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不客氣和不客氣也是不一樣的，比如張凡對老唐，客氣不客氣的，人家老唐不會往心里去。
就說張凡不搭理老唐對裘老爺子手稿的眼饞，張凡都不和他搭話，老唐也無所謂，好似兩人都有核武器一樣，你別貪我的原版書，我也不惦記你的筆記本！
但對于療養院的這位師哥，張凡相當的客氣，而且輕易不拒絕人家的好意，因為他也感覺出來這個師哥的敏感。
他做不到老唐按人分類的做派，這個和性格有關。或許因為老唐是從小就比較優秀的一類人吧。說不上好與壞。
估計當年張凡在賣方便面的時候，就把這種性子里的傲氣給打磨干凈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挺招人喜歡的。張凡不在別墅的時候，兩小干事大氣不敢出，就陳生和歐陽聊天呢。
當張凡進了別墅，好像一下子，兩個小干事活了一樣。“張院，張院，今天院長和李博士談的挺好的！”
小王趕緊過來小聲的給張凡告密，小陳也跑過來說：“張院，今天我們一個學生都招聘到。”
“先給弄點喝的，熱死了，這地方太熱了。”張凡笑著打發了兩人，洗了手，進了客廳看到歐陽，張凡一看就知道，今天老太太的心情相當不錯。
“歐院，晚上和老唐的兩學生吃飯，都是帶藝拜的師，估計老唐嫌棄年紀大，甩給咱們了。”
“嗨，這樣的最好，一進醫院就能上手！是他不識貨。”
歐陽笑了。
“我去預定酒店，院長、張院，晚上訂什么標準呢。”陳生看到張凡后，站了起來。
“你不用管了，師哥給咱都準備好了。”張凡擺了擺手。
“哎呦，怪麻煩人家的，晚上一定敬杯酒給你師哥，人家忙前忙后的。”
歐陽給張凡說了一句。這事情老太太清楚，人家是現在燒張凡的香呢，但自己這邊還是要講點規矩的，不能裝著不知道。
“張院，帶來的雪蓮和冬蟲夏草……”
陳生看了一眼歐陽，后對著張凡說了一句。
說起冬蟲夏草，也不談效果，反正邊疆也產，產量未必比西海省的少，可價格就是沒西海省的高，不過送禮還是挺不錯的。
這次歐陽知道要麻煩張凡的師父師伯還有眾位師哥，也沒啥送的，就弄了點這些玩意。當然了，就算不麻煩人家，歐陽也準備給兩老頭弄點這個玩意。
首先兩老爺子幫了張凡和茶素多少次了。
而且自己在鳥市討要碩士教學點的事情，靠的還是兩院士的名頭，略微有點想當年張凡招搖撞騙的事情，所以，送點東西，也想著讓兩老爺子拿東西手短。
還有，以后求這幫人的事情還多呢，必須上心的要多維護的。所以離開茶素的時候，歐陽專門交代了老陳，弄了點特產。
當時歐陽讓老陳準備帶禮物的時候，真的把老陳給難為了。送點啥呢？一般的東西顯不出兩位院長的心意，總不能帶茶素老窖吧！
最后選來選去，還是選了茶素的特產。
“帶的多不多，如果寬裕，就給我這邊的師哥都送點，要是不寬裕就算了，以后的日子長呢。”
張凡點了點頭。對于這種事情，他從來不操心，都有歐陽和陳生操辦。
“各帶了十斤左右！都是包裝好的。”陳生看了看兩小干事，能在陳生手底下干活的都是賊精賊精的，當老陳望過來的時候，兩人找著借口出去了。
一個說給歐陽買點這邊的小吃，一個說給張凡買點晚上招待別人的水果。
“帶了這么多！”張凡略有點吃驚。
“呵呵！”陳生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歐陽。
“要求人辦事，就要有求人的樣子，我還嫌棄陳院帶少了。”
歐陽替老陳給張凡解釋了一下。
三個人說完送禮的事情后，又在一起總結了一下幾天來的招聘情況，然后規劃了一下后面幾天的主攻方向。
總的來說就是拿大放小。
晚上的宴會也沒去其他地方，就在療養院的餐廳包廂里，院長發話，療養院的大廚也是下了功夫的。
江浙菜，說實話講究的就是一個鮮。輔料多用筍和火腿，吃起來真的鮮香濃而爽口。
特別是一道龍井蝦仁和手撕雞，格外的有特色。張凡的師哥把自己珍藏了十來年的茅臺都拿了出來，酒瓶子上的商標都發黃了。
因為要招待人，這次張凡沒怎么吃，說實話，吃飯如果帶了心事，真的吃不香。
兩個研究生也比較拘束，他們來的時候，老康大概給他們說了說茶素和張凡情況。
說實話，他們都挺糾結的，如果茶素是胡煥庸線以東的任何一個三甲醫院，他們都不用這么糾結。可茶素不光不在，還在邊界線上，再邁邁步，都到斯坦了。
想拒絕，可張凡是誰，真要惹他不高興了，說實話，在南方的普外還真不好混。
不想拒絕，心里有點不甘心。兩人原本都是從地縣考出來的，現在又要去地縣，真的想想有點虧心。
“師哥，我喝不了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這次來挺麻煩你的。我厚著臉皮就不客氣了。”
師哥端著茅臺心里也挺難受的，早知道小師弟不喝酒，就隨便開瓶飛天了！不過臉上還是高興的。
“看你說的，咱師兄弟還說師門麻煩不麻煩的。”
歐陽也能喝兩杯的。
一圈的敬酒下來，張凡就和兩位碩士開始勾兌了。
“楊醫生、趙醫生，我不喝酒，你們也別介意。師哥都給你們說了沒？”
“說了！小師叔，老師專門交代了。”兩人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體。
“放松，放松，咱各論各的……”
張凡剛說完，兩人都一副不愿意，像是吃了虧的樣子一樣。
“小師叔，尊師重道我們還是懂的！”
“哈哈，好吧，好吧。既然是小師叔，我也不客氣了，我直說了。
你們誰愿意和我去茶素，肝膽腫瘤的科研組我已經有點眉目了。肝臟中心腫瘤的手術改良，你們也是知道的。
如果你們去了，我牽頭，你們要沖鋒陷陣了。”
兩人相互看了看。眼神里面充滿了猶豫。
“別有壓力，去不去都沒關系的。”張凡又解釋了一句。
姓趙的醫生，掙扎了半天，終于說了一句，“家里老人身體不太好，小師叔……”
“這個沒事，養兒防老，這是當晚輩應該的。”張凡心里略有點失望，不過臉上也沒表現出來。
說實話，面不改色，這句話說的好像很簡單，張凡要不這幾年在歐陽的調教下，絕對做不到，很難的。
另外一個醫生略一沉思，問了一句：“小師叔，咱醫院現在肝膽分出來嗎？”
張凡一聽，就知道有門。
楊醫生，全名楊偉東，正兒八經的陪都人，在陪都沒招聘到學生，到了西湖到抓了一個陪都人。
小伙子快三十了，想留逸夫醫院，沒留下來，就聯系了陪都的一家醫院，結果沒想到現在有了另外的選擇。
在沒讀研究生的時候，小伙子在一家三乙醫院內，現在畢業了，結果因為當初選的臨床碩士，現在考博士比不過別人科研型的碩士。
想進陪都的幾個大醫院，自己碩士的文憑略有點難。倒是以前的醫院領導對他挺上心。
可他不想回去，不是領導不熱心，也不是醫院不好，而是他想走的遠一點，也算是有點情懷的年輕人。
當歐陽聽到小伙子有點興趣以后，直接接過了談話權，張凡知道自己和人打交道方面，還是沒辦法和歐陽學。
他一個耳朵聽著歐陽的話，一邊和師哥還有其他人聊天。
“我們普外的肝臟腫瘤已經和魔都的吳老，青鳥的盧老一起合作了！”
這話太上頭了，沒喝酒的楊東偉有點暈了。
“中庸本來也想和我們合作，我們覺得他們在肝臟方面沒啥特長，就拒絕了！”
見人下菜，張凡都聊不下去了。
歐陽面對李博士的時候，就談自己醫院的底蘊，有多少錢，有多少科研設備。
面對楊碩士的時候，她開始說自家醫院多牛逼。你來了，絕對能坐上通往高速路的班車！
這還沒完！
“你要是愿意來茶素，可以選擇盧老的項目組，也可以選擇吳老的項目組！”
乖乖，聽著太高大上了。自己導師雖然牛，可也沒牛到隨便拉來個院士，而且還是華國頂級院士讓他挑！
其實，歐陽夸大了一點，不管小伙子選哪個組，都是跟著張凡而已！
不過也就是以后進修的區別罷了，選吳老，以后去魔都進修，選盧老，以后去青鳥進修，這個歐陽覺得有張凡，一點問題都沒有。
小伙子，嘴都合不攏了。
歐陽接著說道：“當然了，也不能光讓你干活，實惠還是有的。
安家費什么的，你都知道吧？”
楊偉東發呆的點了點頭。
“嗯，我今天一看你這個小伙子，就知道是個干事的，我老太太看人從來沒看錯過。這樣，除了安家費和房子，我再為你特批一條，你三年研究生的學費，醫院給你報銷了！”
旁邊的趙醫生，咕嚕一下，好像咽了一口后悔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