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雅間,眾人落座。
季月兒和周若蘭坐在了一塊,蘇菲想了想坐在了季月兒的旁邊。
季月兒有些好奇,不由得多看了蘇菲兩眼,這姑娘長得挺漂亮,尤其是這一身雪白的云紋錦繡衣裳……在門口的時候她原本是以為這姑娘是蘇平安的婢女,現在看這姑娘的穿著打扮明顯不是。
這時候蘇平安連忙給朱重舉使了一個眼神,朱重舉這才有些扭捏的站了起來,指了指蘇菲,對季月兒和周若蘭說道:“這位是我遠房一表妹,名叫……費書,也是今日剛到……”
“這一位就是季月兒,我大哥許小閑的未婚妻,這一位就是周若蘭,我朱重舉的未婚妻。”
蘇菲站了起來,后退了一步,給季月兒和周若蘭分別道了一個萬福,“兩位姐姐好,久聞兩位姐姐的大名,今兒得見,才知道兩位姐姐果然漂亮得就像畫中的人兒一樣,令蘇、費書好生羨慕。”
季月兒也站了起來,她一把扶住了蘇菲,“妹妹可折煞我們了,妹妹遠來是客,若是要在這涼浥縣呆上一些日子,姐姐倒是可以陪妹妹去逛逛。”
蘇菲頓時更加高興,這好呀,能夠和季月兒打好關系,以后去許小閑家就更加方便了不是?
她連忙說道:“多謝姐姐,妹妹還真要在涼浥縣呆一些時間,以后可是會叼擾姐姐的,姐姐可莫要怪我煩了才好!”
“沒有的事,咱涼浥縣的人呀,就是好客。你瞧,朱大少是許郎的結義兄弟,你呢又是他的表妹,這不就和我的妹妹沒啥區別了么?來來來,請坐,隨意一些才好。”
“謝姐姐!”
二人在那說話的時候周若蘭極為驚訝的看向了朱重舉,心里將那些親戚給翻了一個遍,就極為疑惑了,朱重舉哪里還有一個遠房的表妹呢?
這表妹那張小嘴兒甜得就像抹了蜜一樣,關鍵是她生的好像比我還要漂亮……周若蘭倒吸了一口涼氣,收回了視線,臉上也洋溢起來一抹笑意:
“費書妹妹,你在涼浥縣住在何處?”
“小妹在這涼浥縣也沒有別的親戚,暫時就住在表兄的家里。”
這話一出,周若蘭臉上的笑意依舊,心里卻像被捅了一刀似的——一來她完全想不起來朱家哪里還有這樣一房親戚,二來這年頭表哥表妹成親極為正常,他朱重舉從未曾提起過這么件事,陡然間就帶回來了一個表妹,這穿的比本姑娘還要好,住的還是朱重舉的家里……
好你個朱重舉,我周若蘭才是你的未婚妻!
你居然將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什么遠房表妹給領回家了……她轉頭又看向了朱重舉,朱重舉知道這事壞了,可現在他能怎么解釋呢?
這事兒得背著季月兒和許小閑才能向她解釋呀!
不對,背著他們倆也不能解釋,周若蘭可是季月兒的閨蜜,若是將蘇菲給說出去,轉頭周若蘭就會去找季月兒,那三弟這事豈不是就漏了餡?
但不說清楚我怎么辦?
和周若蘭的事都定下來了,若是被這破事給攪合黃了,弄得兩家反目成仇該如何是好?
朱重舉就很難受了,早知如此,就不應該答應蘇平安,或者多想想給蘇菲另外編造一個身份。
此刻他只能尷尬的一笑:“啊、哈哈,若蘭,明兒個我去你家找你,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周若蘭揚了揚眉兒,“哦?好消息呀,那感情好,這些日子在家里可憋壞了,你最好是告訴了那好消息之后呢……我能夠在三月三那天去拋拋繡球。”
這話兒不能接,接下去沒完沒了更難說得清楚。
于是朱重舉干脆閉了嘴,心想明兒個無論如何得向周若蘭說清楚,出賣了蘇菲也得要說個清楚。
許小閑一聽這話覺得有些怪異,他不由得轉頭瞧了瞧朱重舉,對這家伙極為佩服——原來還可以這樣腳踏兩只船的!
周若蘭這表現顯然不知道朱重舉的這破事,這一山不能容二虎,二王不能見面……你丫的居然讓兩個表妹見了面,不翻車才是個怪事。
果然,周若蘭說了她要在三月三去拋繡球這話之后朱重舉居然沒有反應!
這是什么意思?
這豈不是就是默認了讓本姑娘自己退出么?
好呀!
莫非你朱重舉以為除了你本姑娘還嫁不出去了!
但周家大小姐還是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的,她依舊沒有表露出來,畢竟這里還有其余人,這頓飯得吃,吃了之后嘛……大家互相取回婚書,這事兒一拍兩散!
幸虧這時候陶掌柜的帶著倆小二端著菜盤子上來了,“來來來,諸位公子小姐久等了,請慢用,呆會菜好了再送來!”
許小閑也沒將朱重舉這破事放在心上,畢竟朱家是涼浥縣首富,周家也排得上第二富,他們怎樣弄都行。
他將酒壇子抱了起來,拍開了泥封,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就飄了出來,甚至壓過了菜香。
剛剛走到門口的陶喜鼻子一聳,轉過了身來,又走了進去。
“這就是我釀造的狀元紅,酒坊很快就要生產,不過在較長的一段時間里,這涼浥縣是買不到的!”
無論是朱重舉還是蘇平安對酒都極為熟悉,但像這么香的酒他們卻是第一次聞到。
朱重舉似乎也忘記了周若蘭,他的眼睛綠油油的看向了這酒壇子,然后站起,一把給搶了過來。
“我聞聞……好香的酒!”
“大哥,勺子給我,我來分酒!”
他拿著勺子抱著酒壇子給大家都打上了一碗,陶喜眼巴巴的看著,他咽了一口唾沫,忽然說了一句:“那個……朱少,能不能給小人也來一碗?”
朱重舉頓時笑了起來,“看在你懂事的份上,自己去拿一個碗來!”
陶喜慌忙跑了出去,朱重舉尚未坐下,他拿來了一個碗,朱重舉一瞧嚇了一大跳——
“我說姓陶的,你特么怎么不抱一口缸子上來呢?”
陶喜拿來的是一個湯碗,這一碗若是倒進去,恐怕壇子里的酒要少一半!
“嘿嘿,那個,太急,朱少給小人打兩勺便行!”
朱重舉給他打了一勺,“不多了,大哥就只剩下了這一壇酒,去去去,咱們要喝酒了!”
陶喜只能無奈的離開,朱重舉毫不客氣的端起了碗來喝了一口,“啊……”
他張大了嘴巴,啊了片刻,才陡然說了兩個字:“好酒!”
蘇平安也連忙喝了一口,他閉著嘴仔細的品味著,直到這酒如烈火一般的順吼而下。
“好酒!不得了的好酒!”
蘇菲就覺得很是奇怪了,這酒聞著味道確實比自己知道的大了很多,那它喝起來的味道當真有那么好么?
她也喝了一口,片刻,臉蛋兒通紅。
季月兒笑道:“這狀元紅的勁兒有些大,妹妹可莫要喝醉了。”
坐在季月兒上手的周若蘭也端起了碗來,“月兒,咱倆干一個,要說起來,我還真想一醉!
周若蘭猛的喝了一大口,她突然閉上了嘴,坐直了身子,憋了好一會兒才將這烈酒給咽了下去。
“朱重舉,來,咱們干它三碗!”
干它三晚……朱重舉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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