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知道自己這新宅子很大,但沒想到會這么大,云尚嵐帶著他轉了好久都沒將整個宅子轉完。品書網
這里不是新建的,也不知以前是哪位大佬建了準備享受的,現在歸了徐子楨,宅子里亭臺樓閣假山花園應有盡有,若是不知底細的人進來,或許都會以為這是在江南,而不是荒涼的大西北。
徐子楨對此很滿意,也許是因為穿越來這年代后首先到的蘇州,所以對這樣的風格情有獨鐘,只是宅子太大了也不好,對此徐子楨就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這屋也太大了,老子要半夜起來撒個尿都不知得走多久才找得到茅房。”
不過吐槽歸吐槽,他的心里其實還是很美的,想想剛才吩咐徐玄把這兒換小點就有點后悔了,大就大吧,誰愛說誰說去,留這么一套超大別墅,以后沒事帶全家來度假都挺不錯。
又逛了一會后徐子楨停了下來,他實在舍不得讓云尚嵐再走了,這宅子估摸著全部走完都差不多趕上去順州的路程了,現在小嵐嵐可是有了身孕,別走出點意外來。
眾人回到正廳,各自坐了下來,徐子楨這一趟走下來才發現徐玄果然是個人才,從云尚嵐嘴里得知,整個耀德城從外圍的規劃到城墻的修葺,全是他一手包辦的,云尚嵐說是這里的主母,可實則沒動什么心思。
更讓徐子楨感到滿意的是宅子里現在的布置,徐玄已經早一步布置完畢,從門窗到家具,再到被褥碗盞器具全都換成了新的,看著就是個奢華的新房。
眾人就此住進了這座宅子里,這晚徐子楨沒有睡好,人生頭一次當爹,雖然云尚嵐才剛懷孕不久,離孩子出世還早得很,但他已經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在李公公的催促下徐子楨無奈地回了興慶府,公主出嫁非等閑之事,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了,才剛回宮徐子楨就被叫進了一間屋里,上了整一天的課,教課的還是李公公,說的是那些繁冗的大夏禮節。
直到日沉月升,徐子楨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那間小黑屋,李公公帶著他來到一個小院里,說是在成親之前他都不得亂跑,這讓生性屬猴的徐子楨難受之極。
接下來在熬過了又一個百無聊賴的日子后,婚期終于到了。
這天大清早徐子楨就被叫了起來,一群太監宮女圍著他給他打扮,披紅掛彩,繡球白馬,和尋常新郎并無兩樣,徐子楨雖然已成過兩次親,但這次是他人生第一回正經當駙馬,也不由得有些激動起來。
只是這次的婚禮在他看來殊無新意,因為上次為了剿滅蕭家,牟迪英就曾假娶過李珞雁,徐子楨雖沒看全整套過程,但也看了有一小半。
老規矩,先是接了公主去祭祖,那座高塔前的禮臺上站著今日的唱禮官,卻是樞密使牟先亭,這個面子可算是給得太足了,因為如今的大夏國除了把持朝政的二皇子李仁孝外,牟大人的身份算是最尊貴的,可見李氏王朝對徐子楨的看重。
一應禮節全走完,已是午時都過了,儀仗將徐子楨和李珞雁接回宮里,一路上竟然不乏有百姓沿路歡慶。
徐子楨雖然在金城關一戰斬殺了不知凡幾的西夏兒郎,但那時的情況不同,百姓們都知道那些兒郎是被蕭家指使而去,只能算是冤死,徐子楨雖然算是宋人,是敵人,但隨后為大夏百姓鏟除了蕭家這顆大毒瘤,實在是功德無量的舉動。
河北路,真定府,金軍右路大帥府邸中。
完顏宗望靠坐在椅中,臉色蒼白,并不時伴有劇烈地咳嗽。
兀術面有擔憂地站在一旁,看了看兄長,暗嘆一聲,又看向了下方站著的一人。
下方站著一個年輕的軍官,俊美儒雅,神情卻冷峻之極,赫然是一怒之下投奔金營的柳風隨。
宗望端起茶盞淺啜一口,微笑道:“柳公子,本帥準備揮軍南下,直取汴京,不知你可有何高見?”
柳風隨站在那里,眼皮都沒動一下,只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好。”
兀術追問道:“柳兄,你在徐子楨身旁時日頗久,不知他可曾說過什么?”
柳風隨不答反問道:“你可知徐子楨為何留在應天府?”
兀術道:“這我倒是知曉一些,不是被王黼李邦彥等人逼去的么?”
柳風隨用一種譏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徐子楨狡猾如狐兇狠如狼,他真不想走誰能逼得了他?”
宗望與兀術對視了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答案。
“哦?那又是為何?”
柳風隨道:“因為徐子楨說過,汴京必破,留之無益。”
宗望和兀術眼中同時閃過一道異彩,齊聲問道:“徐子楨可曾說過何時被破?”
柳風隨嘴里吐出四個字來:“今冬明春。”
宗望沉默了下來,屋里靜得只有他的咳嗽聲,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四弟,替我傳各軍頭領,商議南征!”
柳風隨忽然抬起眼皮,認真嚴肅地說道:“攻汴京之日,讓我領前軍。”
宗望兀術均看著他不語,柳風隨頓了頓又補充道:“以我項上人頭擔保,屆時取趙佶趙桓來見。”
“好,一言為定!”宗望眼中露出一抹喜色,拍案而起。
柳風隨走后,屋里又恢復了寧靜,片刻后兀術問道:“二哥,你真決定要南征么?可是你的身體……”
宗望擺擺手:“為兄也知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才要趁早將汴京取下。”
兀術慌忙道:“不不不,小弟并非這意思。”
宗望笑道:“你我兄弟,自幼便是最親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意思,不過我意已決,待拿下汴京后我便告病休養,到時右路軍便交由你掌管吧。”
“二哥,我……”兀術語塞了,不是因為他感動或是傷感,而是因為宗望這么相信柳風隨的話讓他聯想起了別的事來。
柳風隨的投奔不象是假的,因為不光是顏玉淙的回報,連天羅其他人報來的消息都是這么說的,由此可見徐子楨與柳風隨的反目不是假的,只是對于徐子楨半仙之說他一直都抱以懷疑。
直到柳風隨說了一句話,那是投奔見到他時說的。
“徐子楨說過,右帥將有大病,活不過明年此時。”
柳風隨投奔來時宗望尚未有病,直到半月之后才忽然被診出患了癆病,當郎中戰戰兢兢說出這事之時,兀術終于徹底相信了,徐子楨,真的是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