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阿姨的老頭子是肺心病,每年的冬天就像是死了一會一樣,今年格外嚴重一點,想著來大一點的醫院治療,結果怎么都沒住進來。
很多大型醫院的入住,說實話,在季節性疾病高發期的時候,真的不是大家想想的那么簡。一般情況,最好是提前預約,而且記住,不要去什么醫院候診臺之類的地方去預約。
就去對應的科室找人家的護士長登記,這個是一般人最好的辦法之一,如果還有兩箱牛奶水果的話!
早年的時候,國家對醫療是兩頭抓,窮的連褲子都漏腚了,可醫療發展還是相當迅速的,比如當年的胰島素、當年的疫苗,當時華國的尖端醫療并沒有大家想的那么差。
還有一頭,就是基礎醫院,從穿越三大必帶神器之一的赤腳醫生培訓手冊,到各個鄉鎮衛生院的設立,真的很厲害的。
后來,估計是上了金毛的當,開始發展中間階層,大量的三甲醫院虹吸了周邊的小醫院,好處也很明顯,水平提升很快,可基層醫院幾乎都被吸干了,吸的只剩尿了。
特別是鄉鎮醫院,當年打的存續了幾千年的接生婆都失了業,到現在,衛生院竟然連生孩子的活都不敢干了。
比如鄧阿姨老頭子的這個疾病。
直接是可以在基層醫院治療的。可他們為什么來呢?這個問題值得深思,難道是退休金給多了?
鄧阿姨的老頭驚恐的被附屬總院心內科的護士長親自接待安排進入了科室的單間,雖然是單間,其實就是樓層拐角給隔出來的一個小房子,窗戶都是三角形的,真的,正常一點的窗戶,誰不是正方形的呢。
說個實話,別看這個小房子不起眼,一般縣級干部未必能住的進來。在這種醫院,能用個獨立使用衛生間的權利,絕對是社會牛逼癥的存在,別說患者了,有的大型醫院,甚至護士醫生都沒獨立衛生間的資格。
廠子里的人得知消息后,來探望的人不少。或許是早年間的生活困苦或者其他什么因素,以前的工友感情還是很不錯的,這個絕對不是后來所謂的工友能比擬的,估計也有當年工人老大哥地位高的緣故吧!
“老鄧啊,可以啊,都住上單間了!附屬總院有熟人吧,這個熟人還不一般,估摸著比一般的醫生大。我家老頭子去年腿摔斷了,在急診科住了好幾天,才安排進骨科的,還是一個大病房。
七八個腿折胳膊斷的,一晚上睡什么覺啊,就聽了他們呻吟了,真的,弄的我家老頭子都快哭了。你這個親戚你可得好好的維護啊。”
鄧阿姨不好意思的說道,“哪里有什么親戚啊,是咱廠子里,老張的兒子給安排的。”
“三車間的老張?他兒子叫小石頭?不是說去邊疆塞外了嗎?他回蘭市了?”
“對,就是小石頭,他還在邊疆呢。”
“在邊疆怎么給安排的?他一個小醫生,有這么大本事?有本事也不會去邊疆啊?當年小石頭去邊疆,他媽媽還經常偷偷抹淚呢。”好幾個老太太湊到一起,還都不相信。
“真的,早上的時候,我沒排到床位,憂愁的出了醫院,結果看著一個人像是小石頭我以為他父母也來了,我就喊了一聲,還真是。然后聊了幾句,我把情況一說。
他也沒說什么,就給旁邊的人說了一句,問有床位嗎?旁邊呢哪個胖醫生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就說給安排個單間。我當時還覺得小石頭以前挺實誠的人啊,怎么和一群不靠譜的在一起。
沒想到,真的給我家老頭子安排了個單間。我現在都還像是做夢一樣。”
老太太話還沒說完,護士長進來了:“老人家,這是張院囑咐送給你們的,他實在太忙,就不過來了。”
說著話,護士長遞給老太太二百塊錢,和兩箱牛奶!
周圍的工友們看著,心里真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豪,在省會城市的大醫院,咱自家廠子的孩子都能說上話了。
茶素,農場。“剛老鄧給我打來電話了,一個勁的感謝我,說是小石頭啊……”
“他怎么沒去瞧瞧人家,老鄧人不錯,當年她家親戚從南方帶過來個菠蘿,還給小石頭和靜姝一人給了一塊呢。哪個時候,自家孩子都沒見過,能給石頭和靜姝,很難不錯了,咱們要記著恩情!”張凡老子找毛病的問道。
“你以為石頭和你一樣是閑散人員啊?他是去旅游的嗎?你一天天吃飽了撐的,就知道說我兒子。他那么忙,你不知道啊!我都快好幾個月沒見過他了。”說完,老太太又說了一句:“石頭讓人給送了兩百塊錢,和兩箱牛奶!”
“就是,這是應該的。”老頭這才點了點頭。廠礦企業的人情來往,雖然人不再當地,可人情還是延續的,兩百也是隨大溜了。
張凡老子也挺高興,這幾天和他聯系的人多了起來,退休都快失聯的人都聯系了他,甚至當年的廠長都打來電話和張凡老子聊了一會,老頭心里還是得意的。
你廠長牛逼怎么了,我有兒子!不過嘴上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而且電話里,張凡的爸爸更是比以前都客氣了,都感覺老頭文化水平漸長了。
肅省的大學這個時候也憂愁,因為張凡要來了,不是怕張凡來了挖人,而是憂愁怎么歡迎,掛個什么條幅合適。
華國人的這個條幅情節啊,真的養活了不少家庭廣告作坊。
“掛個碩士吧顯不出張凡的重要性,掛個院長吧又顯的咱們學校獻媚,掛個優秀畢業生吧,這個兔崽子剛剛挖走了咱的博士點。哎!”
臨床醫學院的院長在校長面前唉聲嘆氣。
“行了,既然不好弄,就讓臨床醫學院的優秀學生們迎接一下,我看看,我明天沒事,我應該可以出席一下他的報告會,順便我也可以去看看,看看這個鋤頭就朝著自家學校頭上使的小子!”
“嗨,您看您說的,您要是也參加,就是咱們不迎接,他都樂得睡不著覺了!”院長捧了一下院長后,再次確認了一下校長時間后,就得意的走了。
三院和附屬總院一起吃飯,張凡吃了一個難心,兩方人馬不是很對付,反正夾槍帶棒的相互看不上對方。
沒有一點點茅臺和五糧液的氣度!
第二天,總院骨科的主任找的奔馳仍舊接著張凡去了學校。
說實話,各個科室主任的能量,特別是省會大醫院的主任能量真的不能小覷。
比如骨科的主任,和公安局、交警隊還有一些工地廠礦的老板絕對熟悉的很。
而心內科呼吸科的主任,別看外面名聲不顯,你去瞧瞧家里,弄不好就是經常和老干所的哪個領導如同親戚一樣的走動。
清晨,蘭市的太陽如同沒煮熟的荷包蛋一樣,橘紅不是橘紅,鮮紅不是鮮紅的掛在東邊的山頭上,要死不活的。
聞著特有而熟悉的化工城市的味道,張凡出發了。
蘭市,別看這個地方這幾年窮的都倒數了。早些年還是挺有錢的。比如華國第一臺重油裂解廠,就在蘭市,至于什么重離子輕離子的,都不惜的說,因為國家不讓說,就說是做雪糕的。
這玩意是榮耀,不過人們天天起來,特別是冬天,城市里彌漫著一股子臭雞蛋味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蘭市人不吃牛肉面,早上起來就要吃臭豆腐一樣。
司機話不多,上車后微笑的和張凡打了一聲招呼后,就沉默不語。
張凡帶著王紅,本來張凡沒想著帶人的,帶個人去學校,有點顯擺的味道。可王紅大清早就畫的一副公司董事長的裝扮,張凡不帶著都覺得不好意思,估計這個貨,四五點就起來拾掇了。
汽車還沒進入學校大門,張凡就讓司機停車了,臨床醫學院的院長帶著一群學生就在大門里面等待著呢。
而大門上掛著一個大大的條幅,熱烈歡迎我校畢業骨科普外專家張凡同志!估計這個條幅也難為壞了臨床醫學院的院長了。
不掛吧,顯的不重視沒氣氛,可掛把,這個貨連個博士都不是!
張凡瞅了瞅門口的大門上的條幅,臉都紅了,“看情況,以后不弄個博士的帽子,都不好意思出門啊!”
張凡一下車,院長就笑著迎了過來!
“醫生就是醫生啊,提前半個小時到!我要不是行內的人,今天就丟人了!”
“老師,看您說的,熟門熟路的,這里我還能迷路?”張凡笑著和院長握手。
然后,一個大姑娘拿著一捧花,“師哥,歡迎回到學校。”
“這是臨床醫學院的學生會主席,人家可是學霸!”
張凡笑著和對方握了握手!心里一句話都沒信。這個學霸,估計弄不好就是個什么二代。
在醫學院,學霸這個詞不是好當的,這個地方,沒有苦行僧一般的堅韌程度,想當學霸,太瞧不起醫學專業了。
而且,能當學生會主席,又是學霸的,反正張凡不信。
張凡還第一次有人送花,弄的都不知道怎么擺弄了,反正花花綠綠的,他也不知道這花叫啥名。獻花的姑娘想和張凡多說兩句,“師哥,您今年收不收骨科專業的學生啊!”
張凡硬生生的擠出了笑臉,幸虧帶了王紅!王紅一邊接過花,一邊笑著給拉著姑娘的手。
“走,走,走,先在校園里面轉轉,你們畢業后,學校發展的很快,你看看,遠處是老式的解剖樓已經建成了帶中控顯示系統的教學樓了……”
有時候,這個世界很奇妙的,很多人覺得,靠臉在技術行業混不出來的。
可真有這樣的高手,先是從國內靠著臉蛋混到留校,然后接著靠臉混到金毛的常青藤,接著繼續靠臉留在金毛常青藤當教授禍害金毛。
絕對不夸張的。
大清早溜了一圈,張凡看著當年的宿舍樓,頗有感慨的,什么解剖樓、什么先進的生化實驗室,他一點不感興趣,反正也沒茶素的先進,他只是操心了一句:宿舍樓現在裝電梯了沒?
學校的宿舍樓,六七棟,高十三層,這個層數給張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啊,這玩意當年張凡上上下下的腿都跑細了好幾圈。
“這是誰啊?大清早的,院長陪著不說,還讓系花也跟著。”
“不知道啊,這么年輕,不是公子就是少爺,誰求知道他是誰,趕緊跑,先去買個包子,然后去聽張凡的學術報告會,張凡?”
兩學生反應過來了,“我去,這就是張凡師哥?我的偶像啊,同級的學生還努力想辦法早點博士畢業呢,他已經成了三甲醫院的院長了!”
說實話,很多普通的學生其實不太羨慕張凡的手術水平,這玩意看不著摸不到的,真正吸引他們的是張凡院長的身份。
真的,別看今天的報告被人關注的很多,大多數都沒操心張凡技術怎么練的,關心最多的而是張凡怎么當院長的。
回憶了一圈,院長帶著張凡進入了禮堂。
張凡在休息室偷偷看了一圈,他心里都詫異了,兩千人的禮堂坐的滿滿當當的,甚至還有穿著白大褂的。
“一些馬上要畢業的學生,聽說你這個師哥要來,都是請了假來的。”
“慚愧啊!”張凡謙虛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