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靜一想到反正自己遲早要殺了對方,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而其萬一現在將他弄殘,在沒有精力給自己治病,那就得不償失了,想到這里,她便退了出來。
荊靜回到車上繼續等著沈繼文,反正以她的身手也不擔心對方會逃跑,不一會兒的功夫,沈繼文就從小樹林后面悠哉游哉地出來了。
繼續開車往前走去,一直過了收費口,朝著棲鳳市的方向開去。
荊靜則是跟在后面,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的時間了,時值寒冬,天空陰沉了下來,西北風吹著高速公路兩旁光禿禿的樹梢,嗖嗖地發出尖利的嘯叫聲。
天空突然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花,索索地落在汽車的前擋風玻璃上,沈繼文打開雨刷,來回搖擺不停地刷著,同時也將速度降慢了下來。
而高速公路上所有車的速度都跟降慢了下來。
不過,這雪是越下越大了,沿途之上,沈繼文看見了好幾輛車追尾的,其中一個最為嚴重的情況是一輛面包車被一輛大貨車追尾,直接撞在了前面的一輛越野車上,四米左右的面包車直接被壓縮的不到半米了,可想而知里面的人是何種血肉模糊的情景。
沈繼文趕緊掏出電話撥打了110,如果不是在告訴的話,他都想著下車上前幫忙,但此時下車,無疑會造成更多的車禍。
一路行來,觸目驚心的車禍看到的太多了,沈繼文小心在小心,同時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反光鏡,只見后面的荊靜仍然緊緊地跟著自己。
不由地苦笑著搖了搖頭,在他看來,現在最為重要的事情不是去棲鳳市,而是尋找最近的出口離開高速公路。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終于看見了路邊出口指示牌,標明在前面五百米的地方有個出口。
而聚集在此處的車子也是相當的多,看來大家都想著從這個出口離開高速公路。
而這個時侯,已經看見有爍著警燈的警車出現在高速公路上,駛向事故發生地。
沈繼文慢慢地排隊跟在后面,一點點地朝著出口開去,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嘭!”旁邊傳來一聲碰撞聲,在旁邊車道上,又有兩輛車追尾了,是一輛重型卡車,因為視線受阻,直接撞在前面一輛北京現代伊蘭特上,直接將車給撞得變了形。
沈繼文見狀急忙將車停靠在路邊,打開車門朝著北京現代小跑過去。
至于前面面包車車禍之所以沒有停車,是因為那個時侯,還沒有緊接這個高速公路出口,車速還是很快的,一旦他停車的話,后面就有追尾的可能。
但是到了這里,大家行駛的都非常的慢,將車停在路邊,如果不是遇見剎車失靈之類的特殊情況,基本不會出事。
當沈繼文來到伊蘭特旁邊的時候,發現車里面總共坐著兩個青年,一男一女,好像是兩口子。
男的已經昏了過去,頭上開了一個大口子,不停地流著血,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的,已經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懵了。
這個時侯,周圍已經有一些司機下車了,大家嘗試著打開車門,想著將坐在伊蘭特車上的人給拉出來。
這里的氣溫很低,必須盡快將兩人給拉出來,如果在耽誤片刻的話,凍死在車里面也說不定。
但是,因為伊蘭特兩側車門子已經被撞的凹陷了進去,所以,想要將兩人給救出來唯一的辦法是先將門子給糾正過來。
但是,眾人用盡渾身力量,想盡各種辦法也無法將這車門子給打開,甚至有的還從上拿來了方向盤鎖,想將門子給撬開,但是都無濟于事。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沈繼文分開人群,走上前去,道:“讓我來試試。”
“我們兩個人都撬不開,你自己行么?”
旁邊一個喘著粗氣的健壯男子道,他就是開重型卡車的,見追尾之后,是最著急救人,畢竟萬一出現事故的話,他的責任就會更大。
沈繼文沒有說話,暗暗提起一口真氣遍布在雙手上,然后緊緊抓住車門子,一腳蹬在車的前輪胎上借力,手掌上青筋暴起,然后見這車門子一點點的被拉開了。
人群當中發出一聲歡呼聲,等到將車門子完全拉開的時候,早已經有人進去將里面坐著的兩人給拖了出來,恰好此時,救護車也已經到了。
顯然是剛才不知道誰打了急救電話。
于是,大家七手八腳地將兩人抬了上去。
“謝謝,謝謝大家。謝謝你兄弟!”
那女的大腦現在才恢復過來,不停地對著周圍的人致謝,尤其是對沈繼文。
救護車前腳剛走,后腳警車就到了,開始調查重型卡車司機。
沈繼文見救人的工作已經完成,便悄悄地走上,發動汽車繼續跟在車流后面朝著出口的方向駛去。
而后面的荊靜開的也是小心翼翼,親眼目睹了這許多起車禍,她縱然本領在高,也只不過是血肉之軀,在車禍面前也是很脆弱。
不過,當她在看向前方的時候,冰冷的眼神當中多了一絲疑惑,在她心中沈繼文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色狼,今天能主動下車救人,卻是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終于到了出口,沈繼文隨著車流算是平安開了出去,誰知剛剛松了一口氣,一道龐大的黑影就從他眼角處掠過,急忙回頭一看,是一輛拉土方的工程車,車上的司機拼命地呼喊著什么,雖然西北風怒號,但是沈繼文仍然能夠依稀聽清楚,剎車失靈這幾個字眼。
但是已經完了,工程車像是一頭出籠猛獸一樣,轟地一聲撞在了荊靜的甲殼蟲車上。
小小的甲殼蟲車,翻了幾個跟頭,最終狠狠地撞在旁邊的一堵墻上,更重要的是,油箱開始漏油,刺鼻的汽油味兒頓時彌漫在空氣當中,汽車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而里面的荊靜如果不趕緊出來的話,必死無疑。
這個時侯,一條黑影如同閃電一般,迅速掠向甲殼蟲車,正是沈繼文。
沈繼文沖上前去一看,荊靜嘴角掛著一串血,等她看到沈繼文來了之后,就閉上了眼睛。
沈繼文一拳將車玻璃給打碎了,然后,抱著荊靜就欲將對方從車里拖出來,卻不曾想,對方的腳被卡在車子里面了,怎么都弄不出來。
眼見汽車就就要爆炸,沈繼文沒有辦法,趕緊將頭探進車子里面,伸進手去,將對方的高跟鞋子給拖了。
這才把荊靜給拖了出來,抱起來趕緊跑,剛剛跑出三四米,就聽后面嘭第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股強大的氣浪將沈繼文推向前方,與此同時,他的后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不過在落地的同時,他用身軀擋住了荊靜,避免不讓對方受傷。
顧得到后背鉆心的疼,趕緊抱起對方朝著自己的車子跑去,打開副駕駛座車門,將對方放進車子里面,然后開車前方不遠處的一家醫院駛去。
在以前沈繼文經過這里的時候,就看見在這個出口前方一里遠的地方是個小鎮,而且鎮醫院那大大的紅十字就是最為醒目的建筑標志。
僅用了兩分鐘的時間,就進入醫院,趕緊將荊靜送入急診室,早就有護士迎接了上來。
看他們這準備充足的樣子,看來預料到今天大雪天會有不少遭車禍的人住院。
然后,沈繼文這才去掛號,將這一切都忙完之后,這才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休息。
恰巧遇見了剛才被他從伊蘭特車上救下來的小兩口當中的女的,女的看上去三十來歲。
一下子就認出來沈繼文來,高興地道:“兄弟,剛才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們恐怕早就被凍死了,真沒想到去表哥家的路上會遇見這樣的倒霉事。對了,我叫張麗。不知道兄弟怎么稱呼?哎,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朋友受傷了么?”
張麗只是臉上擦破了點皮,不過現在已經包扎好了。
沈繼文點點頭,道:“嗯,一個朋友受傷了,我這是送她來醫院。”
沈繼文心中卻是苦笑,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如果荊靜醒來的話,自己說不定還是難逃一死。
但是,說來也怪了,在剛才那種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竟然沒有閑心思去想這些,等將人救出來之后,心中這才升起這許多的雜念來。
“哦,沒事。我在這里有熟人,我這就給你安排一下,找個最好的大夫來給你的朋友醫治。”
說完,張麗就掏出電話,撥了一個熟悉的,然后打了過去。
“趙院長么,我是張麗,我還有個朋友受傷了,你趕緊再安排個醫生過來。”
張麗淡淡地說完,然后就掛掉了電話。
看來,她家里面也是多少有點畢竟,否則語氣不會這么淡然。
果然,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大夫就走進了剛才送荊靜進去的那間急診室。
對方自然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荊靜,對她點頭很是討好地笑了笑。
張麗也是點點頭,算是還禮了。
不過,在過了十分鐘左右的時候,又出來了。
問道:“誰是荊靜的家屬?”
沈繼文趕緊起身上前問道:“我是。她現在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