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畫媚兒)
二鳳放下年里剝了一半的鵪鶉蛋,將雙年擦了干凈,寒著臉出了屋子。
二妞也有些緊張的緊隨其后,感覺有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感覺。
汪老漢帶著其他人正在院子里干活開心著呢,不經意的一抬頭,院門口出現了倆個令他極度厭惡之人一龍年發和黃氏,心頓時冷了一半,臉色也沉了下來。
春生也看見了他們倆人,臉上立馬現了憤怒的神色,今兒可是鳳兒生辰的大好日子,這倆個讓惡心的人來家里做什么,他恨不得上前將他們給踹出去。
汪明浩認識龍年發,還準備上前去給龍年發問好呢,想著他是二鳳的爹,卻被春生一把拉住。
“你做什么,傻呀你。”春生紅著瞪向汪明浩,悶聲責道。
汪老漢黑著臉伸手指向一步步走進的龍年發和黃氏,怒罵道:“你們來做什么,我們不認識你們,趕緊給老子滾出去,咱們這個家不歡迎你們這對狗畜生,滾!”
要是龍東發一人來此,汪老漢也許會有一些不高興,但肯定不會如此的生氣發火,更不會趕他走,看在自己女兒的份上,他也不會如此的。而且他在心里也做了此準備,想著是二鳳成年的生辰,龍年發這做爹的依情理也該來瞧瞧的。
但現在多了黃氏,那意義就不同了,你和其他的女人出雙入對,而讓自家的女兒形單影只,獨自承受著孤單和寂賓。你現在和這女人一起出現在女兒的眼前,此情此景,那還不是在女兒的傷口上撤鹽嘛。
而最讓汪老漢無法的忍受的是,龍年發就是伙同黃氏將汪氏傷害得體無完膚,這種傷害不但是身體上,還有心靈上,受到的是雙重傷害。
好不容易見汪氏現在過得開心了一些,可不容忍黃氏再來傷害自己的女兒,還有無辜的孩子們。
二鳳也站到了汪老漢的身邊,用同樣冰涼的眼神看向龍年發和黃氏,這倆人受的傷都已恢復,只是神態少了以往的自以為是和倡狂,有些委頓。
當著二鳳和春生的面受到汪老漢的斥責,龍年發的俊臉頓時漲得通紅,腳下的步子頓時僵硬沉重了起來,有些邁不開。
黃氏微垂著頭,暗暗的咬咬牙,似要替自己鼓勁兒一般,拐了拐龍年發的胳膊,嘴唇動了下,好像說了什么,龍年發只好厚著臉皮繼續向汪老漢走過來。
“讓你們滾,你們耳朵聾啦,再不走,老夫我可是要打人啊。”
汪老漢見龍年發他們沒有停下,不由更加怒了,舉起了身邊的一條長板凳,隨時都準備砸下來的樣子。
黃氏不俱汪老漢的板凳,在離他十步之遙的時候,猛得屈膝跪了下來,彎下腰抹著眼睛喊道:“親家老太爺,賤婦來給您和紅云姐姐賠罪了。”黃氏不但下跪,而且將汪老漢的身份提高了很多。
讓所有人大呼意外!
“爹!”龍年發也跪了下來,不過,離黃氏有些距離,并未緊挨著她。
院子里除了蔣阿牛父子以外,二鳳、汪老漢他們幾人雙腿一顫,幾乎站不穩。同時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病,有幻聽幻視的毛病,不可一世的黃氏竟然會下跪說來賠罪,這說出去誰信呢。
蔣阿牛見此,趕緊拉著蔣成寶進了屋子,這是二鳳的家事,他們外人不好去旁聽的,二妞也識趣的趕緊進了屋子。
蔣阿牛對二鳳家里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是這幾日一直未見她有爹爹,以為他過世了。現在聽了黃氏的話,隱隱覺著黃氏、龍年發和二鳳一家可能有關系。他不是喜聽他人之人,想到這一層后,忙拉著兒子自動回避了,旁聽別人的家事,也是很無禮的。
汪老漢冷笑道:“賠罪?黃翠霞,你以你是誰呢?你也太瞧得你起你自己啦。
呸,老夫不稀罕,紅云更不稀罕,你們趕緊走吧,今兒可是鳳丫頭的大日子,你們別在這兒礙著我們的眼,壞了我們的心情,到時你們可賠不起。”
他這番話說得非常不給面子,不過,還有更狠毒的話沒有說出而已,要不然定會氣得黃氏當場吐血而亡的。
二鳳聽得很爽,不曾想,性子爽朗的家公原來也是會罵人的,真是讓自己大開眼界啊!
黃氏挨了罵,只是將頭垂得更低了,但并未起身回去,更未破口大罵汪老漢,而是聲淚俱下道:“親家老太爺,賤婦曉得自己的身份,不求您老人家原諒,只求您讓賤婦見一眼紅云姐姐,當面賠個不是,然后賤婦會立馬就走,不會擾了你們的。”
“爹,求您就成全吧,這些年,紅云的確受了不少的苦,就讓這賤人向她賠個不是吧。”龍年發在一旁低聲求著。
黃氏一直想和龍年發合好,龍年發也無臉來二鳳家生活,對黃氏也無感情了,想他自己欠汪氏的太多,得想辦法去償還。他應了黃氏的請求,但條計就是黃氏必需向汪氏下跪賠罪,若汪氏要打要罵,黃氏都得忍著受著,不得有反抗或回嘴。
如此苛刻的條件,黃氏想了三秒鐘就點頭應了!因此現在龍年發就想讓黃氏當面給汪氏賠罪,以解汪氏多年的心結,并特意挑了今天這樣一牟日子。
“你們這倆個混賬的東西!”汪李氏暴怒的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很快就來到了身邊,汪氏跟在她的身后,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二鳳忙挽了她。
看著跪在地上的黃氏和龍年發,汪李氏狠狠的啐了。口水罵道:“你們這是安了什么心啊,今兒是鳳丫頭的大好日子,你這惡婦在我們家里哭哭啼啼,是何居心,趕緊滾,滾!”
說著汪李氏就準備去趕黃氏,黃氏卻瞟見了汪氏,一把非過去抱住了汪氏的大腿,嚇了二鳳一跳,厭惡的罵道:“喂,你要做什么?”
黃氏抱著汪氏的大腿抹著淚哭訴道:“姐姐,妹妹以前有錯,其實妹妹也是迫不得已呀。妹妹我只是一個妾室,因我娘也是妾室,從小
妹妹就知道妾室過得那不是人過的日子。我不想過我娘那種低聲下氣的日子,我怕被人欺負,才做了那些對不住姐姐你的事,還請姐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個可憐人計較。從今往后,妹妹我愿做牛做馬、為奴為婢來伺候你,彌補以前所犯下的錯兒。夫君日后和姐姐一起過日子,妹妹我只要有口飯吃就成,姐姐,妹妹錯了,妹妹錯了。”
黃氏這哭得是鼻涕口水一起流,狼狽至極,二鳳直抽嘴角冷笑,這黃氏變得也未免太快了吧,難道真是被龍年發一頓打給打醒悟悔改了?
她表示很難相信。
最讓二鳳惡心的是黃氏竟然想著讓龍年發住來自己的家,她也要住過來,這也太tm無恥不要臉的吧,以為你們是誰呢,還把自己當回事了呢,作夢吧你!
不過,得看汪氏眼下是什么態度,二鳳緊張的看向汪氏,怕她真的會允了黃氏,那自己會很想死的!
汪氏聽了黃氏這番話,重重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嘛,最苦最難的日子都已過去了,現在她不需要這些了,用力的掰開黃氏的手。
“黃翠霞,你所說的那些都已過去,現在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我有兒有女,不需要你來伺候,你日后還是和你夫君一起好好的過日子吧,我已習慣了現在的日子,若多了人反而不舒服,我們一家人現在過得非常快樂,你們走吧。”汪氏面色平靜的說道,然后看向身旁的二鳳和春生他們,溫柔的笑了笑。
自從知道蔣阿牛夫婦的事情后,汪氏對龍年發的感情淡了許多,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對龍年發更是失望透頂。
心死過后就徹底想通了,與其夾雜在黃氏、龍年發三人的感情中受折磨,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的幫孩子們將田地種好,讓日子越過越紅火,將來含飴弄孫雯雯天倫之樂,之可比什么都強啊!
汪氏的態度大大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二鳳和汪老漢、汪李氏、春生他們幾人對視了一眼,然后齊齊看向汪氏。
只見汪氏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沒有絲毫的難受和裝模作樣,現在的汪氏身上已完全沒了當初那懦弱無能、委曲求全的影子。
汪老漢夫婦見汪氏終于想開了,心下自然是歡喜,但同時更心疼,做為過來人,他們當然知道汪氏心里其實是承受了太多了苦和累,只是一直未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現在是心死了。
二鳳也明白汪氏下這番決心不易,但龍年發的確不是一起度終老的良人,一旦真的又生活在了一起,只要有黃氏一日在身邊,汪氏的心里終究是有根刺的,是永遠無法真正開心的,還不如像現在這樣,眼不見心不煩。
此時最最難受的恐怕要數龍年發了,他沒想到對他一直深情難忘的汪氏,會突然對他冷了心,讓他一時有些難以適從。雖然他也無臉住過來,但親耳聽到汪氏拒絕,還是讓他感到難堪和丟臉。
黃氏暗喜,她現在恨龍年發勝過了汪氏,她自然希望龍年發眾叛親離。原本以為汪氏會接受自己的提議,竟然會意外的拒絕,這倒是個意外的收獲。
但她今天來此的目的還未達到,她自然不能就此罷手的,戲還得繼續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