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水寒

第二百九十九章 喜事 下 (補粉紅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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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喜事下(補粉紅90)

※正文308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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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語見南宮雪衣沾了枕頭就睡著了,知道她也是累得很了,便看了她一會兒,心下嘆息了幾聲,也自回去了。

范朝風在屋里拿著本書看著,等她回來。

見她臉上雖有倦色,可還是笑嘻嘻地,范朝風就問道;“雪衣可是好些了?”

安解語便坐到梳妝臺前將頭上的釵環花鈿一一取了下來,一邊照著鏡子,一邊道:“好多了。”又回頭對范朝風抿嘴笑道:“宋樓主真是雙喜臨門。不僅要納平妻,還要添丁進口。”

范朝風聽安解語說宋遠懷“雙喜臨門”、“添丁進口”,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也是又驚又喜,問道:“雪衣真是有了?”

安解語點頭道:“今兒下午大夫剛剛給瞧了脈。——已經兩個多月了。”又嘆息道:“想來正是宋樓主去宜城之前有的。若是沒有那女人從中插一腳,這兩人不知有多高興”

范朝風聽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就算有這女人從中插一腳,宋樓主的高興,也不會比之前要少。”

安解語擺擺手,嘆息道:“你們男人不明白。——兩個人的感情里,不能有第三者的。”

范朝風卻是想到孩子上頭,心里又七上八下起來。他知道安解語對孩子的心,有多迫切。可是跟了自己,她也許以后,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想到此,范朝風就伸臂抱了她坐在懷里,低聲問道:“你,會不會后悔?”

安解語知道他的心病,忙伸臂回抱住他,將頭放在他胸前,聽著他激烈的心跳聲,輕聲道:“永不。”

兩人靜靜地在屋里偎依了一會兒,才叫了六萬打水過來。

安解語自去凈房洗漱,范朝風便去鋪床。

等兩人都歇下了,安解語又道:“雪衣有孕,我這幾日都要過去幫她布置喜堂。”又問道:“咱們家可要布置?”

范朝風困意上涌,迷迷糊糊地道:“難道你還要喝她的茶?”

安解語一笑,也睡過去了。

后面的幾天,安解語就找了個積年的老媽媽,專門詢問了平妻進門的禮儀事宜。

那老媽媽也是南宮家的世仆,跟著南宮雪衣一起陪嫁到宋家的,自是對咱家小姐抱不平。就對安解語道:“安夫人,老奴跟著小姐一起嫁到宋家,沒得為別人家的女人操持的份兒。——安夫人還是找別人來問吧。老奴確實不知這平妻,是個什么東西”

安解語掩袖笑道:“媽媽真是會說笑。——平妻當然不是什么東西。若說她是東西,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那老媽媽見安夫人拐了彎地罵秦燕燕,心里才好受些,對安解語嘆了口氣,道:“真是有勞安夫人了。”

安解語忙道:“媽媽說什么話。雪衣對我夫君有大恩。我們無以為報,如今有事,我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老媽媽便對安解語行禮道:“我們小姐幸虧有夫人幫襯,不然傷心過度,害到肚里的孩兒就不好了。”

安解語也頷首道:“媽媽這話才是正理。天大地大,孩子最大。俗話說,為母則強。雪衣現在能打起精神,為了孩子打算,才不枉她仁興堂堂主的威名。”

那老媽媽卻皺眉道:“那子的妹妹算個什么東西?——也值得我們小姐費心思?”

安解語見這老媽媽就是車咕嚕話來回說,也有些頭疼。眼看這布置喜堂的事兒,也指望不上她,就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老媽媽卻是個精明人,她本是故意要將喜堂敷衍了事,給那秦燕燕一個下馬威的。

只是見這安夫人心眼如此實誠,也暗暗稱奇。就不知道她無才無貌無心機,是怎么攏住安護法的心的。轉而又想到,安護法家也要進個江南第一名ji做貴妾,可見這安夫人哭的日子,還在后頭。便對她也憐惜起來,就明里暗里,教了她許多轄制小妾的陰招兒。

安解語聽了,拊掌大笑,樂不可支。

南宮雪衣在里間躺著養胎,聽見外面笑聲朗朗,也開心了許多。——也許,在塵埃落定之前,她還有可以企盼的東西。又想到當日她在宜城就不應該扭頭就走,而是應該走上前去問個青紅皂白才好。只暗暗出神。

眼看三日已過,宋遠懷帶著三輛大車回到了輝城。最前面一輛披紅掛彩,卻是裝著新娘子的彩車。另外兩輛卻是一輛坐著江南王府過來送嫁的四個嬤嬤,另一輛坐著四個陪嫁的大丫鬟。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輝城的承義坊,便引起了路人的側目。

承義坊的宋宅如同往常一樣,并沒有張燈結彩。

秦燕燕坐在彩車里,穿著新娘子大紅的禮服,蓋著大紅的蓋頭,滿面羞怯。只等吉時到了,就要同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拜堂成親。

宋遠懷在一旁的馬上也是滿懷激動,恨不得插翅立刻飛到南宮雪衣身邊。

他前幾日才收到安護法的飛鴿傳書,用了密語告訴他:南宮雪衣有孕,他快要做爹了——便更堅定了自己要為這未出生的孩兒謀一個好出身的決心。

只是江南王的人處處跟著他,對他多有摯肘。

他既不是軟柿子,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燕燕在他面前撞墻,他也確實心生憐惜過。

可是當他得知,這算計自己,秦燕燕乃是主謀的時候,就一直覺得臊得慌。——枉費他自譽閱人無數,卻還是對這個看起來柔弱無害的小女子看走了眼

本來他就不會如秦家這些賤人的意,讓燕燕進了宋家門。如今更是下了狠心,秦家的這些女人,他一個都不會饒過——便早早地跟仗義樓的人通了消息,讓他們另備“喜堂”。

若不是著急要親眼見見雪衣如今怎樣了,宋遠懷根本不會把這三輛大車帶到承義坊的宋宅門前來。

到了門口,宋遠懷翻身下馬,對車里的秦燕燕道:“燕燕,你等一會兒,我進去看看里面的喜堂準備的如何了。”

燕燕忙道:“宋大哥,不用麻煩了。雪衣姐姐心里不爽快也是有的。燕燕只要能跟宋大哥在一起,就算不要名分也使得。”說著,就要掀了蓋頭,下了轎子跟了宋遠懷一起進去。

那江南王府跟著燕燕一起過來送嫁的嬤嬤也下了車,立在燕燕彩車的旁邊。

為首的嬤嬤聽燕燕如此委曲求全,就在一旁厲聲道:“燕燕姑娘,這于理不合。燕燕姑娘是王爺所賜,雖是平妻,其實等同原配。”又對宋遠懷傲慢道:“宋樓主,你這樣怠慢燕燕姑娘,就是不把我們王爺放在眼里。我們回去見了王爺,定是要如實稟報的……”

話未說完,燕燕已是在車里嬌聲道;“嬤嬤此言差亦燕燕雖是王爺所賜,可是燕燕念在雪衣姐姐先進門的份上,自愿尊姐姐為大。且燕燕已是宋家的媳婦,不得不守宋家的規矩。還望嬤嬤不要為難宋大哥和雪衣姐姐”

宋遠懷見燕燕同江南王府過來送嫁的嬤嬤爭執起來,便敷衍道:“燕燕,嬤嬤所言極是。你還是在這里等一等,我進去看看再說。”說著,便大步上了臺階,扣響了大門上的門環。

里面守門的人開了個門縫,見是樓主回來了,便稍微開大了些,讓宋遠懷側身進去了。那守門的人又探頭看了看外面的大車和下人,撇了撇嘴,就將門又關上了。

宋遠懷進了宋宅,便急步往內院去了。

南宮雪衣知道宋遠懷今日要回來,心里一直七上八下。

語娘說是幫她布置喜堂,卻只是過來跟她的陪房媽媽嘮了幾天嗑。昨天臨走的時候,語娘讓人把宋遠懷爹娘的牌位擺在正廳就完事了。

宋遠懷進了內院的正廳,一眼就看見對面的供桌上,撤下了魁星圖和香爐,反而擺上了自己爹娘的牌位。

站在正廳里,宋遠懷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卻到底還是忍住了,就叫了一旁伺候的人問道:“夫人在何處?”

那丫鬟忙躬身答道:“夫人早上有些不舒服,還在里間休息。”

宋遠懷心里一緊,便趕緊往里間里去了。

南宮雪衣這幾日開始害喜,吃什么,吐什么,累得不可開交,已是沒有精力再去管宋遠懷跟他的平妻拜堂的事兒。只打算若是宋遠懷怪罪起來,她就帶了公公婆婆的牌位,回到自己娘家去,對這對狗男女眼不見為凈。

宋遠懷進到里間一看,平日里歡蹦亂跳的雪衣,此時正臉色蒼白躺在臨窗的軟榻上,身子微微往外傾斜地靠在大迎枕上。雙眼緊閉,眉頭緊鎖。

“雪衣,你覺得怎么樣了?”宋遠懷輕輕走過去,坐到軟榻邊上,握住了南宮雪衣的手。

南宮雪衣全身一震,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宋遠懷英俊的面龐上,那掩飾不住的擔心和掛念,強忍了淚,道;“你還知道回來?”話音剛落,便又探身到軟榻旁邊的痰盂里,大吐起來。

宋遠懷趕緊拍著她的后背,幫她順氣,又倒了杯水。等南宮雪衣吐完了,扶著她漱了漱口,又拿了一旁的濕帕子,擰干了給她擦臉。

南宮雪衣氣喘吁吁地躺下了,一時再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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