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程像算好了一般,巡回到密西根州正好趕上“母校”校慶。£∝頂點小說,
作為聲名鵲起的亞裔畢業生,并且正好在密西根,李為民自然不能缺席。參加慶祝、搞了一場小型募款活動,感謝完“母校給予他能夠勝任現在幾個人道主義職位的學識”,又馬不停蹄趕回底特律與芝加哥交響樂團匯合。
值得一提的是,校長、教授和校友們在活動中正式提出更改校名。
密西根農業與應用科學大學即將變成密西根州州立大學,許多教授名片都換了,但作為一所公立大學想正式更名,要經過密西根州議會批準。
只是一個本科生,既不是什么博士也不是大教授,更不需要一張抬頭響亮的文憑找工作,李為民對校名換不換不感興趣,按照之前擬定的必須拜訪人員名單,同劉家昌、陳世國一起趕到福特汽車公司總部。
現任總裁羅伯特-s-麥克納馬拉看過“自由之路”電影,應邀去聽過“自由之路”音樂會,參加過越南工業村投資公司招商推介會。認為電影和音樂都不錯,但投資越南風險太大,尤其對福特這樣的汽車制造企業。
人家邀請過三次,現在登門拜訪不能不接待。
麥克納馬拉特別放下工作,親自下樓把三人請進會客室,并打算親自陪越南客人去參觀下距總部最近的一個工廠。
招商引資跟追求心儀女孩一樣,需要一不要臉、二不要、三還是不要臉的精神。
感謝完福特公司的熱情款待,李為民開門見山地說:“總裁先生,如果您去西貢旅游一次就會發現,越南汽車市場并不小。事實上除了本地需求之外,還像南非輻射整個非洲一樣,能夠輻射到老撾、柬埔寨和泰國。
年輕的柬埔寨國王、老撾的幾位親王,全在西貢接受過小學或中學教育,在西貢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只不過接受的是法式教育,他們國家從西貢進口的商品也大多來自歐洲,尤其法國。”
陳世國從包里掏出一本街拍的相冊,一邊給他翻看一邊介紹道:“總裁先生,西貢汽車保有量超過2000千輛,如果把順化、峴港、頭頓、邊和、薄寮和迪石等城市算上可能超過5000輛。隨著國家獨立和工業村計劃鋪開,相信我國政府、公司和個人對汽車的需求會越來越多,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新興市場。”
全是法國車,美國車很少。
麥克納馬拉抱著雙臂笑問道:“先生們,這是不是意味著福特應該在西貢開一家汽車銷售店?”
“如果您愿意的話。”
李為民笑了笑,直言不諱地說:“不過我們更希望能夠得到貴公司的幫助,比如在汽車零件采購方面。我們有廉價勞動力,可以培訓出技術精湛的工人,如果把一些零部件放在我國生產,肯定會大大壓縮貴公司的整車成本。
更重要的是我國盛產橡膠,有許多橡膠園,有足夠的原材料,完全可以就地生產汽車輪胎。如果總裁先生愿意在我國投資一家汽車組裝廠,我們會更歡迎更感激。”
麥克納馬拉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高材生,在校時參加過為期兩年的預備軍官訓練,后考入哈佛商學院,常春藤名校精英,堪稱全美國“最聰明的人”。
事實上他確實很聰明。
二戰時美國陸軍航空隊規模迅速擴大,德國發動閃電戰時陸軍共有一千八百架飛機和500名飛行員,當德國入侵法國時,羅斯福總統發出號召,要求美國每年至少要生產5萬架飛機。
接過陸軍在一夜之間發現,他們試圖管理的是全世界最大和最復雜的“企業”之一。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管理怎么安排,不得不向哈佛伸出求援之手。
哈佛商學院與美國陸軍航空隊簽訂合同,包括他在內的“聰明人”團隊,很快就幫陸軍建立了一個初步管理系統,同時幫陸軍培訓統計和管理軍官。
在他們的努力下,沒用多長時間不管美國陸軍飛機飛往何地,安置在各個單位中的工作人員都能記錄下一些基本的信息。
比如臨戰前的準備、維修情況、故障等飛機狀況,受訓類型、傷亡情況、補充需要等人員情況,以及飛行任務次數和類型、攻擊目標、成功程度和人員與設備損失等行動情況。司令官可以在第一時間內看到一份最新圖表,上面記錄美國陸軍航空隊在世界各地的竹動及其弱點。
剛開始作為非軍事的咨詢人員進入戰爭部,后來甚至獲得軍官任命。
亨利-福特二世非常欣賞他在戰爭中的表現,二戰一結束就發出邀請,擔任福特公司總裁短短幾年,就使福特扭虧為盈,被譽為“神童”。
麥克納馬拉如此聰明,豈能不知道投資越南可雙贏,但作為一個經歷過戰爭的人,他更清楚政局不穩對投資商意味著什么。
“先生們,這無疑是一個好建議,關鍵我怎么才能讓股東相信投資越南是安全的。”
“我認為總統先生已經保證了。”
“骨牌效應?”
“二戰時,日本在很短時間內就占領整個東南亞地區,甚至一度危險到澳大利亞和印度,差點與德國在中東會師。現在局勢比二戰時更嚴峻,蘇俄陣營比軸心國更強大,正如您所知道的,整個自由世界全在幫助我們,誰也不希望看到南越被越盟占領。”
這么大事麥克納馬拉不可能輕易做決定,故作權衡了一番,突然岔開話題問:“李先生,自由之路行動到底拯救了多少難民?”
李為民可是“難民救助聯席會議”執行主席,掌握第一手數據,一臉凝重地說:“截止西貢時間昨天下午5點,已撤出148萬6千多人,這個數字不包括自行撤到南方和仍滯留在海防難民營的人。”
“這是不是意味著南北人口數量相當,兩年之后的大選不會那么容易輸?”
原來他擔心這個。
李為民樂了,措手不及地分析道:“總裁先生,北越人民南逃主要有幾個原因,一是越盟從1946年到現在,控制過北越部分農村地區。他們在占領區屠殺過反對他們的人,許多人對他們的政策很恐懼;
第二個原因眾所周知,生活在北越的天主教人民擔心越盟會逼他們放棄信仰,并且這樣的擔心是有理由的;三是越盟在其占領區推行殘酷的土地改革運動,按照千分之一的比例,對許多普通農民進行瘋狂地人生迫害;
他們甚至在反對法國殖民統治中血腥清洗政治對手,比如越南國民黨、大越黨、復黨員及和好教、高臺教等教派領袖。雖然從理論上說,日內瓦協定規定南北越將在1956年舉行再次合并的大選,但所有人都清楚再次合并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劉家昌趁熱打鐵地附和道:“總裁先生,越盟對日內瓦協定條款的理解,與自由世界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盡管他們同意了這些條款,但這些條款與史達林式的極-權主義教條完全不相容。即使在日內瓦協定簽訂之后的今天,北部農村的屠殺仍在繼續。”
“太可怕了,應該多拯救一些無辜的人民。”
“我們正在努力。”
麥克納馬拉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投資越南的事,最后代表福特基金會捐了十萬美元。
劉家昌和陳世國非常失望,李為民則認為今天的會面非常成功。
能不能引到資金不重要,重要的是給未來美國國防部長留下一個深刻印象,接下來要做的是保持聯系、加深關系,最好能夠成為朋友。
只有跟約翰-肯尼迪、林登-約翰遜和他這樣的“明日之星”搞好關系,只有獲得他們支持,工投公司才能更好地應對未來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