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宋端平將一身緋褙子扔給陳恪,陳恪手麻腳利的換上。三人便快步往外。
順著原路返回內墻下。出于防賊考慮,墻根近處沒有任何可供攀爬之物,陳恪搖搖頭,像五郎一樣當起了人梯。
玄玉和宋端平兩個,輕車熟路翻上去。后者雙一手攀住墻,牢固之后,將另一手遞給了前者,宋端平便如猴子撈月一般,將手伸到了陳恪頭頂。陳恪的‘虎背蜂腰螳螂’不是白給的。稍退兩步助跑,螳螂一彈,高高躍起來,左手把住了宋端平的脖子。宋端平眼淚都出來了,要不是有練過,這下非暈過去不行:‘哎呦,我的脖子……’
陳恪身子向上一竄,右手抓住了一丈半的院墻,單臂便將身體撐上了墻。
三人躍下墻頭,與五郎匯合,施施然離開院子,穿過二,卻看見大被徐徐關上。
四人趕緊躲到回廊下,只見中火把通明,一個禁軍在那里高喊著:“可能有細混進來了,點起火把,關閉所有禁,任何人不要妄動!”
“怎么辦?”陳恪在,所有人都指著他拿主意。
陳恪看著一枚枚火把被點燃,照得院中亮如白晝,知道已經出不去了,再回頭看二,衛兵也已經開始關,稍有遲疑,就要被甕中捉鱉了。
“回去!”陳恪低喝一聲,便帶著他們三個,轉身折回二。
“站住!”廂軍天生就比禁軍矮一頭,看清是四個穿緋褙子的,便底氣不足的阻攔道:“沒聽到命令嗎?”
“直娘賊!”陳恪破口大罵道:“那便是爺爺下的命令!”與禁軍日夜相對,他學起來活靈活現:“閃開去路,某要回去報信!”
那廂軍只好讓他們四個過去,才把關上。
四人剛了不久,那下令的禁軍喘著氣過來:“開,我要進去報信!”
“已經有四位爺爺過去了。”
“什么?”禁軍叉手就是一巴掌,暴怒道:“那四個便是賊人!”
陳恪他們,本想從后混出去,誰承想,三已經關閉,衛兵正在布防,指望出去是不可能了。
這衙,南北是官署,東西各一個園子,現在南北不動,東園不能回,只能往西去了。
西園的月處,已是亮如白底,勁裝武士嚴陣以待。陳恪他們只好避開口,沿著墻根往西,轉過一個彎去,人聲頓時小下來,看看這里的院墻,與那東園一般高……
五郎很自覺的去當人梯,卻被陳恪拉住道:“我來……”
西園東北角,又有一個僻靜的小園子,平日里絕少有人來此,此刻卻擺上了一張小桌,桌上擺著香爐一盞、紅燭兩根、干鮮果子四樣。
桌前一條草席,草席上擱了個鵝黃的軟墊,軟墊上跪著那白日里的少,身著淺羅衫、肩披白紗帶,三千青絲只用一根碧玉簪綰起。
那俏也在,她穿著半臂紗裙,一邊用羅扇驅趕蚊子,一邊小聲嘟囔道:“主主,人家都是中秋拜月,你這還差倆月呢。”
“天下人都在中秋祭月,月神哪受用的了?其余的月份卻又得忍著餓,想來是不開心的。”那少持起三支線香,小心在燭臺上點燃,搖頭道:“同樣都是滿月,我便提前倆月供養,月神一樣也能收得到。”
“說不定,感念我這一番心意,”少把線香插在香爐中,羞澀的笑道:“趁著這時還不忙,讓我的許愿靈驗了呢……”說完便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起來。
待少睜開眼后,嬌笑問道:“主主許得什么愿啊?”
“我呀……”少微微偏頭道:“卻不告訴你……”
“不說婢子也知道。”咯咯笑道:“定是求月神,賜我們一位好郡馬。”
少登時羞壞了,卻不愿在月神面前撒謊,便抬起頭來,望著金黃的月輪,定定道:“是又怎樣?我們宗室子,說是金枝玉葉,在婚姻一事上,卻如奴隸一般。尋常人家的子,還能‘人約黃昏后、月上柳梢頭’;至不濟,父母選擇的郎君,也得看過點頭后才作數。我們卻是盲婚啞嫁,碰上哪般算哪般,只能求月神保佑了……”
話音未落,便聽得‘砰砰砰砰’四聲悶響,四個男子從天而降,姿態各異的擺在她面前。
這一幕實在是太意外了,少驚得合不攏嘴。
“哇,還真靈啊……”那似乎脫線,喃喃道:“高矮黑白、有挑有選,怎么連和尚都有……”
“啊……”下一瞬,她終于想起來尖叫。還沒發出聲音,便被陳恪搶一步捂住嘴,小亂撲騰,陳恪只好惡狠狠威脅道:“亂動掐死你!”又見那少要開口,他又威脅道:“出聲掐死你!”
“你把她的鼻子也捂住了。”少雖然容失,聲音卻很鎮定道。
“呃……”陳恪低頭一看。嘿,還真是,趕緊翹起食指。
他手指一松開,那小便像小牛一樣,喘起了粗氣。
“小娘子別誤會。”那少氣度自若,但目光中還是有恐懼之,倒讓陳恪幾個生出歉意來。宋端平唱個喏道:“我等不是賊人……”
話音未落,便聽外面響起喧天的警鑼聲,有軍士大喊道:“別讓賊人跑了……”
“呃……”宋端平頓時被噎住了。還是陳恪惡狠狠道:“我們不是賊人,卻也殺得了人。兀那小娘快為我等遮掩,不然我等黃泉路上,必有兩個嬌娘相伴!”
“我知道了,你不要傷害我們。”少冷漠的望著他道:“我配合你們就是。”
“兀……這還差不多。”陳恪一肚子剛學的匪話,還沒來得及展示,就被憋了回去。
“把她放開吧,她不會叫的。”少看看自己的道:“她知道分寸。”
陳恪便松開手,小兔子似的竄到少身邊,又怒又怕的瞪著陳恪。
“跟我來吧,”少亭亭轉身剛要,突然有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陳恪四個忙把她兜在中間。
便見幾個穿淡粉襦裙的,轉過、提著裙角、打著燈籠、急急奔來,看到少便叫道:“主主快些回去,衙里進了刺客……”說著看到了陳恪四個,不禁驚道:“你們是何人?”
“不要叫,”少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好漢……”果然,那幾個嚇壞了,卻一個都沒敢叫。
“暗度陳倉行不的了。”宋端平嘆口氣道。
“那只能明火執仗了!”陳恪一瞪眼,四下一看,見不遠處有座兩層的小樓,道:“到那里去!”
“那不是自投羅網?”
“我有人質怕什么?”陳恪冷聲道,他心里充斥著對那余靖的恨意,連帶著人也有了亡命徒氣質。
片刻之后,這家人的衛,層層包圍了這座小樓。
百多支火把,將小樓照得纖毫必現,白底黑字的匾額上,赫然寫著‘藏書閣’三個字。其突兀在此,遠離人居,無它,為防水火爾。
這也讓強行營救變得不可能。
樓下,又有十幾名扈從,擁著個相貌威嚴的華服中年男子,快步行來,衛們紛紛讓路。
見他來到近前,一個與他相貌十分相像的青年,趕緊行禮道:“父親。”
“你妹妹怎么樣?”中年男子滿臉焦急道:“上面什么情況?”
“妹妹和她的,被那四個匪人劫持在樓里。”青年也一臉焦急道:“我們也剛趕到,正要請示父親。”
“派個人進去,他們有什么要求。”中年人沉聲道:“只要不傷害你妹妹,一切都好說。”
“還是我一遭吧。”青年請纓道。
“不必。”中年人搖頭道:“先摸清狀況再說。”
“是。”青年只好讓個衛士進去,他則焦急的搓著手,在那里來回踱步。
“外面人知道了么?”中年人面沉似水道。
“沒有,”青年輕聲道:“他們要進來幫著搜查,被我謝絕了……”
“嗯,這種事,不能外傳。”中年人嘆口氣道:“不然你妹妹的清譽……”
“孩兒知道了。”青年看看那些衛,衛們全都低下頭,意思是,保證不敢多嘴。
說完這番話,父子倆都沉默的望著眼前的小樓,焦急等待消息。
宋代的皇室家庭內部,確實都是如平民家一樣的互相稱呼。這是經過考證的。
被人家甩得太苦了,雖然知道要快些,但我永遠改不了以質為重的習慣,到現在才寫出兩章。我知道是不夠的,現在就去碼第三章,12點前發,如果今天到400票,不睡覺我也寫出第四章,立字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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