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路坦途

667 還是有人在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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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院,您要是不滿意我的工作,您就把我調到社區門診去,或者調我去分院。您這樣舉著刀子不落下,我壓力太大了。消化內科的主任都哭了好幾次了。”

內分泌的主任要是年輕十來歲,絕對是有點妖嬈的少婦。

不是說她的容顏,而是她的那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神態,這玩意沒辦法描述,但眼眉之間不經意之間就能流露出來一種讓男人叮叮當當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夸張。

這種女性,如果再多讀點書,帶上點書卷氣,真的,什么東子的奶茶妹,什么各種明星,絕對不次于她們,而且,內分泌主任的感覺就像是那種大宅院里的公子太太。

因為身上有公子所以帶著強硬,可又因為上面有公婆,又帶著一絲軟弱,知書達理中想要耍點小脾氣。

張凡看了看她,沒說話。臉色也沒怎么改變,有壓力是好事,有羞愧更是好事,就特么害怕榮辱不驚的死豬不怕開水。我就這樣,你能對我怎么樣,來啊,我就岔開腿,一動不動,你奈我何!

“內分泌現在十六個醫生,五個家里是開公司的,上班開的車不是奧迪就是奔馳,還有一個酒廠老總的兒媳婦,稍微加個班,她就說她血糖低。

其他的不是這個處長的老婆,就是那個局長的兒媳婦,您讓我怎么辦!上次做了一個糖耐試驗,結果一個比一個嫌棄累,給加班費都不干。我也難啊,我難道不想當好一個主任嗎。

我也難啊!”

她說的這些客觀因素的確存在。

城市越小,有時候一些人物越是集中,而且壓力也相對來說越小。這些人,你給錢少了,她們真的是動都不動一下,就按點應卯,等著退休。你讓她辭職,又需要這份工作撐面子,畢竟一個有能量的媳婦是家庭婦女也好像太沒面子了。

給錢多了,張凡肯定不樂意。

“你說說你自己,你這幾年發表過幾篇核心期刊的論文,你是內分泌的主任,不是開長期門診等退休的醫生。你看看你,當年邊大第一批送去首都學習的內分泌的主任。

和你同一批去的,遠的不說,閆曉玉院長當時和你是不是同學?不說職位,你看看人家這幾年的成果,你再看看你自己,我覺得你翻時裝雜志的時間都比你翻期刊的時間多。

你看看你的辦公室,你能翻出一本最新的內分泌的期刊嗎?你自己想想吧!”

說完張凡起身走了,內分泌的主任都快被訓哭了,看著張凡按著電梯上了16樓,內分泌的主任帶著哭腔的說道:“誰特么說張院要來內分泌的,老娘今天要把她的嘴撕爛!”

當聽說張凡進了內分泌,各個內科的主任都松了一口氣,男人嗎,女人都知道,就那幾下子,等他弄疲了,后面的就相對會松一點,最怕的就是前三下。

特別是消化內科的主任,覺得自己過關了,早上聽到張凡進了內科樓的時候,她心都快從嘴里面蹦跶出來了,結果,張凡去了內分泌。

“你說張院其實沒歐院長兇,為什么我面對張院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估計是張院年輕的緣故吧!”

消化內科的主任和護士長得知張凡進了內分泌后,兩人站在電梯門口隨便說了幾句。

然后消化科的主任帶著醫生們去查房了。

結果,還沒查幾個患者呢,護士長花容失色的跑來了,“張院來了,張院來了,已經到護理站了!”

消化內科的主任都特么有了尿意了。

大家都覺得體制內殘酷,其實醫療行業更殘酷。

比如你在體制內競爭失敗了,還能調個科室甚至調個單位,而醫療就不一樣了。

特別是在茶素,現在茶素醫院一家獨大,你一個科室主任真的要被免了,你都沒地方去了。

你在科室,讓新主任和同事們沒辦法開展工作,新主任絕對會給領導提議讓你離開。

可你能去哪?去華醫院?去分院?或者去社區門診當個門診主任?

所以,現在茶素的情況就是只能上不能下,一旦下來了,除非換地方,不然真的很丟人的。

而張凡又在醫生大會上明確表示了對內科的不滿意。一點都沒有給歐陽任麗面子,就更不用說后來的閆曉玉了。

特別是指名道姓的說了消化內科和內分泌,用張凡的話,就是能干干,不能干走人。

“張院……”消化內科的主任提心吊膽的看了一眼張凡,打了一聲招呼。

“繼續查房吧!”張凡沒多說話。

就跟在醫生群體的身后,跟著查房,而護士長則跟在張凡左右,偷偷看著張凡的臉色,揣摩著張凡的心情。

消化內科的醫生們這個時候積極了,主任怕張凡,他們才不怕,有的甚至要表現,好爭取在領導面前出頭。

所以,主任提問題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回答的精彩。特別是張凡放出話來對消化內科不滿意后,醫生們私下里是下了一番功夫了。

“腹痛,管床醫生說說,這個腹痛是怎么形成的。”九號病床,患者常年慢性腹痛,特發性腹痛。

特發性,其實說白了,就是不知道原因,反正就是人家在這里,你不知道人家從哪來,到哪里去。

吳醫生,消化內科的高年資副高,因為醫院正高名額有限,他一直被壓制在副高的位置上。

以前的時候,不太參與科室里的爭斗。特別在藥販子的爭奪中,他永遠無所謂。

自從醫院越來越好以后,他心里也有想法了。

當消化科的主任提問的時候,住院醫剛要開口,他直接發話了,因為他是這個管床醫生的上級醫師。

“腹痛,首先要明確腹痛的機制。胃腸道的上皮細胞面積總和比網球場要大,這么大的面積中,有錯綜復雜的神經元和神經節存在。其擁有的神經元在1000萬到10000萬之間,相當于脊髓中神經元總和。

而且這是一個獨立的神經系統,它和中樞神經有復雜而系統的相互作用。

按照目前的研究,腸易激綜合征其癥狀的發展和腸神經、自主神經、中樞神經有明確的關系,特別是在……”

老吳越說越有感覺,越說越深奧。消化內科的主任的臉都綠了,但還不得不裝著聽的特別認真。

其他醫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過張凡聽的很認真。

這玩意一句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解,更何況這種內科疾病,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看法,而且鉆研過的這種高年資醫生,通過大量的臨床經驗,自己的心得絕對相當的厲害。

這就是張凡現在最需要的。內科疾病的治療是多元化的,它和外科不太一樣。

外科雖然也說是多元化,其實相對內科來說還是相對單一的。

永遠是圍繞著病灶想辦法下刀子的。就算現在的微創,介入,其實最終的目標還是病灶。

而內科就不一樣了。

所以張凡在最后仔細的聽著。

腸易激綜合征,這個疾病很多人都聽說過,這玩意和心臟官能綜合癥其實差不多,臨床上將大多數腹部不適的疾病都歸為腸易激綜合征。

所以,有些患者吃了某某一種藥物,覺得舒服了,腸道舒服了,然后把自己的藥物推薦給了另外一個病友,結果對方吃了以后大便一周都排不出來,甚至都想塞進個黃鱔來疏通一下。

其實,這就是疾病雖然一個名字,其實不是一種疾病。

這種疾病不要你命,但也讓你舒服不起來。金毛國的循證醫學報道,金毛國的人有1/6的IBS(腸易激綜合征),女性發病率高于男性。60歲以上的人發病較低,30的患者久而久之自發性的癥狀消失。

而且,比較麻煩的是,很多腸易激綜合征的患者很少就醫,一旦進入三級醫院就診的時候,往往40到60的患者有精神方面的癥狀,特別是一些曾今收到過肉體虐待或者性(a)虐待的人,更容易發展出嚴重性的腸易激綜合征。

還有個特殊點,就是兒童期經歷過心理創傷的,很容易出現這種癥狀。

比如便秘、腹脹,有時候并不是你嘴饞吃多了,說不定你是腸易激綜合征的患者。不過你不清楚而已。

“治療呢?按照常規的治療,這種疾病是否需要精神藥物的干預!”

張凡提問了,當老吳說完后,張凡第一時間提問了。這一下,所有的人,全都集體立正后轉,看向了張凡。

難道這是又要發飆了?普通醫生心里的想法。

這是對上眼了?這是主任的想法。

“不,金毛國比較偏向于給予精神藥物干預。雖然我的數據比較小,沒有什么參考價值,但從我當年接手第一IBS患者后,就發現,首先患者的壽命和正常人的壽命沒有區別。

而且醫生的安慰和解釋好像對于這種疾病的治療比藥物更加的有效。我們現在的治療往往偏向于癥狀治療。便秘了治療便秘,腹瀉止瀉,疼痛了給與解痙藥物。

但我做過單盲試驗,用安慰劑給與患者治療后,我在一旁給與大量的解釋和安慰后,患者表示藥物效果好!”

吳醫生看著張凡的說道。

“胡鬧!”張凡輕聲說了一句。

吳醫生一聽,臉上暗淡了。張凡轉身就走,不過走的時候,又加了一句:“這個試驗去申請醫院的試驗資金,下次不要這樣干了!”

“好!”老吳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有盼頭了。

而張凡急匆匆的離開,是因為系統中的消化內科竟然又要開始測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