直就不是一個人的。
“你們都這么圍著我,是發生了什么事么?”崔六子暈暈乎乎的說道。
白展計虛空抓了一把,湊到崔六子眼皮底下說道:“看,這是什么……蝴蝶,好多蝴蝶呀,紅的綠的灰的……”
崔六子給了白展計一個白眼,如果他胳膊活動不是受到了限制的話,恐怕一個大耳括子就扇過去了:“老白你別瞎胡鬧,什么蝴蝶不蝴蝶的!大冷天的哪里來的蝴蝶?你們家養的么?”
白展計在崔六子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掌,有些憋屈的說道:“不是你說的好多蝴蝶么……”
“我什么時候說過!根本就沒影的事兒!”
“你剛才明明說過!”
“我剛才不過就是睡了一覺……你當我傻么?還是你自己神智出了問題……醫生,你趕緊給他看看。”崔六子對那個穿著白大褂的自己的主治醫生說道。
“這個……這個……”那醫生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一番鬧騰之后,還是蕭雨快刀斬亂麻,帶領著眾人的思路,理順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據崔六子說,蕭雨給他敷藥之后,也不知道是藥物太過于刺激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自己睡了過去。
剛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就有一個小護士搖醒了崔六子,給了他兩個藥片吃。
崔六子當做那是常規用藥,因為沒見到蕭雨和白展計兩個人,吃藥的時候還順便問了一句那個小護士。
那小護士戴著口罩護士帽,只露著一雙眼睛在外面,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吃完藥之后崔六子覺得眼皮發沉,腦子里面暈乎乎的,直接就再次睡了過去。
這次睡覺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蕭雨白展計以及他在這間醫院里面的主治醫生都守在他的床邊。
在崔六子說這些的時候,蕭雨和白展計兩個人一起動手,已經把崔六子吐出來的東西收拾干凈。蕭雨還找了一個小瓷瓶出來,把那兩個小蟲子用一個小鑷子收了起來。
從崔六子的說法來看,如果不是蕭雨的中藥有問題,就是那個送藥的小護士有問題了。
“你瞎說。”那醫生說道:“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時間吃什么口服藥的醫囑!我自己的醫囑記得清清楚楚,這都是有病例可查的你們別以為這樣就能冤枉我。”
主治醫生已經把這三個人當成一伙的詐騙犯了,看起來這三個人一起合演了一場大戲,為的就是讓自己上套!
不過這種小手段,怎么瞞得過咱的眼睛?
主治醫生有些小小的得意。看著蕭雨三人的目光,更多的便是鄙夷了。
哼哼,看這個叫崔六子的人的傷勢,著實的不輕。
做騙子能舍得出這么大的血本,也算是一個盡職的騙子了。
蕭雨收拾好自己需要的東西,忽然說道:“可疑……很可疑。”
最可疑的,就是那個中途送藥來的小護士了。
從蕭雨和白展計離開這間病房到崔六子發出叫喊的聲音,前后也沒有多長時間,除了這個小護士做手腳之外,根本不會有其他的可能了。
蕭雨要求看一看這間病房里面的監控錄像這里面,一定有什么現在自己還不知道的陰謀。
最大的懷疑,當然就是單志初和老四那邊的人可是,他們至于用這么復雜的手法來暗害崔六子這個小人物么?
與其這般麻煩,倒不如一刀宰了來得干凈。
那又是為了什么呢?
那主治醫生斷然拒絕了蕭雨要查看監控錄像的要求要知道,監控錄像上把蕭雨給他送紅包的事情都記錄在案,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做手腳呢。
這種事情在醫院里面固然已經形成了一種慣例,但還沒有誰肯把這種慣例擺到明面上來讓大家知道。
調取監控錄像需要很多手續,這一下就等于把自己收受賄賂的事情宣揚出去了。
所以這個要求,萬萬是不能答應的。
蕭雨又交涉了一會兒,那醫生還是不肯松口。蕭雨便給白展計使了一個眼色,道:“叫幾個兄弟來探望一下六哥的傷勢這里的安全保障措施很不到位啊,既然他們做不來,我們還是自己做好了。”
白展計立刻會意,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那邊王老八連忙應承,六哥受傷,這可不是什么小事,白展計要求帶二十個人來,王老八自作聰明的加了一倍,三輛皮卡一共拉了四十個人來,這還沒有加上司機和王老八自己。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那醫生見到短短時間竟然聚集了這么多的人過來,而且一個個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耳朵上的耳釘耳環的一個比一個多,甚至還有兩個穿了鼻環的小伙子也矗立在那里,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群人的身份了,臉上已經明明白白的寫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小混混似的。
這群人到了之后,一個個倒是沒有大聲張揚,也不說話,卻也沒有把這醫院的走廊弄的烏煙瘴氣的,就那么靜靜的戳在那里,按照蕭雨的吩咐來了一個靜默戰術。
王老八上前一步,嘿嘿的笑著說道:“我們什么也不干老大的安危都成了問題了,我們的飯碗都快被砸了,我們還能干什么?當然是什么也不干,就在這里等著老大什么時候恢復健康了。我們知道這里不是很安全,替你們分擔一下,分擔一下,一份好心嗎,您老千萬別誤會,不是因為你故意手術的時候少用麻藥來的。”
最后一句話把那醫生嚇得后退一步,手掌放在自己腰間。
這個動作引來了一點小誤會,刷刷幾聲響,一個個小混混亮出來自己手里的彈簧刀,小心翼翼的修剪著自己的手指甲,一邊冷冷的看著這個醫生。
那醫生刷的一下,從腰間掏出一個手機來。
“你們,你們這樣擾亂了我們的正常秩序,我可以報警的……”
一群小混混冷笑一聲,緩緩收起來手里的彈簧刀。
原來是手機,報警就報警唄,對付警察,自認還算是得心應手。
甚至有一個小混混笑著說道:“您手指按清楚點報警電話是110,千萬別打成120……”
隨即引來一陣哈哈哈的笑聲。
狂妄!簡直太狂妄了!
就在這個時候,蕭雨走上前來,拍拍那醫生的肩膀,笑著說道:“咱們跟警察打交道都是習以為常的,我想你倒是沒見過警察對付嫌疑犯的手段吧?”
一邊說著,指了指墻角的攝像頭,順便拍了拍那醫生的衣兜。
“……這個……”醫生抹了一把冷汗。
圍觀的患者以及眾多的家屬們從其他的病房里探出頭來,很感情興趣的看著這邊發生的事情。
等他們見到一個個煞神一般的小混混的時候,腦袋不由自主的又縮了回去。
“怎么樣?商量個事兒唄……我們也沒什么要求,看看監控錄像,順便接六哥出院。就這么簡單你要是不愿意行這個方便,沒辦法,我們只好天天都來這里陪著六哥了。”
蕭雨笑著,那笑容說不出的奸詐。
有一群小弟給自己撐腰的感覺真爽!
怪不得白展計會跟享受這種生活了,蕭雨也開始有一點飄飄然起來。
原先自己只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當然,現在也一樣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不過現在可以用別人的拳頭替自己解決問題,兩相比較而言,蕭雨當然會更喜歡后者。
“你們……你們這是要挾……是脅迫……”
醫生戰戰兢兢,兩條腿有些打顫。早知道自己接的這個患者是個小混混的頭目,說什么也不敢少用麻醉藥啊!
這下好了,讓人家打上門來了,自己還沒有什么可以辯駁的。
“對呀。”蕭雨光明正大的承認了:“我就是脅迫。你咬我呀?!”
這一句話,把白展計和王老八等人都雷的夠嗆。
“我我我……我帶你去看監控錄像。”醫生終于妥協。
“哎,這不就結了?你早這么說呀。”蕭雨繼續笑瞇瞇的說道。
醫生舉步向前,卻被王老八攔在了前面。“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