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政府不貪錢吧,修建營業都幾十年的高速,還一直掛著牌子收費,價格還隨行就市。
就算還貸估計也還清了吧,為啥不解散呢,難道怕這些收費員里面出來個李闖王?
可你說政府貪錢吧,比如各種救援,各種支援,政府從來不談錢,就算因為個人原因導致他自己處于危險境地,也是先救援,再談錢。
把人救回來了,人家沒錢掏不起錢,政府也認,這方面,政府做的比銀行好,而且做的比絕大多數國家好,我們必須承認,不能吃飽了,就放下碗罵娘。
先不說救援直升飛機,就算是120,比如大海對面的老美,就算是他們的中產階層都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打急救電話。
但凡有一點點自己能去醫院的能力,人家絕對不會打急救電話,據說這玩意使用一次的賬單能讓一個中產家庭都肉疼。
而華國這邊呢,喝醉了打120了,甚至兩口子吵架,老婆撓花了老公的臉,也敢打120。
不說老美,就說全名醫保的小泰,他們國家普通老百姓,其實也不敢打120,太貴!
直升飛機在邊防公安的指引下降落在了事發地幾公里的地方,山地崎嶇,能找個平臺降落下來不容易。
而且讓這幫普通醫生,讓他們從空中拽著繩子空降到地面,估計夠嗆。醫生不是特種兵,開飛機的軍人也沒指望他們能跳下去。要真跳下去,估計這幫人里面得骨折好幾個。
一到現場,一下飛機,張凡他們才體會到什么是不容易。明明都是春天,春回大地了,可山上的風就如一把把刀子一樣,吹的臉像開了口子一樣的疼。
邊防公安的指戰員都沒多說什么話,人家一個隊伍直接上前抬起設備就朝著山上跑。人抬馬馱,井然有序。
“張醫生,情況不樂觀,據被營救的人員說,他們一共來了十七個人,其中有七個人現在失去了聯系,雪崩的時候,他們就在附近,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我們的戰士已經全部進入了雪崩現場開始搶險救人了。
另外幾個被救的倒是沒什么大礙,就是嚇壞了。”
坐在馬上,張凡聽著營長的介紹。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來這地方干什么?”
坐在馬上的張凡沒幾分鐘,就感覺被凍透了,身上像是沒穿衣服,光身子坐在馬上一樣,一股股風吹過,腳指頭都快沒了知覺。
說話的時候,一張嘴,風往里面一灌,五臟六腑都是涼的,腸道不停的咕嚕咕嚕,估計腸道里面的脂肪都快半凝固了。
“據說是個什么徒步探險俱樂部的成員。我們邊防上,一再警示,不要在這個季節進入山區,不要在這個季節組織什么探險。
可惜,還是有人進入了山區。這次估計……”
看著營長臉上明顯的高原紅,嘴唇干裂的干翹發紫,張凡也嘆了一口氣。
馬匹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就騎不成了,山路太崎嶇,讓一幫在平路上騎馬都驚心膽戰的普通人在這種地方騎馬,就和送命沒什么區別。
下馬,爬山。
估計很少人體會過在海拔三四千米的地方爬山。在這個高度,說句實話,就是走平路,都相當的費事。醫生們都不敢走快一點。
因為心慌,慌的厲害,心臟就如汽車調成了S擋一樣,眼看著轉速都過四千了,可還是覺得氧氣不夠,嘴巴張的大大的,大口大口吸氣,還是覺得好像要窒息,就如同上了岸的魚一樣。
累,一步一步,就像是身上背了重物一樣,舉步艱難。
張凡他們年輕一點的還算能獨立行走,老高不得不在邊防公安的攙扶下向前邁進。
看著身邊年輕的戰士,明亮的眼睛,但臉上的脫了皮留下的瘢痕,真的,看著讓人心里莫名的一痛。冷不說,光線還強烈。
紫外線強大到就如手術室在紫外線燈泡下消毒一樣,帶著墨鏡,淚水都不停的流。
終于走到半道上,十個被救的探險家和張凡他們相遇了。
有的哭成了淚人,壯碩如牛的漢子,哭的稀里嘩啦,淚水在胡茬子上都結成了冰溜子。
有的目光呆泄,如同人偶一樣,在邊防戰士的拖拽下向前行進。
更有的抖動的如同打擺子一樣,走一步擺一下,走一步擺一下,哆嗦的嘴唇不知道她想表明個什么。
邊疆人愛玩,在華國西北各省里面,邊疆人愛玩的性格格外突出。
比如QQ汽車剛出來的時候,茶素街頭滿街頭的QQ小汽車,小年輕不管有沒有房子,也不管有沒有固定工作,反正就是想辦法的貸款買個車。
什么春天去看杏花,夏天去原始森林,秋天去湖邊,冬天去滑雪,反正就是一個字,怎么好玩,怎么玩。
而且,邊疆夜店也超級的多,當初張凡剛到茶素的時候,感覺整個城市街道邊上,不是飯點就是旅店,不是旅店就是夜店。
一到傍晚,漢族有漢族的夜店,少數名族也有他們的娛樂場所。
一玩就是大半晚上,凌晨四點的時候,還都是眼花繚亂。
而且,最最明顯的,邊疆這邊在中西文化的碰撞下,去其糟粕留其精華,比如婚前哪個,在中亞絕對是不行,這邊無所謂,七八十歲的老頭,一輩子結婚七八次十幾次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最大的兒子都有孫子了,可最小的孩子還光著屁股吮指頭呢,反正就是壓力沒內地大。
還有俱樂部,什么自駕游越野俱樂部,蒙內什么英雄會好像牛的不行不行,其實都是邊疆這邊玩剩下的。
看著眼前蹣跚下行的探險家,張凡他們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首先要給人家做體檢。
這群人幾乎都是二十啷當歲的,有男有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像他們是怎么刺激怎么來。
“快,檢查生命體征!”雖然一個一個面帶各種恐懼,但意識都是清醒的,必要的檢查還是要做的。
“薛飛,你帶上一個護士,給他們就地檢查,做完以后,抓緊時間趕上大部隊。營長同志,請排幾個戰士協助一下。”
“好!”
薛飛和邊防公安的營長同時點頭。
薛飛一邊檢查,一邊噘嘴。
凍啊,往日里的聽診器、血壓儀,拿在手里就如同拿了一個冰疙瘩一樣。
“醫生,救救他們吧!救救他們吧!”一個緩過勁來的姑娘一臉淚水,淚水在臉上的防凍油如同冰猴子一樣,打著旋的往下流。
“你先操心好你自己吧!哪里不舒服,有什么疼痛的地方有沒有,崴了拐了的快點說。”
薛飛口氣不怎么客氣。別看這家伙平日嘻嘻哈哈,以前打麻將打的飛起,其實他最看不上就是有兩個錢胡造的。
看看這群年輕人,身上穿的,腳下踩的,價格都不便宜。
薛飛在萬象匯見過,這一套置辦下來,沒個萬兒八千的想都不要想。
都是富裕戶啊!
“我的腳崴了。”其中一個姑娘低聲說道。
薛飛大概檢查了一下,其實沒啥事。這幫人還是有點功底的,身上的腱子肉,就算是女的都練的很明顯,摸了一下,沒骨折,打了一個夾板,就讓兩個年輕的戰士送他們下山了。
然后薛飛他們繼續追趕大部隊。
張凡他們終于抵達了事發地。看著如同山一樣掉落下來的雪峰,張凡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
來邊疆,這是張凡第一次見到什么是雪崩后的情景,就如同一夜之間造了一個雪山一樣,人在這玩意的面前,和螞蟻真沒什么區別。
看著士兵們奮力的拿著鐵鍬不停的挖掘著,穿著綠色保暖小背心的警犬不停的狂吠。
“需要我們現在干什么?”張凡問道。
“凍傷很嚴重,士兵們好多出現凍傷了。能不能先緊急處理一下,人手不夠,還要堅持啊。”
“好!”
就在士兵們搭建的帳篷里,張凡他們開始救治。
真的,可憐的是這群士兵。
當一個一個士兵進入的時候,平日里冷艷話少的任麗都心疼的落了淚。
“沒事,現在還不算最冷的時候,要是在最冷的時候,估計就嚴重了。
據被救援的那幫人說,他們分成了兩個隊伍,失蹤的一個隊伍,都是年紀稍微大一點,三十歲左右四十出頭的人,年紀小的害怕不敢上,年紀大的膽子大!”
凍的哆哆嗦嗦的小戰士,露著白白的牙齒尷尬的給面前落淚的女醫生沒話找話的解釋著。
“疼嗎?”
任麗好像沒有聽到小戰士的話一樣,輕輕撫摸著年輕孩子的雙手,輕輕的問道。
“嘿嘿,不疼,就是癢,麻癢麻癢的,就像是好多螞蟻趴在手上一樣,讓人忍不住的就想撓一撓!”
被女醫生輕輕的撫摸在手上,小戰士如同烙鐵烙在手上一樣,想抽回去,但又怕傷到女醫生一樣,黑紅黑紅的臉蛋上如同發燒了一樣,流著清鼻涕咧著嘴,笑的比哭還難看。
一排醫生,給戰士們治療。凍傷很嚴重,挖的時候用鐵鍬,還能帶皮手套。
可當搜救犬狂吠的時候,就不能用鐵鍬,必須用雙手挖,有些著急的戰士脫了手套,汗水夾雜著積雪,不知不覺的就把雙手給凍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