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零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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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楨有種調戲小姑娘的惡趣味,本不想就此放過墨綠的,可剛踏過狀元橋就見前方黑壓壓到處是人,他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錢同致嘿嘿笑著推了推他:“走啊,停下來干嘛?”
徐子楨這時候才看清,那黑壓壓一片的全是學院的學子,前邊大半都是男的,讓他驚奇的是在左側靠女院方向的小半竟都是女的。
這可是希罕了,他在應天書院也算混過一段日子的,除了社日之外就沒見女學們有這么正大光明走出來的時候,而現在居然都湊在一起象是在等待著什么人似的。
他糊里糊涂地跟著眾人往前走,剛過橋來到那片平地上,只聽有人驚喜地叫了一聲:“來了來了,果真是徐子楨來了!”
徐子楨有點發懵,這一刻他忽然感覺自己象是小時候看的黑白片里的英雄,腰間挎著雙槍,外套披在肩上,英姿颯爽威風凜凜,走到人前大手一揮:“鄉親們,我來了!”然后鄉親們一擁而上,酒水豬頭肉連番端上來……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才驚覺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人都沒了,高璞君溫嫻連同燕趙錢同致等人全都閃到了一邊,連林芝也被蘇三捂著嘴拖到了身旁。
徐子楨還沒開口,就見那一群學子忽然呼啦一聲全都長身一揖拜了下來,頓時把他嚇得差點跳起來。
“哎你們……”
話剛說個開頭,就見那些女學也同樣襝衽作禮亭亭下拜,這下徐子楨徹底暈菜了。
應天書院是個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過了,要說以前憑他在社日時作的那首曲那闋詞忽悠到了一批粉絲的話,已經算是書院歷史上為數不多的賣弄風騷之舉了,可今天放眼望去不知道多少人,差不多該是全書院都來了,怎么才會讓這些心高氣傲的驕子們竟然對自己行這么整齊恭謹的禮呢?
“哈哈哈!徐子楨,你可算是回來了。”徐子楨正在手忙腳亂不知所措間,書院院長蔣濟與老夫子顧易一同出現了。
徐子楨對這二位長輩還是極為尊敬的,趕緊上前見禮,然后心有余悸地低聲問道:“蔣院長,顧先生,這場面鬧得……干嘛呀這是?”
二人相視一笑,顧易先生笑呵呵地道:“你還不知么?如今你徐子楨已名列應天書院新五大才子,且位列其首!”
徐子楨又驚又喜,自己有多少分量自己還是清楚的,就這水平還能當才子?而且還是個首?老子要去當山賊倒能當個匪首。
他趕緊回身對那群學子們還禮,忙不迭地說道:“諸位兄弟姐妹,咱們都是同學,別動不動行禮,我膽小經不得嚇,有話好好說哈。”
站在人群之前的顧仲塵笑著叫道:“徐兄,你如今乃是應天才子之首,如何受不得我等一禮?”
徐子楨氣急敗壞地叫道:“胡扯!誰給我安的才子名頭?站出來,看我不打他屁股!”
底下女學們紅著臉吃吃偷笑,可是接下來發生了一幕讓徐子楨目瞪口呆的情景,所有學子不論男女全都往前站了一步,連同蔣院長和顧易先生也不例外。
“你……你們……”徐子楨已經語無倫次了,這幫書生不知道發什么神經,居然把老子安上個才子名頭,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蔣院長走上前笑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子楨我問你,何為才子?”
徐子楨茫然,才子這個詞究竟什么意思他也不懂,他想了想回道:“至少坑蒙……哦不對,是琴棋書畫四樣都得精通?可我達不到這標準啊喂!”
“誰說你達不到?”蔣院長難得有這樣好的興致,掰著手指說道,“先說琴,那次社日你所奏之曲不知你自己可還記得,不過院內諸學子可都不曾忘記,要知道開院至今能以一曲動人聽聞催人淚下且幾近過半的,你屬第一人。”
徐子楨撓了撓頭,那天的梁祝讓一半的人都哭了么?老子拉琴拉得入神,都沒細看,早說嘛,要是當時偷偷去找幾個漂亮女學談談心,那不就是順水推舟的事么?浪費時機浪費時機!
顧易先生接過話頭:“若說到書,在場或有才氣不低于你者,但若論才思敏捷出口成文,老朽至今未見能及子楨你者!”
這話把徐子楨說得老臉著實一紅,顧易先生當初在蘇州就見識過他的“本事”,脫口而出一首藏頭詩,看起來是挺嚇人,可才思敏捷那是因為他念的都是抄來的,可偏偏說穿不得,只得忍著臊默認。
這時高璞君也站了出來,眼中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本來無人知你徐子楨能畫,但那日我無意中見到溫妹妹閨房中所藏的一幅佳作,筆意畫風均是我見所未見,追問之下才知是你徐子楨所作,不過我不小心漏了消息,如今全女院都見識過了你那副美人圖……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怎么,徐公子你自己反倒忘了不成?”
徐子楨恨不得把高璞君抓過來按在膝蓋上狠狠打她屁股,這妞明的在贊自己的畫好,但暗的卻在擠兌自己到處留情不知給多少姑娘作了畫,讓其他女學提防自己,哼!果然最毒婦人心!
蔣院長洋洋得意地看著他,似乎對他的啞口無言很滿意,但徐子楨卻不這么認為,他打心底里不想當那勞什子才子,還特么是個首,所謂槍打出頭鳥,以后動不動來倆書生跟自己討教,還活不活了?
不對,琴棋書畫才說了三樣,還有一個!
想到這里他頓時又高興起來:“不對吧蔣院長,我這輩子除了飛行棋就不會別的什么棋,這四大件我學不齊,不能算才子哈。”
蔣院長也不知飛行棋是個什么東西,不過并不在意,反倒是笑呵呵地轉向學子們:“你們說,徐子楨可會下棋?”
底下轟然應道:“會!”
徐子楨愕然:“我什么時候會下棋的,老子自己怎么不知道?”
一個聲音從旁邊的月洞門中傳來,朗聲笑道:“你在太原以數百破萬余金兵,如此大手筆的棋盤,還說不會下棋?”
徐子楨回頭看去頓時大喜:“七爺?”
來的正是康王趙構,昨天徐府家宴他沒能去,沒想到今天卻一早來了書院,只是他走到近來忽然站定身子,沉聲喝道:“徐子楨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