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國手劉仲甫在驪山與一鄉下老媼對弈一百二十著，被殺得大敗，嘔血數升；幕府時期，霓虹棋壇希望之星赤星因徹挑戰本因坊丈和，丈和連續下出被人稱為“丈和三妙手”的68、70和80三著好棋，赤星因徹無力應對，勉強下到246手一口熱血噴在棋盤上，回家后不久就撒手人寰。

這些典故下棋的人都清楚，眼見李世乭吐血，立刻緊張起來，全都往對局室涌去；呂丘建幾步閃到對局室門口將他們攔住，“都別進來，給醫生讓開路！”

為比賽服務的醫生檢查后給李世乭打了一針鎮靜劑，“他只是心力憔悴，睡一覺就好了，不過等身體和心理完全康復之前不要再讓他下棋了，最好連棋譜都不要看！”

“難道世乭今后都不能再下棋了么？”聽到醫生前半句話，曹九段松了一口氣，但后半句話又讓他擔心起來。

“沒那么嚴重，現在的醫療比當年發達多了，只需要靜養調理一段時間，大概一個月后，李九段就又能參加比賽了！”這位醫生也是一位資深圍棋愛好者，知道劉仲甫和赤星因徹的典故，連忙出言安慰。

“請讓一下，我要送李九段去醫院了!”棋局還沒有結束，棋手已經被送進了醫院，這一切都發生在直播之中，東亞三國的棋迷們集體失聲。

既然棋手不在了，本局對弈也到此結束，呂丘建跟著隊伍一起去了醫院，確認李世乭不會留下什么嚴重的后遺癥之后，才悄然離開。

“我很抱歉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我和我的同事們都希望李九段能早日恢復健康！”在面對記者的提問時，呂丘建如此說道。

“我會接替世乭的位置，繼續完成剩下的對局，即使我們最終失敗了，我也要將圍棋的魅力淋漓盡致的展示給所有熱愛圍棋的人們！”李石佛一臉的肅穆，在回答他會不會像李世乭一樣出現意外的時候。他如此說道，“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過能參與如此高水平的對局，即使嘔血我也不會放棄！”

“圍棋的理想是中和。是一種和諧的狀態。它的重點不在于競技或爭勝負，而是調和。”當記者問道吳清源對這一局對弈的看法時，他如此說道，雖未明說但也已經點名大棋渣和李世乭的對弈已經偏離了圍棋的道。

呂丘建對他的話表示贊同，勝負并非圍棋的全部。然而大棋渣畢竟有局限性，它所能體現出來的也僅僅是計算和搏殺，無法領會圍棋中所蘊含的哲學；這也是人工智能發展的最大瓶頸，要是某一天大棋渣在對弈時第一手落在了天元的位置，那么人工智能超過人類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李世乭已經可以起床了，他被送到了某家環境優美、空氣清新的療養院里進行修養，李石佛接替他坐到了大棋渣的對面，接下來的四場比賽將由他來主導。

沒有出乎任何人的意外，在接下來的四場比賽中，李石佛為主導的韓國棋手團無一勝績。不過吸取了李世乭的教訓，李石佛保持著輕松地心態和大棋渣對弈，不計較比賽的勝負，只想下出符合自己哲學的圍棋。

這樣的變化反而讓局面變得好看起來，石佛那向來古井不波的臉上難得的時常露出笑容，帶給了棋迷們一局又一局優美的對局。

“如果有人能達到近乎于道的境界，那么戰勝大棋渣似乎也并非不可能啊！”他的表現讓職業棋手們重新燃起了希望，聶九段用扇子輕輕地拍打著臉頰說道。

“是的，人工智能終究和人是不一樣的！”看著最后一局結束，李石佛面帶微笑起身招手。臉上沒有一絲失敗的沮喪；呂丘建才松了一口氣，要是對局中再倒下去第二個人，那自己的壓力就大嘍。

明珠，某棟寫字樓內。一位女記者拼命撥打著米國方面的電話，她堅持不懈的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通過若干層關系，她獲得了采訪亨利米切爾教授的機會。

“......是的，我現在收回我當初所說過的話，呂丘建教授的團隊利用精妙的構思跨越了圍棋無法窮舉的障礙！”在米國的新聞發布會上。那位人工智能界的權威米切爾教授拿著一本新出的《Nature》侃侃而談，這期雜志的封面上正是大棋渣對弈的畫面。

“......呂教授的團隊已經將我們甩在了后面，現在在這個領域，他的團隊成了最權威的專家......”

這簡直是糟透了，這名女記者沮喪的低下頭去，看來這次來米國是白白浪費時間了！像這樣的正面消息，她的老板是決不允許刊登出來的。

她不刊登不代表其他媒體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很快華國的人工智能研究水平在某些領域已經開始領先米國的消息迅速鋪滿了華國的媒體，伴隨著大棋渣和韓國棋手對弈的熱潮，一時間人工智能成了時下最熱門的詞匯。

人們開始幻想著人工智能高度發達的未來將會是什么樣子？會不會像電影里那樣出現天網終結人類統治的場景？當然，更多的還是對呂丘建和他團隊的稱贊，根據小道消息，在明年的國家科技表彰大會上，人工智能很有希望獲得科技進步獎。

有人開心自然會有人不開心，就在大家為呂丘建團隊的成果而歡欣鼓舞的時候，某間裝修豪華的辦公室里，一位渾身散發著高位者氣度的中年人將報紙丟到了桌子上。

“現在看來我們前段時間準備的輿論攻勢要取消了！”一位秘書模樣的人低著頭小聲說道，他之前找了不少媒體人員撰寫文章，準備攻擊呂丘建回國后花費海量的資金，卻沒有取得任何成果，沒想到文章還沒發呢就被打臉了。

“嗯！”中年人揮揮手示意他離去，他不知道自己的靠山為什么要針對呂丘建，但對方的命令絕對要完成，那么既然這一手不行了，接下來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