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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年就接著道:“那關家的幾房人和老太爺商量了一宿,最后決定不能因為關大公一個人的無腦行徑,就讓全家陪葬。--左右是個死,不如自己先打殺了他,再去給鎮國公賠罪。這樣或許能消了鎮國公些許的怒氣。就算被削職為民,也比全家被滿門抄斬的好。于是關家的二房和三房就逼著關侍郎去將關大公結果。關侍郎本是不忍,卻也擰不過家里人的催促,就去了祠堂,將大公了解了。--對外只說是關大公為保全家,羞愧自盡。”
謝順平便嘆息道:“那給關家傳話的人好手段。--只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思索了片刻,又道:“現在正是風尖浪口上,我們倒不能再做什么。讓我們的人從關家撤出來吧。”
謝年也點頭贊同道:“關家現在是眾目睽睽。那關夫人聽說兒死了,便一根繩上吊了。--現在關老太太也備受打擊,一病不起。關家的幾個老爺,就等著關老太太咽了氣,便要一起辭官,說是為母親守孝,只希望能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別再讓鎮國公的雷霆之火燒到他們身上。”
謝順平默然。關家就這樣敗了。自己雖然有過推波助瀾,可歸根到底,還要怪關家自己養出這樣一個不肖孫,才是敗家的根源。就越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娶到范繪歆。--只有這樣意志堅韌,有膽有識的女人,才配給他謝順平生養嫡。
很快,滿流云城的權貴都知道關家一日出了兩樁白事:那關大公羞愧自盡,關夫人也跟著兒去了。關老夫人正垂危在床,怕也是撐不了幾天了。
消息傳到鎮國公府,范朝暉不過挑了挑眉毛,只冷哼了一聲道:“算他們識相。--懂得丟卒保車。”便找了外院的管事,讓他們安排關家早些離開流云城,不要再給人制造話題的機會。
關家本來還有一絲僥幸,以為能平息了鎮國公的怒氣,再拖幾天。誰知鎮國公府現在就等不及了,要趕了他們全家出京城。
關侍郎又怒又恨,卻實不敢跟鎮國公對著干。只好匆匆辭官,帶了一家老小,要回贛南老家去。
鎮國公派的這個管事稍微精細些,跟關家的人接觸幾番以后,現似是還有人假借鎮國公府的名義給關家傳過話,便不敢自專,趕緊回報了鎮國公。
范朝暉聽了回報,立時便覺得有人推波助瀾了,就讓人暗地里帶了家將跟在關家背后,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
果然范朝暉所料不錯,在關家剛出了京城的路上,便有一伙黑衣人出來,要將關家一家大小屠戮殆盡。
關家苦苦央求。
那伙黑衣人便揮舞著明晃晃的大刀道:“得罪了鎮國公,你們只有死路一條。還想回老家?--不如直接進祖墳吧”就要大開殺戒。
關家人嚇得鬼哭狼嚎,以為此命休矣。
誰知就又有一群灰衣人從后殺到,直接對上了先前的黑衣人。
關家一百多口人,只縮在各自的馬車旁,瑟瑟抖。
后來的那群人明顯更厲害,刀法并不花哨,卻刀刀見血,全是致命有效的殺招。很快就制服了先前的黑衣人,便抓了三個領頭的黑衣人,到一旁的山坡后問話去了。剩下的黑衣人就都被一刀一個結果了。
一會兒的功夫,問話的人也過來了,卻不見了先前那幾個被帶走的黑衣人。
關家的老太爺便哆哆嗦嗦上前謝道:“多謝壯士搭救敢問壯士姓甚名誰,我們也好回去供了壯士的長生牌位,為壯士祈福。”
那領頭的人便道:“我們是鎮國公的人。”
關老太爺一驚:“剛才那群人,也說是鎮國公的人。”
那領頭的便亮出了鎮國公府的金牌,上面一個大大的篆體“范”字生龍活虎。
關老太爺這才信了,伏地叩謝。
那領頭的便和另一人商量了兩句,就對關家的人道:“鎮國公怕有人為難你們,特意派了我們護送。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將你們平平安安地送回原籍。”又掃了一眼那邊堆在一起的黑衣人尸體,接著道:“鎮國公若真的想要你們的命,也不會多此一舉的派人護送你們。”說話間,那群灰衣人就將黑衣人尸體拋入附近的流云河里,打理得干干凈凈。
關家的人死里逃生,又親眼見到兩幫人廝殺,就再也不管到底誰才真正是鎮國公的人,反正只要救了他們,便是好人。就一起伏地叩謝。
另外一人便道:“便再羅嗦了。趕緊收拾了你們的車馬一起上路吧。”
這邊關家的人便重新套起車馬,陸續走了。后面卻是跟著一群騎馬的灰衣人,既象是保鏢,又象是押送的牢頭。一群人就離開了流云城,往西南的方向行去。
那領頭的灰衣人看著人群走遠,才轉身拍馬回城,去向鎮國公回報去了。
鎮國公的外書房里,那領頭的灰衣人便稟報了從黑衣人頭領那里拷問來的消息。
鎮國公范朝暉未料到竟又是與宮里的儀貴妃有關,就有些著惱:這范朝儀,是真當范家是她砧板上的肉嗎?便只微微冷笑:誰是砧板,誰是肉,誰又是刀,現在定論,卻還是為時尚早。
這邊范朝暉凝目沉思半晌,便對手下人道:“給我徹查,都有哪些人在暗地里跟儀貴妃宮里的內監有往來。查到之后,將名單給四爺,讓他處置。”
范朝暉和四弟范朝風早有默契。范朝風幫皇后和太打理雅閑慧舍,暗地里主持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不順手拿來用用,實在說不過去。
范朝風這幾天也比較忙。白日里陪著安解語和則哥兒,還時不時去太夫人那里待上一日。到了晚上,卻經常出去跟人喝酒,一去就是大半夜。
安解語有心要問,范朝風只讓她放心,說是有公事。
這幾日,范朝風也將雅閑慧舍的事兒一一說給她聽,又吸取了上次關于郡主表妹的“慘痛”教訓,就將慕容媚莊是怎樣搖身變做“莊穆”的事兒也全盤托出,只擔心皇后太又從作梗,傷了他和妻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絲信賴。又立了保書,等過完年,就辭去雅閑慧舍的事兒。
安解語這才明白,原來慕容媚莊的事尚未完結。便也只在心里暗暗警惕,萬不可因為旁人挑撥兩句,就要對自己的男人疑神疑鬼。就也只囑咐范朝風,萬事要自己小心,別太拼命,要記得家里還有妻幼兒。
范朝風皆應了。
這日午時,范朝風請了威北侯張家二房的長張大公去京城里最好的尚善樓吃飯。
威北侯張家的二房的嫡女張瑩然嫁給了安解語的嫡親兄長,跟這范四爺有了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張家二房嫁女給安氏的嫡親哥哥,也是大部分看在范四爺和國公爺份上。這范四爺來約,張大公便高興地應了,去了尚善樓,比約得時間還早半個時辰。
范朝風到了地兒,看見張大公已經在樓上范家專用的雅間等著了,便只一笑:“勞煩張兄了。”
張大公便抱了抱拳,拱手道:“范將軍客氣。”
范朝風就笑道:“你我也是親戚,就不用那么見外了。還是叫我‘誠之’吧。”
張大公知道范朝風字“誠之”,這是把他當自己人了,不由大喜,也讓范朝風稱他的字“開平”。
兩人寒暄過后,便都坐下了,慢慢品嘗尚善樓新推出的拿手小菜。又東拉西扯地談論了一番近來京里的熱鬧事,當然,最熱鬧的便是范家嫡長女及笄的事兒。于是那關家也不免被拿出來說了一番。
范朝風便給了他斟了一席酒,又道:“其實最近這些事,都沒有當日曹府里的事兒出彩。”
張大公將那盅酒一飲而盡,就亮了杯底,放在桌上,豪爽道:“是那柳公和曹小姐定情之日生的事兒吧。”
范朝風點點頭,道:“我聽內說,當日她與張二太太、張大小姐,都在曹府做客,卻是躬逢其勝了。不知開平兄當日是否也在曹府?”
張大公雖是有些醉了,此時心頭也警惕起來。當日張大公并不在場,只是后來張二太太覺得事有蹊蹺,就讓自家的大兒去仔細打聽曹府的情形。所以那日曹府正廳的情形,被張大公重金收買曹府的下人,聽了個仔細,知道那柳公在曹府眾人面前脫口而出,是那曹小姐約他去壞了范四夫人的名節的。只是此事的詳細情形,張二太太已經轉告給范四夫人知曉,讓她小心提防了。不知范四爺如今又問起來,卻是所為何事?--這事要真的翻出來,卻是對范四夫人并無好處。
范朝風看張大公有些猶豫,就故意道:“內倒是都跟我說了。只是那日柳公其實并未被曹府邀約,就不知那柳公是如何進得曹府內院,和那曹小姐成其好事的?”
張大公才舒了一口氣,以為范四夫人已經告知范四爺詳情,所以激起了范四爺對當日之事的好奇心。此時正是酒過三巡,談興盎然的時候,便拿當日之事做了佐酒的小菜,就也笑道:“這事說來也是有些離奇。兄弟我當日卻是打探了一些消息,知道那柳公是被曹小姐約去,要對尊夫人不利,不過尊夫人吉人天相,卻是躲了過去。至于之前柳公和曹小姐是如何勾搭上的,卻是只有柳公和曹小姐他們本人才知曉了。”
范朝風手里正端著酒杯,聽了張大公所言,便下意識里砰地一聲捏碎了酒杯。那酒水四溢,便都灑到范朝風的外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