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等了一會,張凡準備上場,結果臨床醫學院的院長不緊不慢,“等等,別急,估計還有遠方的同學還沒來,大家都在醫院實習過,身不由己啊!”
人家這樣說了,張凡也不好著急。王紅看了看張凡沒怎么喝茶,覺得張凡估計不喜歡喝綠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普通的公務招待一般都用茉莉花。
從邊疆的縣級到蘭市的,公務用茶都是茉莉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許是早些年首都機關單位喜歡用茉莉花的緣故吧。
王紅一看,還要等待,深怕張凡上臺嗓子干,就起身給張凡泡了一杯鐵觀音,弄的張凡頗不好意思,他不是非鐵觀音不喝,而是怕等會上臺時間久,總不能被人提問,你說大家稍微等一下,我去小解一下!
臨床醫學院的院長笑著看張凡,“你們醫院臨床上的醫生,特別是外科醫生。一個一個的都喜歡和鐵觀音。不過學校窮,供應不起鐵觀音。”
張凡也沒解釋,雖然王紅和自己老是不合拍,不過畢竟是自己的下屬,就算批評教育,也不在這一會。
“我們累啊,上手術,寫病歷熬的太久,當年就沒培養出和咖啡的習慣,上班后跟著師傅們就弄出了現在的毛病。”
張凡笑著說了一句。
這里面的貓膩,外人真弄不清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外科醫生喝鐵觀音是為了壓壓腥氣,其實全是某田人給培養的。
剛聊了幾句,臨床醫學院的院長站了起來。張凡一看,嚯!來的人不少,好多都是當年教授他課程的教授。比如生化組的李老頭,微生物的蔣教授。
打頭的老頭沒見過,不過西裝革履的怎么也掩飾不住,眼神里的狼光,雖然也是文質彬彬的,可好像帶著一股子咬牙切齒的感覺,“這個是誰啊?”
張凡尋思著!
“校長!”臨床醫學院的院士迎了上去。
張凡恍然大悟,原來是被老陳差點氣心梗的老頭啊。當然了,張凡肯定不會承認是自己氣的,張凡也曾想過,要是自己親自操辦,肯定不會像老陳一樣毛糙。
張凡早早就趕緊起身迎了過去,禮多人不怪,而且自己也算是沾了學校不少便宜,這個時候一定要乖巧一點,一定要禮貌一點,反正吃到嘴里的,說破天了,張凡也不會吐出來。
“校長好!”張凡笑出菊花般的笑容。
“你小子,當年你畢業的時候我不在,我要是在,我就不給你撥穗!”
“您老,我知道,隱姓埋名的幾十年,怎么可能和晚輩一般見識呢。再說,咱學校不支持咱,誰支持咱,您給派去的專家組,幫了我的大忙了,不然,我估計現在還在實驗室玩老鼠呢。”
“嗨!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小子不吃虧啊,混不吝啊!”
張凡不光謙虛,還刻意的恭維話,讓校長都不好意思和張凡較勁了,本來校長覺得不拿捏一下,真對不起自己,結果一進門,看到笑的如此燦爛的張凡。
如此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學生,他真沒法說了。
“哈哈,院長還是惜材啊!”臨床醫學院的院長在一邊笑著說。
“嗨,要是學生都和你一樣,我都不敢惜材了。你小子手也太黑了。”
張凡含蓄的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嬌羞狀,白點也好說,可黑乎乎的估計露出一口白牙,竟然讓一群人都沒辦法討伐張凡了。
這玩意,真的,讓人家說,張凡也是無奈的,誰讓自己沾了便宜呢。
“你準備說點什么?別忽悠學生們去你醫院。”老李頭插了一句。
張凡瞅了一眼老頭,這老頭上次見面還好好的,這次見面又感覺針對自己了,和女人一樣!
“嘿嘿!”張凡笑了笑,沒搭理你,我不敢挖你們在職的,我還不敢挖你們畢業的?太瞧不起我了!
聊了幾句,校長拍了拍張凡的肩膀,“有好事多想著點學校,不要老惦記學校的這點家底,我們也不容易的!”真的,幾句話說的語重心長的。
弄的張凡都有一種負罪感,不過也就一瞬間,都畢業了,這個難不難的也輪不到自己來操心。
“天啊,大校長也來了,咱師哥牛逼啊,我記得上次公衛畢業的一個師姐,現在在金毛國,她來學校,院長都沒出席,就組織了咱們幾個系的學生來捧場。
今天這是怎么了。”
“你傻啊,師哥是自己學校培養的,臨床醫學院,現在一說就是張凡怎么怎么樣,不過人家也真牛,除了幾十年前畢業的大佬們呢,近十年誰有人家牛。”
等領導們全部入座后,醫學院的院長熱情洋溢的開始了開場白。
“醫學,臨床,大家總覺得難,總覺的不容易出成績,可今天,我們請來了一位你們的師哥,或者說一些博士生的同學,他積極相應當和學校的號召,參加西部支援。
不光參加了,而且發光發熱,在華國的臨床領域干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以前,他以學校為榮,現在學校以他為榮!”
張凡在休息室的門口,聽到這一句積極響應的時候,嘴都歪了,“老子是被迫的好不好!”
“我想同學們都知道他的名字,都聽過他的事跡,接下來,讓我們大聲的呼喊出他的名字!”
張凡聽著,心里覺得可惜了,這院長沒去當主持人真的可惜了。會場門外的大門上,貼滿了自己的介紹,要不是張凡眼見,真還以為自己在學校里名氣得有多大一樣。
“張凡!”
“師哥!”的一片喊叫聲中,張凡大步的笑著走到了主席臺上。
然后竟然引起下面一聲聲的女生的尖叫聲,“好帥啊!”
旁邊的男生一臉的不屑:就這?我要是有他這一身行頭,我比他帥!
有時候,有些事情沒辦法說,或許是名聲的加持,或許是院長的撩撥,在主席臺的燈光下,張凡真有一種特別的儒雅感,不過就是壯實的身體和略黑的臉蛋,讓儒雅感不是那么的明顯。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08屆臨床醫學院畢業的學生張凡。”說完鞠躬,然后下面有是一聲聲的尖叫,張凡甚至看到有個小姑娘,教教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手塞進嘴里打口哨!
“院長剛把我夸的有點過了,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上臺了。畢業那一年,我也曾迷茫過,也曾憂慮過,其實我和你們一樣。當時有一種無助感。因為馬上要離開學校了,外面到底是怎樣一個世界呢?”
張凡開始說話,很樸實的開篇,但很吸引人。
一下就讓大家安靜下來了,是啊,高考后成為大學生的光環已經在幾年的學習生涯下慢慢消退了,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樣,在坐的學生們或多或少的都有憂慮。
“其實,沒那么可怕!只要你有一顆踏實的心,保持永遠努力的狀態。
茶素醫院,三甲醫院中排面甚至進入不了前五百名。當然了,目前只有前一百的排名!”
“哈哈!”
“但是,我的同事們沒有氣餒!”張凡沒說自己當年一天做了多少臺手術,也沒說自己一年跑了多少鄉鎮,沒意義,自己來這里不是標榜自己多努力的。
他只想說一點經驗,能在幫助各位師弟學妹的前提下,如果還能讓大家對茶素感興趣,哪就是最好的了。
“前年,因為我們醫院的大力擴展在斯塔各國的影響力,醫院被斯塔捐贈了一架目前世界頂級的救援飛機,天空上當飄起噠噠噠聲的時候,茶素百姓都會驕傲的說一句:這是我們醫院的飛機!
去年,我們和中庸數字研究所合作,在李存厚院士的帶領下,在今年年初就解決了異體皮膚移植的科研難題,這個研究只要解決了量產化和價格優化后,一旦進入市場,可以說,它是能卡主金毛脖子的一項科研。
也在去年幾乎同一時間呢,骨科,我們茶素醫院和金毛的特種骨科醫院合作,目前可以說,我們的骨科已經具備世界級別的平臺了。
去年,茶素醫院還和丸子國的腸道科學家聯合進行實驗,已經有很大的收獲了。不久的將來,各位同學藥理學考試的時候,或許會遇上我們茶素醫院研究出來的一款新藥!
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醫院在國家的支持下,成立了結核國家實驗室。當年肅大有,現在我們茶素也有。”
說一句,下面一聲驚呼,真的,年輕的張凡讓學生們太有代入感了,張凡一項一項的說,就好像也是他們的成績一樣。
真的,聽報告,竟然都能聽出高潮來,也是奇了怪了。
“既然,咱們都是醫療人,空口白牙的說,也沒說服力,會讓我的師弟師妹還有老師同學們說一句,這小子就會吹牛!
下面,我就簡略的給大家說說茶素醫院近期的結核實驗的大概,這個實驗,學校的專家和博士們給與了極大的幫助!我再這里再次感謝一下,培養我的學校!
而且,我也可以說一句,
肅大,培養了我,我沒有給肅大丟人!”
說著張凡再一次的鞠躬!
校長連上的肉都抖動了,“這小子這是要封口啊!”
然后,張凡拉出黑板,王紅第一時間小跑著雙手給張凡拿來了記號筆。
張凡開始寫了起來,“TB細胞,多少年來,不知道有多少醫生、科學家致力于它的研究,各種抗生素就是針對它而研發出來的。
而我們茶素是針對因子治療出發,在它的mRNA的一個……”
“這小子還是有點貨的!”李老頭仔細的看著張凡的板書。
“是啊,沒想到啊,當年滿校園亂竄的黑小子,今天有這樣的成就。”微生物的老師感慨的說了一句。
能聽的不多,雖然就是淺談,但下面有大家的,也不能太小白,可大部分都是沒畢業的孩子。
想讓他們都滿意,張凡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當張凡講完的時候,一群教授,鼓掌熱烈的,都讓張凡不好意思了。
教授們聽著張凡的淺談,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學識有了傳承一樣,張凡成功了,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他們成功了。
科學,不就一代一代的這樣積累出來的嗎!
“師哥,能說說您是怎么當院長的嗎?”提問環節,終于有人問出了,都想知道,但都不好意思問的話題。
張凡笑了笑。
“其實大家都把眼睛放在首都,放在魔都,放在國外。的確,發達的城市,發達的國家,有更多的機會。
但,你們想過沒有,天下的人才都聚集在這里,出頭容易嗎?不容易,而在邊疆,有十九歲的鄉鎮醫院的院長,有二十四五的縣醫院院長。
甚至有我這樣不滿三十的三甲醫院的院長,同學們,放開你們的心胸,放開你們的眼界,困難有,哪里沒有困難,但是性價比……”
“咳咳咳,張凡同學的演講很jing彩,既有學術性更有經歷的真實感,不過因為時間關系,我們不得不結束這場jing彩的演講了,最后,請張凡同學給在坐的學弟學妹們,說一句最后的總結把!”
當張凡開始忽悠的時候,院長坐不住了,這尼瑪讓真忽悠成功了,以后娃娃們哭的時候,怎么辦?你成功了,可尼瑪你這樣的,全國有幾個?
張凡也知道,不能再加料了。
正了正臉色,他看著下面一群說成熟,其實還很嬌嫩的學生們,長長的了吸了一口氣。
“醫療,不是一場交易,不是一場能用金錢或者職位來衡量的行業,當你彎下腰去拾取金錢吏祿的時候,你將很難再挺起胸膛。
而患者在最絕望的時候,你就是他唯一的一根稻草,你就是他甚至他的家庭活下去的希望。
同學們,我希望我和你們能永遠保持初心,永遠不要忘記入學時候的誓言,請大家和我一起再一次背誦當年的誓言: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會場的所有的人都起立了,在張凡的帶領下,大聲的背誦著。就連后臺的王紅也輕輕的跟著背誦著。
他們或許還沒有什么感受,但張凡有,當再一次的背誦的時候,他想起牧民們的十里相送,他想起多少可憐無助的眼神,想起多少次救災時候,百姓們看到白大褂時的呼喊聲。
真的,雖然或許這次背誦也是個過場,但如果能讓他們再未來有一點點憐憫之心,張凡覺得,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