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星工場

160 再見了

160再見了

160再見了

艾薇立即拿起某個手機:“90都是和同情,她做成了被夏歌拋棄,被狗仔勒索的受害者。只有一成人罵她隱瞞母親的身份,裝純裝玉女,這些人正在被其它輿論圍剿,被罵成是毫無同情心的畜生。”

“等等,我捋一捋!”老黃終于受不了了,“凌樂樂就是淩小菲?”

呂健點頭。

“有人……比他媽我還早挖出來了?”老黃使勁想著,使勁搖頭,“不存在的,不可能的,這消息誰爆的?”

“第一狗仔阿偉。”

“不可能,我跟他手下都熟,他如果跟淩小菲新聞的話我會知道的。夏歌才火了十幾個小時,更不可能跟夏歌,這料不是他挖出來的,是人給的,鐵定。”老黃稍作思索后,一股極其不爽的無名火涌了上來,一拍大腿,“媽的,老子白忙活了!”

“就是啊,好可惜哦。”呂健拍著老黃安慰道,“你看,你憑自己的努力,得到了這么重要的信息,又這么厚道,先來找我,我不給你幾十萬公關費,把那些線索抹掉,我自己都過意不去。”

“我生氣了。”老黃拉了把椅子坐下,憤怒之后,竟是出奇地冷靜,八字眉秒變倒八字眉,眉宇之中竟隱隱生出了正義感,“呂總您也別裝什么善男信女,您要是先出手,比這個狠。”

“過獎過獎。”

“健哥你還笑得出來。”艾薇痛苦地看著手機,“《一場游戲一場夢》,今天下午的巔峰票數已經突破四萬,現在……已經跌到三萬多了,還在跌。歌曲評論也都完全變了,都在罵他,說他唱歌的感情都是騙人的,連帶著公司一起罵。”

老黃聞言嘆道:“先入為主啊。也對,淩小菲要是不這樣,那就輪不著她先入為主了,我老黃就是主了。”

他說著看了看呂健,又看了看夏歌:“這女的,夠他媽絕。”

正說著,方糖嘆了口氣舉起手機道:“Q狗撤了夏歌的首頁推薦了,周宏斌要打電話親自跟你解釋。”

“不用了,說我理解,回頭喝酒。”

“嗯……”

呂健靠在椅背上,把腳搭在桌上,晃悠著椅子:“幾小時前,夏歌票多歌好,所以他什么都好,又是暖男,又是什么深情大叔,不忘初心之類的詞全往上堆。幾分鐘前,出來這么一個破新聞,他立刻就成陳世美了,那幫傻嗶網紅跟著見風使舵,歌也不行了,人也爛了,咱們公司也成垃圾公司了。每每這種時候,我都為我們的部分服務對象感到絕望。”

老黃在旁抿嘴道:“呂總現在還能談笑風生,我老黃服。”

“你選吧。”呂健沖夏歌努了努嘴。

“選什么?”夏歌茫然問道。

“善良、隱忍、以德報怨。”呂健攤開雙臂,“或是絕情,冷酷,以牙還牙。”

夏歌雙臂支在桌上,把腦袋埋進了掌心。

方糖與艾薇對視一番,不再多言。

一邊是默默出歌,等待時間的塵土覆蓋傷口。

一邊是撕嗶到底,眾叛親離以及妻離子散。

命運從未放過夏歌,只是讓他喘了口氣。

看著痛苦且糾結的夏歌,老黃湊到呂健身旁:“呂總,這些事,不該是當老板的定么?”

“這件事,合同有約束,需要他點頭。”

“哦……”老黃又看了看夏歌,而后用更小的聲音說道,“個人愚見啊……夏歌人設已經毀了,該放放,不值了。您知道自己的能耐,捧誰誰紅,我這邊就有十幾個孩子求著要見您呢。”

呂健抬手,打斷了老黃:“這已經不是夏歌和他前妻的事情了。”

“嗯?”老黃稍微一琢磨,繼而驚道,“您的意思是……魔方文化?”

“淩小菲要做這件事,一定要經紀公司高層的,也就是說魔方文化才是事件的執行者。”呂健側目,“算上臟喬喬那次,第二次了吧?當我傻?”

“艸……”老黃跟著罵道,“太不講究了,應該老板坐下來談一談的,魔方文化這么搞,亂了規矩啊。”

呂健雙掌一拍:“太壞規矩了,真的要做這種事,肯定也要找你老黃啊,不跟你打招呼,這合適么?”

“是啊,太不合適了。”老黃跟著說完,才覺得不對,連連賠笑,“他們要真找我,這事兒就不存在了,我準給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另一邊,夏歌的頭越埋越深。

期盼已久的成功來了,持續了17個小時,這17個小時,他的電話被打爆,賬號被幾十萬人關注,自由星探高薪來挖,商秘密來談,這讓他感到惶恐與不適。

緊接著,命運的巨掌從天而降,這一切瞬間被拍的支離破碎,自己也被拍進了土里,被砸到了地底。

不知道現在出門會怎樣,會有人堵在外面罵么?走在街上會被打么?家里玻璃會被砸么?還有英語學校……對不起老白,對不起。

世界為何如此?

世界本就如此。

人為何會這樣?

只因生而為人。

真的沒意思啊……好沒意思……

深深的絕望占據了夏歌全部的情緒,那剛剛甩掉的,可怕的影子又回來了。

夏歌的身體震顫起來,呼吸愈發艱難,腦子里如同一個死氣沉沉的墓地,連只蟲子都沒有,美好如云煙,唯有絕望使然。

就在幾乎喘不過來氣的時候,一個無法想象的聲音傳來,如同一束刺眼的陽光。

“爸爸!”

夏歌身子震了一下。

“爸爸!出去玩!”

夏歌不覺間用指甲抓住了桌子。

“爸爸……我都沒哭,別哭了爸爸……”

越是聽到這個,夏歌哭的就越厲害,他想找到她,擁抱她,但這一切都看不見摸不著,唯有那個聲音若有若無。

“爸爸……你累了么?你想走么?不陪我出去玩了么?”

夏歌想說話,卻說不出,只有哽咽。

“爸爸,你唱過的……找一首哀傷的歌,把它唱的快樂。”

這連貫而又復雜的表達,令夏歌有種微微的刺痛。

他意識到,這個聲音不屬于蘇蘇,是自己。

是自己,是自己,還沒有放棄。

這絕望的墓地中,還有一具奄奄一息的軀體,他孤獨的在這里茍活,拼命的喘息,只為此時。

別放棄,夏歌,別放棄。

別放棄自己,別放棄世界,別放棄蘇蘇……

可為了這些,必須放棄些什么。

早該放棄的。

那就放棄吧。

夏歌拭去了臉上那些黏黏糊糊的東西,看著自己濕潤的雙手。

對不起,善良,現實的力場太過沉重,我松手了,你也請吧。

他抬起頭,轉望呂健,這家伙似笑非笑。

“抱歉,現在才懂,讓大家憋屈了。”夏歌沉吸了一口氣,望向呂健,“還有的救么?”

“不確定。”呂健攤臂道,“而且還要做一些卑鄙的事情。”

“就是說……”夏歌仰望著天花板,“又欠了你一大筆啊。”

“那就老老實實給我賺一輩子錢。”呂健收腿起身,抬手豎起食指,“公關是一門丑惡的藝術,希望這是最后一次碰。”

環視幾人后,呂健冷冷點了點桌子:“這破事兒早該結束了,現在開始,誰也不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憐憫——我要讓她成為全世界,最臭名昭著的碧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