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主任,吸(a)毒姑娘的爸爸這個時候看著鳥市醫院的副主任醫師,一腦門子的官司。
當然了,對方一個首府重點醫院的一位副主任,對地縣的領導,就算是地縣的大領導有能怎么樣呢。
說實話,要不是他小舅子在茶素做點倒買倒賣的生意,他才不搭理這位主任呢。
“你們怎么不說孩子那個了呢,哎,現在首都的專家來不了,茶素的這個張凡你聽過嗎?
以前他倒是來過我們醫院,好像是在普外那邊,沒想到他是腦外的專家。要不你聯系一下?畢竟你是茶素的地頭!”
一個醫院,特別是大型醫院,一個單位的醫生護士互相不認識很正常,除非很有名氣的哪一種。
張凡以前的時候經常去普外,沒來過腦外,所以在腦外沒什么名氣。
這個雖然首都的專家推薦了張凡,但鳥市的醫生對于自己不熟悉的醫生,而且又是本省下級醫院的醫生。
這個鍋他不想背,這個人他丟不起。作為一個副主任,在省級三甲還是有點牌面的。
再說了,是這個楊主任自己沒說清楚,就說是癲癇,要病房。
病房,給他安排了,要清專家也安排了,至于讓三甲副主任出面請下級醫院的醫生,想都不要想。
楊主任在茶素醫院的時候,呼朋喚友,如同助拳一樣的,一幫自覺有牌面,有地位,有能量的人叫到了醫院。
他當初叫人并不是單純的想找熟人,其實就是打心底里不把茶素醫院當回事。
找人既顯的自己有身份地位,還能彰顯他的能力,又能給醫院和醫生帶去壓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估計和明星雇粉絲接飛機差不多一個心態正兒八經的厲害的主,看病,不管打小病,哪個不是悄抹的去醫院的。
這也就是一個小干部的大面子吧,真是有能量的,還會不知道張凡?估計早把張凡的電話號碼設置成重點VIP呢。
鳥市的醫生這么一說,楊主任嘴上不敢罵,心里已經艸了娘了。
事情給搞成現在一包糟的樣子,這個時候,他開始緊張了。
“難道,我們醫院就不能給孩子做手術嗎?不做手術是不是一定不行?是不是要必須盡快做手術。”
楊科長也看出對方的不耐煩了,但孩子生病了,沒有辦法啊。
這個時候,他真的懷念茶素醫院啊,醫生們多熱情,跑前跑后,陪著檢查,盯著治療,多好啊。
哎呀,不能想,一想頭就像是驢給踢了一樣,朦朦的。
“我當初走的時候,為啥就不能給人好好說呢,就算打個招呼,現在也沒這么難受啊!哎呀,當初為啥要走呢。”
楊科長這會難受了,如同掛在大樓陽臺上沒穿褲子的人一樣,下面一群看熱鬧的,里面一個提刀的,真的是,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你孩子因為是……”副主任醫師略微沉吟了一下,心里擔心對方繼續纏著自己,索性沒什么顧忌了,直接說。
“因為是吸(a)毒引起的癲癇,腦組織已經出現了變化,你看這里,茶素醫院的檢查還是可以的。
現在孩子的思維區域已經出現器質性的變化了,如果不能盡快做手術,繼續發展下去,后果不可預估啊。”
“難道你們就做不了這個手術嗎。”
楊科長一聽,著急上火的,說話也顧不上了。
“額!”副主任心里立馬就不高興了,要是人家首都專家沒介紹邊疆的醫生,他也不會這么生氣。
他有點惱羞成怒了,可有沒口子解釋,“你自己決定吧!”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糊涂了,主任,現在轉回去來,孩子還來的及不?”
“病人估計是不行了,這種疾病飛機是上不去的,現在只能盼望讓醫生坐飛機趕過來了。
你們盡快拿出辦法來,我現在去帶人給你孩子給點支持治療,這么幾個小時了,就算是好人這樣顫抖,也沒多少能量了。”
說完,副主任起身走了。
“這該怎么辦,這該怎么辦啊!”楊科長搓著手,皮都快給搓破了,也沒想到什么好主意。
“陳琦,這個畜生,害人不淺啊。”心里一邊想辦法,一邊咬牙切齒的罵陳琦給他挖坑。
他在醫院的大廳里面一邊轉,一邊打電話找人,前面找的人已經指望不上了。
想找正真有點分量的人,左思右想又沒什么人,他以己度人的想,自己要是茶素的這個醫生,怎么都不會來鳥市給孩子做手術會的。
所以,他心里忐忑的就如同弄了狗狗一樣,長吁短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做人留一線日后好想見!”他一邊打轉,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
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呢,還是說給遠在茶素的醫生們聽。
電話里面找人,實在的難,最后還是前任書記給出了一個主意。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這個家伙竟然把人情關系找到李輝的頭上了。
李輝的舅子哥都能成一個班了,剛結婚的時候,李輝戰戰兢兢的,一站一排五大三粗的舅子哥,說實話一人一拳,他都能變型。
結果,婚后特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回老婆娘家,這個姑爺地位還很高的。
一呢是李輝婚后越發的顧家了。二也是因為李輝在市醫院上班。
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高血壓,老慢支,幾乎都是全虧李輝來負責,而且誰家孩子有個發燒感冒的,都是李輝給找人看的。
這一下,李輝的地位在老丈人家算是起來了。一進門,幾個嫂子,姑爺長姑爺短的,很是過的滋潤。
李輝老丈人一家畢竟是坐地戶,算是老茶素人了,所以這個科長很快就找到了和李輝丈人家關系很近的人去當中人。
舅子哥,老丈人,就把這個事情求到了李輝。在普通人面前,楊科長還是有點分量的。
李輝一聽,也沒敢答應。只說去問問,對于張凡,李輝現在已經把他當成自己在茶素唯一的跟腳,所以,關乎張凡他輕易不敢胡答應。
下午快上班的時候,李輝在行政樓附近轉悠了很久,他來的很早,中午的時候就來了,不過擔心影響張凡休息,就沒上去,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上班了。
他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搓了搓臉,讓肌肉更加松弛的上了樓。
對于早上的病號,張凡還是挺惋惜的,那么年輕,就讓毒(a)品給糟蹋成那樣了。
而且,對于毒(a)品造成大腦器質性的改變,他其實也想看看,可惜人不給機會。
“請進!”聽到敲門聲,張凡說了一句,看到是李輝后,張凡笑著站起來。
“怎么,今天閑了?”張凡拉著李輝坐在了會客沙發上。
李輝特意上下閃了閃沙發,“哪里啊,秋冬天氣一變,呼吸科全是病號,老居最近發了瘋的讓我們醫生發表論文,學英語,頭都大了。”
李輝一臉愁眉苦臉的對張凡說道。
“怎么?”張凡知道老居的毛病,醫院唯一一個出國進修過的醫生,水平有,脾氣也不小。
而且把呼吸科經驗的水潑不進針插不了的架勢,有點當年歐陽經營心內科的意思。
“心內科的任書記和你哪個師妹那朵,最近搞了一篇論文,據說影響分子很是不一般,所以我們的居主任眼紅了唄。”
“哦,怎么,你有想法了?”張凡以為李輝也想找點科研項目沾沾邊,發發論文呢。
“我哪有哪心思,我老婆奶(a)水不夠,孩子晚上要加餐,我天天半夜起床兩三次,覺都不夠睡,一天昏天暈地的。
你準備什么時候要孩子,你可要加油了,我家孩子都快會走路了。”
“呵呵,操心你的吧,喝茶不。”
“不喝了!今年回老家嗎?”李輝沒話找話的又問了一句。
“你別扯犢子了,趕緊說吧,什么事。”對于李輝,張凡現在多少還能不用院長的身份來聊天,這就是當年一起苦過來的情分。
“嘿嘿,哪我就說了,不過你就當閑聊天,行不行的千萬別勉強,我……”
“說吧,不行的事絕對不行!”張凡笑了笑。
“早上不是有個吸(a)毒的姑娘去了鳥市嗎?”李輝訕訕的笑了一下。
“怎么?”張凡一想大概就明白了,不是姑娘病情加重了,就是鳥市那邊手術估計有點困難。
“他們去了鳥市,人家一桿子直接推到了首都那邊的專家,結果,專家又推薦了你,說你在邊疆,他不用來了!”
“哦,求到你這里來了。”
張凡瞧著李輝。
“沒,沒求到我這里,我一個無名小輩。這孩子家里的親戚和我老丈人他們以前是鄰居,實在推不開面子,才央求我來的。
你可別多想,我不是聽說你最近泡在腦外嗎,我想著你估計最近重心放在腦外了。
而且這姑娘又是個很特別的病歷,這才來找你,要不然,我絕對不會多事的。”
李輝一瞧張凡盯著他,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張凡,而且這兔崽子說話有一套,不光把自己摘干凈了,還好像是給張凡考慮的一樣。
“呵呵,你的這個嘴啊!真的能把人說的五迷三道的。”張凡笑了笑。
“哪有啊。你現在怎么說在茶素也是有一號的人了。我可不能給你拖后腿,科室里面我的口碑你去問問。
就連老居那么難纏的人都說我們這批進來的醫生質量最過硬!”
看到張凡開玩笑,李輝也輕松了,事情說完了,至于張凡答不答應,他就不操心了。
張凡原本就想瞧瞧這個病例,現在又是李輝來搭橋,索性帶人去瞧瞧有何妨呢。
“呵呵,這次看你面子,我勉強同意了!”張凡點了點頭。
“你千萬別看我的面子,我就看你……”李輝趕緊解釋。
“行了,你去打電話把,現在估計還有航班,要是拖到明天,估計就算首都的老薛來,也未必敢做這臺手術了。”
沒多久,就有人來找張凡,相當客氣,張凡說要帶幾個人,對方一點都不含糊。
車接車送,上了飛機。薛曉橋,腦外的主任老李,張凡三個人坐在一起。
薛曉橋瞧了瞧過來過去的空少,一看沒空姐,就沒了繼續關注的心思,對著張凡說道:“張院,他們又是怎么想通讓咱去手術了。”
“他們聽說你是從首都來的,就想通了!”
張凡對于茶素的這種小飛機相當的抵觸,飛機起飛前,他想著早點睡著。
所以沒什么心思和薛曉橋聊天,薛曉橋撇了撇嘴,“張院,你說這種器質性的變化,要是在呼吸功能區,怎么辦。”
睡不成了,說實話,薛曉橋剛來茶素的時候,一臉的傲嬌,誰看都能看出來,這小伙子估計就是來鍍金的。
結果張凡和老李幾臺手術做下來后,他直接連自己女朋友都忽悠到了茶素來。
平時只要有空,看到張凡,就要問幾個問題,手底下的功夫練的也相當刻苦,就算現在腦外的老李都很是看好薛曉橋。
當然了張凡也看好薛曉橋在神外的發展。
“你說呢,你別沒話找話好不,睡會,趕緊睡會,等會還要做手術呢。”
張凡一邊催促,一邊像是哄小孩一樣的,讓薛曉橋閉嘴閉眼。
老李笑了笑,對薛曉橋說道:“趕緊休息會,首都中庸的主任給我打電話了,是他推薦的張院。”
“哦!真牛!”薛曉橋羨慕的看著閉眼假寐的張凡,然后有樣學樣的閉上了眼睛。
小飛機,突突突。到了鳥市,一出機場,就有專人來接。
進了醫院進了腦外科室,省中心醫院的腦外主任笑著迎了過來。
“張院長,辛苦了。”
老李對于鳥市的神外,還是熟悉的。他充當著介紹人,“這是鳥市神外的主任,王主任。腦腫瘤手術上獨樹一幟。”
“哦,王主任,幸會,幸會!”
張凡客氣的笑了笑,握著王主任的手。
能得到中庸腦外大主任的推薦,肯定很厲害,而且又這么年輕,已經成了一個三甲醫院的院長,所以,王主任相當客氣。
“哎呀,我們西北腦外發展的慢,也沒個什么組織,要不是首都的專家介紹,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知道您的。
這次來,我們一定要好好向張院學習學習。張院一定不吝賜教啊。”
手術,這個玩意,聽說和見過兩碼事,客氣是真客氣,但是心底里還是有點點那么酸澀。
腦外在西北來說,是個很奇葩的科室。俗話說的好,腦外,算是一個含金量很高的科室。
醫生主任們的收入應該很高,但是,在西北,這句話不是很適應。
西北,腦外這個科室,干不過骨科,干不過普外,甚至連婦產科都干不過。
省級醫院的主任,往往很少去地縣走穴。因為好多手術,地縣做不了的,他去也未必能做下來。
所以,這個科室聽著很是高大上,但是,一般年輕醫生,很少主動選擇這個科室,主要是沒什么“前途”。
學科發展不起來,就如同沒娘的孩子一樣,比如骨科,每年的骨科年會,全邊疆的骨科醫生,有點身份的都會參加。
而腦外,組織不起來啊,器械商是想出錢組織一下,可沒領軍人物!
“呵呵,共同學習,共同學習。”
張凡笑了笑。
“去,把病號的檢查結果拿過來讓張院他們看看。”對著門外的一個年輕醫生說了一句后。
他又對張凡說道:“張院,您先看看檢查,需要什么,我讓他們去準備。我還有個會,就不參加了。”
“行,你忙你的。謝謝王主任了。”
王主任走了。大下午的哪有什么會議,他就在他們科室副主任的辦公室里面。
“老陳,你覺得這個年輕院長靠譜嗎?”
“不好說,但中庸的主任應該靠譜吧。”副主任想了想,對主任說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我早晨打聽了一下,怎么都說他是搞普外的呢。”
腦外的主任一腦門子的想不通。
“嗨,不管了,老郭自己找的事,讓他跟著去上手術吧,咱都裝著去開會。
他也搞笑,明知道是吸(a)毒造成的損傷,還要往科室拉,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老郭就是吸(a)毒姑娘的爸爸找的醫生,是腦外的副主任醫師。
而辦公室這個呢,也算是老郭的競爭者,至于張凡,其實他早早就打聽過了。
對于張凡他還有句話沒說,“人家就是個骨科醫生。”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沒告訴主任,更不可能告訴老郭。
他自己私下里也想過,難道找錯人了?也不應該啊,找錯人,這個年輕院長,也不可能傻乎乎的來吧。
就在兩人糾結的時候,張凡已經帶著人進了手術室。
手術前,患者家屬想和張凡單獨談談,張凡沒答應。用他的話來說,“這是醫院級別的會診手術,有什么事情,去和管床醫生談。我只是來做手術的。”
進了手術室,“郭主任,少個助手。你來一把?”
這是張凡客氣的話,腦外,四個人圍著一個頭,站都站不開。
老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上,“呵呵,張院您們先上,缺人我再上。”
“好!”張凡點了點頭。
準備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