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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干戈 (5K,enigmanyanxi和氏璧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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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干戈(5K,enigman艷xi和氏璧3、4...

蕭士及伸著一雙健碩的長腿,懶洋洋地靠坐在船頭的夕陽下,暖風的吹送中,慢慢展開了信箋,瞇著眼,唇邊帶笑,垂眸看去。

“……君盛情相待,妾無以為報,唯有今生以身相待,此生惟君為念,朝朝暮暮,相伴左右,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蕭士及笑著搖搖頭,喃喃地道:“……真是個傻姑娘。”他的十萬兩銀子,是為了還她的救命之恩而已,哪能這樣還來還去呢?什么時候是個頭兒?真是太傻了……

接著往下看。

“……君之妻與夏侯氏世子過從甚密,彼此熟稔,以‘霜兒’稱之,長安人人皆知。妾不忍君為之所蒙,特寫信告之。非挑撥也,實為君擔憂爾。君在外出生入死,以命搏富貴,君之妻輕慢怠之,妾心猶憐。望君勿以君妻為望,自重其身,縱被天下人負之,妾必不負君。掛之念之,寤寐求之,憂心烈烈,行道遲遲,楊柳雨雪,盼君思歸……”

看到這里,蕭士及騰地一下子站起來,將那信箋舉到亮處翻來覆去地細看,雙唇越抿越緊,幽深的雙眸似要噴出火來。

每看一遍,他的心里就都多一份焚心蝕骨的痛楚。

怎么回事?

霜兒怎地還在和夏侯元來往?

他不是寫信叱責過她,警告過她?她怎能不聽他的話?!

他知道她姿容絕世,光看她的樣貌,就有不少男人垂涎。縱然她沒有身家不菲的嫁妝,也有不少男人愿意將她養為禁臠。

那些男人,有誰是真心待她的?!不過是要她的身子,把她當玩物而已!

自己出生入死地在外征戰,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她不被人覬覦?不被人強占?!——她怎能這樣對他?!

蕭士及心里有一股火熊熊燃燒起來。他一把將穆夜來的信撕得粉碎,紛紛揚揚扔到船下的江水里面,然后縱身跳了下去在江水里瘋狂地游動起來。

冰冷的江水將他全身浸得透濕,也讓他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他在江水里轉個身,仰躺在江面雙臂無意識地交替劃動著雙腿慢慢蹬著水思緒又回到穆夜來的信上。

他雖然撕毀了信,但是信的內容早已牢牢印在他的腦海里。

不可遏制的焦慮過后,他開始仔細思考起信里的內容。

對于霜兒,他還是很信心的,他相信她,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但是,自從他出征以來霜兒的行為確實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東西跟以前不一樣了,但是又說不出來具體哪里不一樣了。

說她不在乎他吧她后來也低頭了還給他送來情深意重的赤金腳鈴和親手給他做的里衣和鞋子。如今他把杜恒霜送來的赤金腳鈴放在身上的袖袋里,無論走到哪里都帶在身邊。

說她在乎他吧,可是又漸漸地不聽他的話。他要她往東,她卻偏要往西,像個耍脾氣的小孩子……

這樣一想,蕭士及又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他突然覺得自己明白霜兒的感受了。——她在撒嬌,在拿喬、在吃醋、在嫉妒!

因為他給穆夜來白送了十萬兩銀子!

霜兒雖然按照他說的做了給穆夜來白送了十萬兩銀子,但是以她的小心思,肯定存了個疙瘩,以為他格外看重穆夜來,再不肯就這樣白白原諒他……

所以她故意做一些他不讓她做的事情,并且弄得盡人皆知,好讓他生氣、煩惱,這樣她才會高興、得意!

雖然這樣想,蕭士及卻一點都不感到高興,只是覺得滿心的焦慮。

真的是這樣嗎?

他思來想去,一會兒覺得這樣想是對的,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勁,里面總有些對不上的地方。

夕陽落了下去,天色漸漸黑了。

月亮慢慢升起來,深藍的天幕上還掛著一閃一閃的小星星,像是情人思念的眼眸。

蕭士及仰躺在水面上慢慢游動,過了許久,終于得出一個結論,不管怎么樣,他是該回去了。

只有他回去,他才能弄清楚霜兒到底是怎么啦。

他沒有想過霜兒會因此離開他,離開這個家,畢竟他們還有三個孩子。

但是如果霜兒心里不痛快,他們一家人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以霜兒的性子,她絕對會鬧得雞犬不寧。

他不喜歡爭吵不休,他在外面已經不是自己了,回家還要壓抑自己,那樣的日子,實在讓他覺得很疲憊。

就像他出征之前的那一段日子,他甚至寧愿在外面的酒樓喝酒,也不想回去聽霜兒翻來覆去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穆夜來、穆夜來,她就知道叨嘮穆夜來。

自己說了多少遍,他是為了做戲,為了取信于太子,絕對不會跟穆夜來有什么的,他都出了十萬銀子了斷此事,難道霜兒還不明白他的想法?

而且對于穆夜來,他確實虧欠良多,她的這一番盛情,他這輩子根本還不了,也沒法還!

霜兒怎么就不明白呢?怎么就想不通呢?!

不行,他得馬上回去,不然這個誤會越積越深就不好了。

蕭士及在江水里翻個身,迅速游回自己的戰船,攀住船舷,飛身從水里躍了出來,對自己的親兵道:“去把各隊的將領找過來,我有事要吩咐。”

他們在這里已經待了五個月了,先前因為南寧郡王齊孝恭一意孤行,在小勝之后被蕭銑軍堊隊大敗。幸虧永昌帝迅速把齊孝恭召回去了,不然自己這里還要難做。

領兵在外,最忌令出多門。

雖然出征的時候,永昌帝和太子都說皇叔齊孝恭不諳軍事,一任軍務,都委托給自己。

可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統帥。

不是統帥,指揮起來就名不正言不順,總是差了一層。而且齊孝恭在打了幾次勝仗之后,就自大起來,再也不肯聽自己的意見,甚至企圖把自己架空凡有戰事,就讓自己留守后方,齊孝恭帶著人在前方打仗一直到他遇到強敵他親自帶的水軍全軍覆沒又折損了近千艘戰船,才終于讓他收斂了一些。

而齊孝恭走后,自己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留下的爛攤子捋清了,又將齊孝恭留下的人馬全都清除出去,才能確保自己的命令能夠暢通無阻的在全軍執行。

這一番耽擱,自然讓蕭銑有了喘息的機會他趁機在江陵巴蜀一帶招兵買馬,又將江陵外城水域添加了數千艘戰艦,圍得如同鐵桶一般。

蕭士及這邊的大齊將士卻剛剛從一場水土不服的瘟疫中恢復過來還正是在恢復體力的時候。

如果選擇現在強攻其實不是一個好時機。

但是蕭士及真的等不及了,他已經在這里耽擱了這么久,不說家里的事兒,就連長安毅親王那邊,他也是憂心忡忡,不知道他們準備得怎么樣了。

毅親王的天策府成立有三個多月了但是還局限在長安。本來他們是打算讓陛下同意他們搬到洛陽,這樣可以避開陛下在長安的耳目悄悄去洛陽發展自己的勢力。

可是陛下那邊朝令夕改,一會兒同意天策府搬去洛陽,一會兒又說不可以,讓毅親王也很惱火。

太子那邊最近倒是穩扎穩打,已經讓毅親王在長安節節敗退了。

他是毅親王唯一在太子那邊的耳目,他不回去,毅親王那邊的劣勢就太明顯了。

于情于理,于國于家,他都應該早點結束這里的征戰,回返長安了。

蕭士及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將領,在自己的船艙里掛著江陵一帶的水域圖,跟大家分析起形勢來了。

蕭銑這邊也沒有閑著。

大齊的雄兵就在他們五十里開外的水域,其實已經被人打到家門口了。

之前一戰把齊孝恭打倒了,本來他們還挺高興,結果齊孝恭因為戰敗被永昌帝召回,就換得蕭士及做主帥,他們才追悔莫及……

早知道,那一仗就給齊孝恭留點面子了。他一走,大齊的水軍實力立刻大漲,蕭銑這邊再也鉆不到大齊水軍以前那些腦殘決定的空子了。

這一個月的僵持,大齊水軍雖然大部分在病中,他們大梁軍堊隊依然不是大齊的對手。

大齊雖然直接進攻還不可能,但是防守大梁的水軍,卻是綽綽有余。

蕭月仙也心急如焚。她知道,他們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了。越拖,大齊的兵士們恢復得越多,就對蕭士及越有利。他們跟大齊打了那幾仗,凡是蕭士及做領兵大將,他們大梁都輸了。凡是齊孝恭做領兵大將,他們大梁都贏了。

可惜他們當時沒有看清楚這一點,白白做了蕭士及手上的刀,被他利用過來,趕走了齊孝恭……

如今是蕭士及坐鎮,他們真的很難討到好。

“皇太女,您派去刺探蕭士及奇兵的探子回來了。”蕭月仙的心腹手下悄悄回報道。

“哦?在哪里?快讓他們進來!”蕭月仙急切地道。

對于蕭士及的用兵手法,蕭月仙研究過很久,都沒有個頭緒。似乎很多時候,他都只是順勢而為,從來沒有拘泥過什么陣法兵法要訣。

就是這樣的人,最難對付。

因為他的每一次出招,都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而他本人又勇猛無匹,既能運籌帷幄,又能身先士卒,難怪當初在漠北,能打得突厥人哭爹喊娘……

蕭月仙對蕭士及手上的兵力打探了這么久,很多都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但是還有一支奇兵,她始終摸不透到底有多少人。她派了無數個探子前去打探,大部分都有去無回。這一次居然能回來五六個,實屬不易。

“拜見皇太女!”五六個探子走過來,一起給蕭月仙跪下行禮。

“行了,免禮,起來吧。——你們說說,到底打探到什么情形?”蕭月仙坐在紫檀木的條案后頭,威嚴地問道。

那些探子的頭兒苦著臉抬頭道:“皇太女,你真的確信蕭士及有一支奇兵在手?”

“當然,這還有假?——他屠戮那些不肯歸順的巴蜀土族,就是用的那支奇兵。怎樣?你們探聽到什么消息?”蕭月仙炯炯有神地問道。

那幾個探子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道:“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奇兵,一定不是人!”

“這是怎么說?”蕭月仙抬高了眉毛,詫異地問道。

“我們奉了皇太女的命令,費了好大的力氣,在晚間游到那個特殊的水域里,往那里停著的三艘樓船看去。您知道怎么著?——里面烏漆墨黑,完全看不到人影!我們后來還冒著暴露的危險,特意弄了個火折子扔進去,還是看不到一個人!都是烏黑烏黑的!”幾個探子七嘴八舌地道。

蕭月仙大失所望,頹然往后一靠,喃喃地道:“真的是這樣?難道蕭士及真的有天兵天將護佑?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大梁……”

聽了蕭月仙的話,幾個探子又交換了一下眼色,連忙拜服在地,很有不寒而栗之感。

蕭士及當然不會再等蕭月仙摸清他的底細。為了盡快回返長安,他制定了一條比較冒險的計劃,當然,會以他的昆侖奴為主力,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撕開江陵城外圍的防線,才好讓大齊水軍主力前進到內城,直接進攻江陵皇城。

定好計策之后,他們等了兩個晚上,終于等到一個沒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江陵附近濃云密布,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蕭士及親自帶領自己的奇兵三千昆侖奴,坐著小船劃,在天亮前最黑暗的那個時刻,如同鬼魅一樣來到江陵城的外圍水域。

那些兇悍又精熟水性的昆侖奴本身就黑黢黢的,在烏黑的夜里,更是看不見人影。除非他們咧嘴一笑,當然那樣更嚇人……

蕭士及站在最前面的船劃之上,身著玄色軟甲,頭蒙黑巾,頭戴玄色低帽,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舉起長弓,對準江陵外圍水域數盞高高掛著的風燈射了過去!

長箭呼嘯著在空中穿梭,一箭就把系著風燈的繩子射成兩截。

一掛掛風燈落入江水,發出嗤啦一聲輕響,冒出一陣陣青煙,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面上更加漆黑一片。

“上!”蕭士及做了個手勢,命令自己的昆侖奴馬上趁著蕭銑的水軍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當口,迅速進攻。

蕭銑江陵城外圍的許多水軍還在睡夢中,就被無聲無息割斷了喉嚨。

有些醒了過來,想要拿起兵器格斗,可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他們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對手是誰,只好揮動著兵器亂砍,誤殺了不少自己的兄弟。

而蕭士及的三千昆侖奴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只花了半個時辰,就將江陵外圍水域的數萬水軍砍得干干凈凈。

到黎明時分,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江陵外圍水域,已經被蕭銑水軍的血,染成了一片血紅。

蕭士及隨后帶領大齊水軍攻克江陵外城,迅速占領了外圍水域。

無數大梁兵士的尸體在江水中載沉載浮,往下游飄去。

蕭士及又命昆侖奴砍斷江陵這些水軍戰船的船錨,將蕭銑的戰艦全部散棄江中,讓這些戰艦也順流而下。

大齊的一部分將領不明白,紛紛勸說蕭士及:“總管大人,我們正是需要補充戰艦的時候,為何把這些好端端的戰艦棄之不用?!”

蕭士及沉著地道:“我們從北方遠道而來,攻入江陵外城,其實是處于腹背受敵的狀態。若是蕭銑在內城負隅頑抗,我們不能迅速把他們拿下,則等蕭銑下游的援兵趕到,我們就被人包了餃子,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這樣一說,他的手下就明白過來。

“所以總管大人把這些戰艦散棄江中,讓它們順流而下,是要迷惑下游蕭銑的援兵,讓他們覺得江陵已破,援救也不起作用了!”

蕭士及微笑頷首,“這是疑兵之計,管不管用,還要看后續的效果。”

這邊蕭銑和蕭月仙知道江陵外城已破,果然加緊了內城的防范,一邊要跟蕭士及決一死戰,一邊派人去下游送信,要求援兵。

但是蕭士及帶領的大齊軍堊隊封鎖了水道和陸道,不許任何人出入,生生將江陵內城圍成了一座孤城。

而蕭士及的疑兵之計果然起了作用。下游的蕭銑援兵看見從上游漂來的無數蕭銑水軍的尸首,還有數千艘棄之不用的戰艦,都以為江陵已破,都惶恐不安。蕭銑的幾個地方大員甚至馬上自縛其身,來到蕭士及營中投降。

大齊軍士將江陵內城圍了九天九夜,蕭銑等不到援兵,城內的糧食也快耗盡了,已經到了水窮山盡、走投無路的地步。

“……女兒,咱們降了吧。”蕭銑嘆息道,“大齊有蕭士及,我們沒有勝算的。”

蕭月仙痛哭流涕地抱住蕭銑,道:“爹,我們一起死吧!女兒不想投降!”

“不用,你還年輕,還有跟著我們的這些兵士,他們也沒有必要為我們蕭家陪葬。”蕭銑笑著撫了撫蕭月仙的頭發,對外面吩咐道:“給蕭士及喊話,說只要他答應朕的條件,朕即刻自縛出降!”

二更五千字。今天又是九千字。強烈渴求粉紅票和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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