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周的百姓頓時嚇得呼啦一聲跪伏在地,滿心惶恐。品書網
太子可不同于別人,那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平日里便是關于太子的事情他們都未必聽得見,更何況現在忽然之間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趙桓反應還算挺快,笑吟吟地說道:“孤此番來太原別無他事,只為與滿城軍民共守此城,我大宋天威煌煌,怎是區區蠻夷能輕易犯之?金人不來便罷,若敢來犯,孤誓必讓其鎩羽而歸!”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大義凜然,百姓們跪伏在地激動得渾身顫抖,原本聽說當今圣上與太子皇子皆是怯懦無能之輩,但今日一見太子殿下哪有半分怯意,分明是個昂藏威武的奇男子!
太原已經被兵困多日,可偏偏太子殿下還敢親自前來,這讓滿街百姓無不感到渾身熱血沸騰,瞬間有數不清的勇氣升騰而起。
一個柔和悅耳的聲音忽然響起:“皇兄所言極是,小妹愿與皇兄同太原數十萬軍民共生死!”
徐子楨一回頭,就見趙楦從街邊緩緩而來,臉上帶著一抹親和的微笑,雍容大方華貴無比,身后跟著高璞君和秀兒。
趙楦行事低調,百姓們鮮有認識她的,但是高璞君來太原已經有些時日,在場有不少父老都知道這是當朝開平王長女,見她都只能為這個宮裝美女作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必定是個帝姬了。
果然,趙桓見她后笑道:“九妹,這么毒的日頭,你倒也不怕熱。”
人群中有知道些皇族封號的一下子就猜出了趙楦的身份,當即有人激動地叫道:“容惜帝姬!”
趙楦微笑著朝底下揮了揮手,徐子楨卻有些不忿,趁著沒人注意溜到趙楦身邊,低聲抱怨道:“憑什么你當初死活不肯給我看,現在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露臉?”
趙楦輕笑道:“你嫉妒?”
徐子楨道:“我吃醋!”
高璞君撫著額頭滿臉無奈,這無賴,還真是誰都敢惹誰都敢調戲。
趙桓和趙楦雖然不至于敵對,但也談不上關系有多好,只簡單寒暄了幾句趙楦便離開了,堂堂帝姬在大街上被眾目睽睽觀看,總是有失禮儀的,只是在臨走前她低聲對徐子楨笑了笑:“雖說我這帝姬身份不重,但畢竟我是個女子。”
話只有短短一句,但是徐子楨已經懂了,趙楦明顯是知道了他的意圖,所以特地來給他助威的,這樣百姓們不光知道太子將與他們共同御敵,就連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容惜帝姬也甘犯險地。
百姓們其實是最好哄也是最容易滿足的,當高高在上的皇族愿意與他們共患難時,他們便愿意拿出全部來回報,哪怕是用他們的生命。
所以當趙桓趙楦離開時,百姓們無不深伏在地,感激涕零泣不成聲。
徐子楨對趙桓的虛偽表示鄙視,因為這慫貨分明就是知道有自己放下話,太原不會破,而他自然有絕對的信心,因此趙桓來太原也就是走個秀過個場拉點人氣罷了,不過這也是徐子楨的初衷,讓當今太子滿街溜達一圈,百姓們的斗志士氣必能提高一大截。
但是趙楦……徐子楨暗嘆了一聲,她果然還是最懂自己的,寧愿冒著被無數人覲面冒犯,也還是出現在了街上,其實在旁人看來這是太子與帝姬的大義。可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又何其不是在給徐子楨的分量加注?
果然,區區半日間整個太原城已經傳遍了一條消息,太子與容惜帝姬親臨城中,將與滿城軍民共守城同御敵。
太原沸騰了,百姓們個個熱淚盈眶激動得不能自己,一切都在按著徐子楨的計劃走著。
而此時的徐子楨卻篤悠悠地帶著趙桓在街上溜達著,消息已經傳出,街上便是有百姓認出了他和趙桓,也都只是遠遠跪倒磕個頭就離去,并沒有來打擾他們的,趙桓的自信心在今天極度的膨脹,自我感覺好到了爆棚。
百姓們由衷的感激與尊敬,終究和汴京城內那些官員的阿諛奉承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兩人直到天色擦黑才回到府里,半天功夫他們已經將太原城逛了大半,其間徐子楨還尋了個首飾鋪子,據說是前朝就有的老店,店里的匠人手藝號稱山西一絕,徐子楨找來掌柜的,也不知跟他說了些什么,趙桓只看見他在那里雙手比畫著,又拿起紙筆涂涂寫寫的,最后好像還給了掌柜的一個什么東西,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后才離開。
柳風隨的喜宴已由瓊英和張孝純作主,定在了五日之后,府邸酒水彩禮等不是問題,就是董芙蓉孤身一人在太原,娘家沒人,所以最后決定由徐子楨暫代,算是娘娘兄長。
月上柳梢頭,府中已漸漸安靜了下來,徐子楨悄悄來到云尚嵐屋中。
他和云尚嵐其實說來相識不久,見得也不多,只是在當初西夏蕭府中有過那一段為了演戲而不得已為之的荒唐,但是云尚嵐并不后悔,甚至,她對徐子楨的思念之情一點都不比身處宮中的李珞雁少。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更何況云尚嵐初嘗,食髓知味,因此徐子楨才剛進屋就是好一陣親熱,等連番幾次親熱過后已是兩個時辰之后。
云尚嵐依偎在徐子楨的胸前,渾然不嫌兩人都是大汗淋漓,微微嬌喘著。
徐子楨看著懷中伊人,壞笑道:“你好歹也是三絕堂左使,怎么才這幾下就累成這樣了?”
云尚嵐白了他一眼,風情畢顯:“討厭,非要我夸你一句勇猛無儔么?”
徐子楨得瑟地笑了幾聲:“承讓承讓。”頓了頓又低聲說道,“其實我會一門功夫,不光能比別人更持久,而且還有個厲害的地方是能采內力。”說著將久陽真經的來歷與功用介紹了一番。
云尚嵐聽得愣了半晌,忍不住問道:“那當初在蕭府……”
徐子楨無奈地道:“那時候你不是被耶律大石下藥閉了內力么,臣妾做不到哇。”
云尚嵐撲哧一笑,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你方才為何又不采?”
徐子楨神情一肅:“因為過些天我可能要你幫我出一戰,現在采不得。”
云尚嵐有些驚訝,遲疑道:“沙場搏殺不同尋常打斗,我雖會功夫,可未必能幫得上你。”
徐子楨神秘地笑了笑:“放心,到時候只需要你跟人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