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力介入指的是……”
“神祇?”
說到最后,音量壓低,唐鴻緊盯著范妤的神色變化。
神祇顯化的秘聞,黃河組織正式成員沒理由不知道。
只見她臉色微變“方顧問給你說過了?”
唐鴻點頭“講過一點點。”
“好吧。”范妤無奈道,顧問級別的人物還真是隨心所欲。要知道神祇入侵的情況是絕密信息,意志力達到標準,正式加入官府或者是各大民間機構才會被告知。
即便她是黃河組織的正式成員,也不曾見識過源自異空間的可怕神祇。
“說實話。”
“我沒見過神祇。”
范妤實話實說道“我了解的情況也極為有限。外力介入指的是擊斃神祇之后,提煉出來的東西,有人稱之為神物,也有人稱其為超凡物品,就比如我們現在所處的茶館,便是云海市范圍的神物兌換點之一。”
唐鴻一驚,照這么說,他想要打破人體極限、意志極限,必須得依靠所謂的神物?
一人值……
應該也能吧,唐鴻有些忐忑了。
范妤見狀安慰道“放心,特訓營名額涵蓋了必要的神物。只要你順利結業,就會有神物發放。而且你進入預備級超凡名單,還會有更多神物……預備級超凡指的是距離打破意志極限,只差一點點,這一關邁過去必成超凡。”
“預備級超凡名單。”
唐鴻滿臉疑惑,他一直以為只要從特訓營結業而出,便是一位超凡者。
聽范妤的意思,結業以后,還有很長一段路?
“是的。”
范妤指了指她自己“像我這樣的成員就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有朝一日進入預備級超凡名單,哪怕最后一名也行,便能拿到特訓營名額。唐鴻你正常結業,十有都能夠擠進預備級超凡名單。”
“不過有一點你要知道。”
“預備級超凡名單,并不正規,官府軍方那邊根本不參與。僅僅是國內各大民間機構對于正式成員的內部排名,含金量尚可,不具備過多的參考價值。”
“再往上,便是真正超凡者。”
“超凡者完成注冊,開始執行任務。”
“任務內容,主要是攔截祂們的顯化,無法攔截或者任務通知遲了的就得拿命去拼……對了,這些情況,方顧問跟你講過吧。”
她后知后覺的問道。
“講過的。”唐鴻點點頭,反正范妤又不可能去找方南洵驗證。
爭取多套出一些有關于超凡者的消息。
可惜,范妤卻不愿再說,唐鴻只好追問道“我想問問一位真正超凡者到底有多強,打得過一頭神祇嗎?”
一頭?
這不是方顧問的慣用語么,范妤松了一口氣,又啞然失笑“一位?十位都不夠,二十位都不嫌多。”
唐鴻大吃一驚“那,那我們又怎么對抗神祇……”
叮鈴鈴
范妤道了聲抱歉,拿起手機,貼在耳邊,面色變得凝重,說了幾句就掛斷。
她匆忙背起電腦包“唐鴻,很抱歉,鄰省有突發情況。我得走了,下次有時間再聊。”
“鄰省,是北湖省嗎。”唐鴻前幾天跟方南洵發消息,得知方南洵去北湖省出差了,那是瀕臨云海市北部的華國大省,常住人口將近六千萬。
“對……”
“出了大問題……”
范妤深深看了眼唐鴻,隱隱意識到方顧問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重視唐鴻這位年輕人。
他目送范妤匆匆離去。
“方南洵沒事吧?”
“顧問級別,都是強者,不會那么容易死。”唐鴻想到這兒,猛然回憶起那一夜親眼看到的慘烈戰況,有人斷臂,有人慘叫,卻無人后退一步,煮熟的血腥肉香好似是揮之不去的驚駭陰霾。
他坐了一會兒,微微出神,無意識摩挲著冰涼桌面。
明澈透亮的高檔玻璃桌,仿佛預示著當代人類文明的璀璨、經濟政治社會的繁華。
外表光鮮亮麗,可卻如同玻璃一般的脆弱。
“希望別出事。”
唐鴻輕嘆一口氣,推開門,側過頭望了眼茶館深處。看不見人影,那是超凡者區域。
回到學校。
唐鴻捧著那份實習協議,忍不住胡思亂想。要是方南洵死了……他不敢再想下去,猶豫良久,發了兩條。
‘我現在能臥推80kg了!’
‘100kg不再遙遠!’
在這兩條消息上面,還有兩句,是唐鴻前天與方南洵閑聊的收尾。
“我給的都是小恩小惠。”
“希望,希望唐鴻你以后不會怪我吧。”
唐鴻看著看著,閉上眼睛,沉默良久。
與此同時,那巷子里的茶館。
滿臉寒霜的中年女子拉扯著一個身高較矮的青年,赫然是先前唐鴻在茶館門口碰到的人。
“你太讓我失望了!”
中年女子的手勁,出奇巨大,居然將青年整個人直接提起,離地面約有十多厘米,仿佛隨手拎起一個布偶娃娃。緊跟著憑空一甩,扔進茶館外部區域的包間之內。
那青年絲毫不掙扎。
只是低垂著腦袋,目光瘋狂,隱涵壓抑。甚至后腰撞在玻璃桌邊角,也沒有發出聲音。
中年女子關上門,五指扣在矮個子青年的左手腕,褪下那深色布條,瞳孔一縮。
她深深吸了口氣,搖頭不語。
除了惱火,更多是痛惜,怒其不爭的感覺。
“別生氣。”
青年低聲道“我會成功的。相信我,一定會成功。”
“張景我問你!”中年女子一把抓住青年手腕“是誰,誰告訴你的!華國各大組織早已經明令禁止超凡戒斷法流傳……”
“茗姐。”
那青年緩緩抬頭,眼眶通紅,一字一頓道“我想成為超凡,我想的快要瘋了。整整一年九個月零四天,我試過無數方法,無一成功。從預備級超凡名單的第十二名,跌落到現在的九十八名,我幾乎失去信心,兵行險招,最后一搏!”
“再不行……”
“我將會主動退出闐生組織,做個正常人也好。到那時請茗姐對我啟用記憶清除器。”
中年女子怔了怔,面色變幻,似在猶豫,突然一巴掌抬起,攜著破空之音好似把空氣拍碎,狠狠抽在青年左臉。
回得去么。
自從踏上這條路,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回身踢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