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宋

請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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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假一天!

裘日新抵達杭州當天,死于吳山。

杭州兵馬都監,明教杭州光明使沈剛被殺,一應留守杭州的中層人員,則死傷大半。

偌大杭州城,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混亂足足持續了兩天,才有人想起來,要把此事通稟方七佛。

“裘日新死了?”

方七佛看上去,很憔悴。

雖然,他曾主持明教在杭州的展事務。但事實上,杭州的教務,一直是由湯逢士具體操辦。方七佛只是主持大局,并未參與過具體的事務。而且,展教務,和行軍打仗完全是兩回事。才不過十余天的光景,方七佛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

那嘉興,就如同一塊堅不可摧的磐石。

明教大軍強攻七日,死傷慘重,卻沒有任何進展。

雖然嘉興方面同樣有死傷,但憑借著堅城防御,又有充足的物資,加上嘉興上下一心,所以雖有死傷,但依舊士氣高漲。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嘉興城破,必將血流成河。不僅僅是普通百姓清楚這一點,就連嘉興的縉紳豪商們,也都慷慨解囊,予以。

而今,想要攻破嘉興,所要付出的代價定然驚人。

合湖、杭兩州叛軍之力,卻無法攻破小小的嘉興縣城,方七佛感到顏面無光。

在這個時候,又傳來了裘日新被殺的消息,更使得方七佛震驚無比,束手無策……

好在,他畢竟曾主持過一方教務,很快就冷靜下來。

“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從杭州來的信使不敢隱瞞,把裘日新被殺的事情,一五一十講述了一遍。

“尊者,而今杭州群龍無,亂成了一鍋粥。

人心浮動,惶惶不安……懇請尊者盡快返回杭州,住持大局……若不然,杭州必亂。”

“韋高!”

方七佛聽完之后,蓬的一拳就砸在桌上。

那實木制成的帥案,頓時呈現出一道道細密裂紋。

方七佛真的是怒了!

原本他只是懷疑高余,卻未曾想,高余真的是奸細。

“6尊者,你怎么看此事?”

方七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旋即落在了坐在旁邊,一個胖胖的男子身上。

此人就是6行兒,明教湖州尊者。

他個頭不高,矮矮胖胖,一張圓臉上總會帶著笑容。

但千萬別以為6行兒如他外表看去那樣,是一個心慈手軟的善良之人。他執掌湖州教務,不同于方七佛依靠湯逢士的協助,而是從上到下,他一個人一手打理出來。

橫掃湖州,固然是因為湖州疏于防范,兵備廢弛的原因,但如果沒有真本事,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來到嘉興之后,6行兒嚴格遵守了方臘的命令,以方七佛馬是瞻。

他也知道,嘉興之戰是方七佛立威之戰,他若是插手過多,很可能會令方七佛不滿。

所以,方七佛問他的時候,他會開口。

若方七佛不問他,6行兒便一言不,只聽從方七佛差遣。

而今,聽聞方七佛詢問,6行兒才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容。

“方尊者,杭州乃東南重鎮,對我明教有著非凡的意義。

杭州定,則東南穩固;若杭州不定,整個東南都會隨之動蕩。我明教起事之前,呂尊者就曾諫言圣公,務必要迅掌控杭州。如今,杭州不穩,勢必會影響到我明教大業……故而,我以為尊者應該即刻返回杭州,穩定局勢,并請圣公盡快抵達。

諸州戰事,自有教中弟子主持,無心費心。

圣公一日不抵達杭州,則教中弟子便不會心安。而尊者的任務,應該是在圣公抵達之前,穩定住杭州的局面,切勿令杭州再生亂象,否則對我明教大業毫無益處。”

方七佛不愛聽6行兒的這番話,但他也必須要承認,6行兒說的有道理。

“那嘉興這邊……”

“若方尊者信我,我愿留下來住持戰局。”

“這個……”

“方尊者放心,嘉興之戰事關杭州東北之門戶。即便我奪取了嘉興,也要依賴尊者才行啊。”

6行兒這一番話,其實就是告訴方七佛:你不用擔心我會搶奪你的功勞。若我拿下了嘉興,也是你的功。而我,不過是從旁協助,絕不會對你產生任何的影響。

方七佛心中赧然,有些不好意思。

6行兒這話,正說到了他心坎上。

對6行兒的能力,方七佛非常放心。而今6行兒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方七佛知道,他若在為此糾結,可能真就要得罪了6行兒。那6行兒好歹也是一州尊者,在地位上和他平起平坐。當了他這么久的副手,他實在不好在說什么了。

“既然如此,嘉興這邊就拜托6尊者主持!

我即可返回杭州,便恭候6尊者凱旋捷報……到時候,我會在杭州為尊者道賀。”

就這樣,方七佛當天就帶著李天佑,返回杭州。

6行兒在方七佛離去后,則旋即接掌兵權,并作出了調整。

他沒有再繼續強攻嘉興,因為他很清楚,打到了現在,嘉興之戰已經變成了消耗戰。

嘉興方面準備充分,而高杰更不是那種不曉兵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措大。

想要攻破嘉興,要么是強攻,要么就是另想計策……強攻一途,顯然不太適合。以嘉興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強攻,也要耗費大量時間,損兵折將不太劃算。而且,天曉得官軍何時會動反擊?雖說到目前為止,只有東南第三將郭師中和婺州統制王稟兩路兵馬進行反抗,但確是一個征兆:朝廷已經從最初的慌亂中冷靜下來。

所以,要攻破嘉興,必須要另想計策。

同時他休整兵馬,也是為了穩定軍心和士氣。七天接連不斷的強攻,嘉興方面壓力固然大,明教的兵馬同樣疲憊。更不要說,七天未能破城,叛軍士氣已極為低落。

必須要想個辦法,盡快破城才是!

天色已晚,6行兒率領親隨出了叛軍大營,圍著嘉興城周轉,更思忖著破城之計。

與此同時,嘉興城中也松了口氣。

高杰帶著親隨,在城中巡視了一遍之后,回到城樓時,卻眉頭緊蹙。

“高知縣,何故看上去憂心忡忡?”

杭州兵馬都監梁可信見狀,忍不住上前詢問。

論職務,他和高杰差不太多。但是論身份,高杰是高俅的弟弟,身份比他高貴許多。

梁可信很清楚,他身為杭州兵馬都監,卻丟失了杭州,必有災禍。

沒錯,那趙霆是杭州知州,而且臨陣脫逃,乃是犯。可趙霆是讀書人,更是蔡京的親信,在朝中舊故頗多。到時候一定會有人為他開脫,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梁可信。

所以,無論如何,要早日找到一個靠山。

高俅無疑是梁可信最佳選擇……以前,他沒有機會投靠,如今他卻和高俅的兄弟并肩作戰。

這是何等難得的機會!

從高俅派來幫手協助高杰的舉動來看,高俅對高杰非常重視。

當然,這里面也有高余的緣故……可無論如何,這對于梁可信而言,都是救命稻草。

抵達嘉興之后,梁可信一直以高杰下屬自居。

聽到他的問話,高杰道:“今日叛軍突然停止攻城,讓我感覺有些不好。”

“此話怎講?”

“給我感覺……叛軍似乎變得理智許多,而不似之前那么瘋狂。

同時,他們這一停下來,也讓城中士卒變得松懈不少。之前七天,大家雖然辛苦,卻同仇敵愾,士氣高昂。可是現在……梁都監你當明白,這士氣提起來難,松懈卻很容易。一旦松懈下來,再想恢復到之前的緊張更難……所以,我有一些擔心。”

梁可信不禁露出了贊賞之色,道:“知縣所言極是。”

“方七佛,一無謀之輩,不足為慮。

此前他統帥兵馬,莫說三萬,就是三十萬,我也不怕;可現在,叛軍給我的感覺好像變了。我擔心,若是叛軍真的換了個知兵的人,咱們接下來怕是要有麻煩。”

“知縣是說,叛軍換帥了?”

“嗯。”

“不會吧……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啊。”

“那也要看換的是什么人……之前,湖州叛軍領6行兒抵達,我一直很擔心。因為據我所知,那6行兒是個知兵的人,不好對付。可后來,看叛軍攻勢猛烈,我就猜到不是6行兒指揮。以他在湖州行事的風格來看,此人狡詐,并不好對付。

況且,6行兒在叛軍中聲望很高,非方七佛可比。

而城外叛軍,有六成是來自湖州……這時候若換成6行兒,對叛軍而言倒是鼓勵。”

梁可信聞聽,也不禁眉頭緊蹙。

他想了想,輕聲道:“那該怎么辦才好?”

“最好的辦法,能有一支人馬在城外牽制叛軍,一旦有城中危險,也能夠相互支援。

可惜,打到了現在,我們已經無力再分出人手。

也不知道朝廷大軍何時會來,我真的有些擔心,這樣下去,嘉興怕是堅持不住啊。”

梁可信深以為然。

他思忖片刻,突然眼睛一亮。

“其實,下官倒是有一個辦法。”

“哦?”

“我梁家雖算不得大戶,但是在池州也算一方豪強。

我兄弟梁可忠,如今就在明州巡檢司就職。當初他赴任時,考慮到明州民風彪悍,盜匪叢生,所以從池州老家帶了八百土兵隨行。知縣應該知道,池州自古以來,就是出精兵銳士之地。我那兄弟麾下的八百土兵,都是精挑細選,戰力非比尋常。

知縣可以派出一名勇武之士,帶我書信前往明州,找我那兄弟幫忙。

不是下官吹噓,我那兄弟雖說沒什么本事,可他膝下有一女,也就是下官的侄女,卻非常厲害。能挽三石硬弓,刀馬純熟,在當地頗有名氣,而且還通曉兵法,勝我十倍。

到時候可讓我那侄女帶領明州土兵在城外埋伏協助,定能牽制住叛軍的兵馬。”

高杰一怔,下意識向身后一名隨從看去。

卻聽那隨從哼了一聲,似乎不太服氣。

高杰頓時笑了,旋即對梁可信道:“既然如此,就請梁公書信一封,我可以讓陳教頭今夜出城,殺出重圍前往明州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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