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科的主任不停的用內窺鏡的組織鉗撥弄著趴行的長蟲子。這玩意說實話長,而且吸附性相當的強,組織鉗撥弄的時候,根本沒辦法讓它脫離腸壁。
丸子國,奇怪的國家。一般的國家都會想著發展大技術,大設備,而這個國家,大技術大設備不清楚怎么樣。
可它的內窺鏡,真正的是天下無敵,螺獅殼里做道場,真的很厲害。內窺鏡做的非常厲害,什么霧氣、水漬、油漬、血跡都沒不會讓鏡頭模糊,而且鏡頭的放大后的像素效果也是相當的清晰。
腸道中的蟲子,不放大,只是讓人覺得惡心,膈應。肉肉唧唧,黏黏糊糊。一旦放大,就是可怕的存在。
當內窺鏡的鏡頭轉移到蟲子的頭部靠近放大的時候,直接就是一個遠古荒獸的存在。蟲子的頭部看不到眼睛,看不到其他器官,只能看到一個黑洞洞的大嘴。
可以這樣說,身體有多粗,這玩意的嘴就又多大。嘴中有一排一排,長滿了各種長短不已的柱狀肉芽,或者說是觸須,或者說是絞刀。
隨著蟲子身體的蠕動,這些柱狀肉芽一收一縮,一張一合,一閉一合的黑洞竟然讓人能產生膽怯感。
胃鏡室的光線是比較暗的,看到如此可怕的蟲子,王紅就略靠近了張凡,一個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張凡的胳膊。
隨著消化科主任鏡頭的移動,蟲子身體也被放大了。腹部帶著雙排的吸盤,長長的身體,拖著血水、粘液、混合著腸道消化液的身體,因為是懸掛在腸壁之上,混合著的液體的身體上隨時在滴落,抽著絲的滴落混合的液體。
真的就如同醉漢吐出一半的粉條一樣,隨著呼吸和呃逆,粉條一上一下,還帶著口水再抽絲,真的如出一轍。
當鏡頭移動到蟲子的尾部,放大的尾部看起來,一點都不次于蟲子的頭部。大大圓盤,大圈里面套著小圓圈,圓圈與圓圈之間還有肉折縫隙,一張一合。
肉眼可見的分泌著不知是口水還是體液的粘液狀液體,在內窺鏡的光源下,好似可以看到這個圓圈已經充血了。
最外圈的肉壁上掛著許多長長纖毛,帶著倒刺的纖毛。如同風中飄揚的刺刀一樣。“主任,這個是蟲子的尾部嗎?”
王紅抓張凡胳膊的手,用了不小的勁道,可好奇心不死,聲音都發顫了,還再詢問著主任。
“對,這是蟲子的尾部,這是蟲子的**官,這是個雌蟲,這是它的生殖器。已經到了成熟的雌蟲。”
“那怎么辦?難道就看著讓它進入小腸嗎。”王紅緊張的問了一句。
“實在不行,只能做胃鏡,看能不能用胃鏡從空腔中把蟲子鉗夾出來。”消化科的主任,用活體鉗猶豫了半天始終是沒下的去手。
活檢鉗,特別是消化內窺鏡的活檢鉗,就如一個尖銳的電池夾子,非常的鋒利,輕輕咬一口,腸道的組織就能被咬下來一塊。雖然蟲子放大后很可怕,但是面對活檢鉗的時候,消化主任還是不敢上手。
深怕夾斷了,因為活檢鉗的原理其實就是杠桿原理,手部操控的扳機一般都是捏到底后,活檢鉗咬合的死死的,一口下去就是一塊腸組織。可這個寄生蟲卻不能如此操作。
雖然是一個孤單的蟲子,吃喝在小腸,因為小腸里面全是營養液。但是因為生物鐘的關系,每當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它就甩著自己的身體來肛門處看看,有沒和它結婚的雄性蟲子,或者跑到肛門處排卵。這就是餐前便后洗手的原因。
眼見著蟲子就要離開了,張凡輕輕的摔開了王紅的手,走到消化科主任身邊后,說道:“主任,來我試試。”
“這要是夾斷了,估計就麻煩了。弄不好就要的開腹做手術了!”消化科主任不信任的看了看張凡。
“我上手試試看,要是沒把握,我也就不夾了。”
消化主任看了看張凡,張凡一臉的嚴肅。“好吧,實在不行就別勉強。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診斷,張凡沒辦法,可都看到蟲子了,再讓這家伙逃逸了,就說不過去了。吃飯全靠一雙手,張凡的手感是相當的強悍,他對自己也是很有信心。
雖然沒做過胃鏡、沒做過腸鏡,但是這東西和腹腔鏡、和前列腺電鏡,甚至是關節鏡,它們之間的原理都差不多,所以張凡沒什么可怯陣的。
接過消化科主任十分不愿意撒手的操作儀器,張凡上手感覺了一下分量,然后打開扳機,顯示器中,可以看到組織鉗張開了嘴,然后又閉合了嘴。
張凡這是在感受力道呢。蟲子繼續在爬行,身子一大半已經過了大腸了,現在就算鉗夾斷了也沒什么用處了,因為蟲子大部分已經進小腸了。
所以必須要讓完完全全的鉗夾出蟲子的身體來,張凡手里拿著手槍一樣的板機,張開閉合,張開閉合,上手感覺了三四次,嗯,已經有感覺了。
蟲子拖著長長的尾巴,一圈一圈的生殖器官,一張一合的流著分泌液,眼見就要離開視野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凡出手了。原本啞光的組織鉗,如同是腸道中的閃電一樣,而且是張著嘴的閃電。
消化科的主任看著張凡早早就打開了組織鉗的嘴,直接就在心里放棄了這次的夾持,腦海里面已經準備想其他辦法了。
因為這個組織鉗的常規狀態是閉合的,打開是需要費力的,如此早的打開組織鉗,手部力量就會被早早消耗,哪里還有什么精細操作可談,“哎,張院看來也是急性子啊!”消化科主任,實在忍不住的說了一句。
也就是張凡是院長助理,要是其他年輕醫生,絕對會被消化主任提溜開不說,還會冠以“棒槌”之名!
不是張凡心急,而是他仍在感受這個扳機的力度,如果再給十來分鐘,張凡絕對能做的更完美。
可蟲子不給張凡練習的這個機會啊,它好像也感覺到了殺氣,蠕動的更加厲害了,尾部的生殖器都不開口了,閉合的緊緊的,努力的超前蠕動,如同夾著尾巴的逃竄之狗。
如果這蟲子的吸盤變成車轱轆的話,現在的它就如一列高速行進的列車,死命的朝著小腸,朝著富含營養且安全的地方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