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陳露露,當年的青澀徹底不見了。據說她老公比她大十來歲,估計婚后很幸福,都有點微微的豐盈了。
燙起來的大波浪下,白皙的脖頸上帶著一串銀白色的項鏈,略施研黛,很有一種熟透的美,或者說有種對異性的吸引力。
她和王莎在酒店門口聊著天,而王莎倒是改變不大,雖然結婚了,但因為老公忙著帶畢業班,還沒準備要孩子,相貌上沒甚大的變化,穿著上倒是簡單大方。
不過比當年還是有點胖了,估計日子也過的比較順心。
李輝停車后,遠遠的看到王莎和陳露露后,下意識的慢了幾步,像是跟在張凡身后一樣。普通人最好不要干什么虧良心的事情。
真的,普通人沒梟雄的心臟,盛不下的。特別是男女之情,年輕的時候好像無所謂,上點年紀,喝點酒,哭的像狗一樣的,多的很。
“張院啊!哎呀,哎呀,當官了也不和我聯系了,怎么還記得我不,嘖!嘖!嘖!我都不敢和你打招呼了!”
陳露露看到張凡后,快走幾步,笑的如同盛開的花朵一樣。
“呵呵,這不是忙嗎!”張凡都沒辦法回話了,她說的好像張凡以前老和她聯系一樣。
“張凡,好久不見啊!本來沒想麻煩你,露露非要說聚一聚。”王莎略帶笑容的和張凡打了一聲招呼。
陳露露一直在張凡身邊,對李輝只是打了一聲招呼,也沒說話,更別談什么寒暄了。王莎對李輝只是簡簡單單點了點頭。
要不是陳露露在,場面很是尷尬的。
“張院,給批個條子唄,把我調你們醫院去吧。我給你做秘書去,絕對合格,怎么樣。”說著話,還對張凡擠了擠。
她微微靠近了張凡,身上的香氣,撲鼻而來,好像是什么香奈兒幾號,因為這個味道,張凡在賈蘇越身邊也聞到過。
“你絕對已經找好門路了!就別拿我逗悶子了,說說吧,調到哪個醫院了。”張凡不得不和陳露露寒暄了,不然冷場了,他也覺得尷尬。
“當領導的,腦子就是好使,一下就猜出來。市中醫院的院感辦,以后請張院多指教啊。”
“嗨,我哪能指教你啊。”
“就你雞賊。”陳露露靠近張凡小聲的說了一句,然后對李輝和王莎說道:“行了,快進吧,就差你們兩人了。我和莎莎都等你們半天了。”
人不多,都是當年一起來的大學生。李亮也來了,看到張凡后,趕緊笑著跑了過來打招呼。“哥,你也來了,我尋思著你不來呢!”
和眾人寒暄了幾句,幾個人非要讓張凡做主位,這才畢業幾年,大家已經讓社會的大耳光抽著懂事了。
今天要送的是王莎,張凡肯定不會喧賓奪主了。最后,還是陳露露說話了,“男生、女生穿插坐,今天不分什么主次。就讓我們在歡聲笑語中回憶回憶我們的青澀年華吧!”
也就剛畢業一兩年,要是再過上這么幾年,這些人絕對湊不起來。混的好的不愿意來,混的不好的更不愿意來。
張凡坐在了陳露露和王莎的中間。當年的情侶們,結婚的有兩對,仍然在愛情長跑的有,分手的有,移情別戀的也有。
總的來說,能堅持的走到一起的不多,而且大學畢業,一旦兩人分手,女生往往會比男生結婚早。
而且留在縣里的人也沒幾個了。要是不算馬上要走的陳露露和王莎,留在縣醫院的只有兩三個人了。
社會就是這么殘酷,張凡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聚會,哪個時候大家不分高低,不分貴賤,還帶著校園的青澀,模仿著摸索著社會的交際方式。
可現在,才短短兩年時間,眾人早就看不出當年的影子了。寒暄熟絡,表情豐富,可怎么都不能讓人心熱起來。
“什么時候去鳥市,都安排妥當了嗎?”張凡小聲的問王莎。
開宴三杯酒,當然了張凡不會喝酒的,而且按照他現在的身份,也沒人強求。李亮狗腿的早早就給張凡倒好了果汁。
“下周就去鳥市了。我家那口子單位給安排了一個宿舍,先暫時將就一下,鳥市的房子,對我們有點壓力。你呢,準備什么時候結婚。我結婚的時候沒給你打招呼,不好意思啊!”
“沒事,去鳥市是好事,畢竟是省會城市。發展相對好一點。”
“你們聊什么呢,哎,我說張院,什么時候把您的哪一位拉出來,讓我們也見識見識啊,別金屋藏嬌了啊!”沒聊幾句,陳露露就開始打岔了。
宴會很快,也很沒意思,要不是惦念王莎的情誼,張凡絕對不會來。大家顏笑如花,心隔萬里,真的沒意思。
而且找張凡套近乎的人也很多。張凡用果汁碰杯都碰了大半瓶子了,飯沒吃多少,果汁倒是喝飽了。
“一路順風!”快結束的時候,有幾個人喝的有點上頭了,張凡以為李輝不會找王莎單獨碰杯了,結果就在幾個醉漢嚷嚷著去唱歌的時候。李輝來找王莎碰杯了。
“謝謝!”輕輕的,兩人的茶杯輕輕的碰了一下,“叮”的一聲,李輝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么,結果王莎已經轉頭和陳露露說話去了。
李輝插在口袋里的手,死活是沒伸出來,張凡知道,那里放著一個紅包,一個裝著五百元的紅包。
宴會結束,除了幾個醉漢相約著去唱歌,其他人都不去。張凡、李亮和李輝三人一起出了門。
“咱們找地方坐坐去。”李輝沒喝酒。李亮喝了幾杯,不過沒醉。
“坐什么啊,不坐了,回家!”張凡要走,李輝耍死狗,不讓走。
沒轍,三個人找了個啤酒攤,“媳婦,我們結束了。”估計她老婆問他怎么樣。
只聽到李輝就開始胡扯了:
“沒意思,就聽別人吹牛了。我和張院都沒吃飽,我現在和張院,還有李亮再吃點烤肉,你吃不吃,我給你帶點回去。
嘿嘿!再申請喝點啤酒。放心,張院不喝酒,等會讓他送我回家,有面子吧,哈哈,謝謝老婆。”李輝出門就給老婆打電話。
張凡看這孫子打著自己的旗號忽悠他老婆,本來要制止,可再一看他強笑的臉龐,也就忍了。
“喝!”張凡不喝,李亮也不喝了。他和李輝沒什么交情,當然不會陪著他喝酒了。任誰都知道,這家伙就是來喝撒氣酒的。
沒人陪,他也不介意,碰著放在桌子上其他兩人的空杯子,自碰自飲。
“我翻過了雪山來到了草原
只為在你出嫁前再看你一眼
說好了要一起到海枯石爛……”喝著喝著,這家伙竟然唱了起來,然后淚如雨下!原本酒量挺好的他,兩瓶啤酒后就有點醉意了。
“行了,都要當爹了,浪什么啊,回家了。”看他這樣子,張凡看不下去了。
“往事隨風,往事隨風。張凡,我就是一混球啊!看著她幸福,我挺高興的,真的,以后不會了,不再惦念了!不再惦念了!”
李輝和往日做了一個了斷,其實張凡何嘗不是呢。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往日的青澀了。估計是李輝影響了他的心情,張凡也少許有點情緒低落。
毫無緣由的情緒低落,不過進門看到邵華的時候,那點低落就被吹的無影無蹤了。人還是得和陽光一點的人多接觸,張凡打定主意,以后絕對不和李輝這個兔崽子去參加什么聚會了。
“我一猜你就沒吃飽。”看著張凡到處踅摸吃的,邵華就給張凡盛了一碗溫在灶上的雞湯。
“饅頭要嗎。”
“要!就喝了一肚子的果汁,吃了幾口烤肉,這會真的是挖心挖肝的餓。”張凡一邊洗著臉,一邊給邵華訴苦。
“就你矯情,嘴越來越刁了,明天我給你做拉條子,也不知道,你長的什么胃,就愛吃個面。”邵華一邊嘮叨著,一邊幫著張凡吹雞湯。
“我就是愛吃你的胃。”張凡洗完臉后,從后面抱了抱邵華。
“討厭,快喝點吧,饅頭剛從冰箱拿出來的,我給你蒸熱一點再吃。
怎么樣,你以前的同事和同學們都還好吧。”
“好!”
兩人坐在一起,邵華托著下巴頦,看著張凡吃飯,有一句沒一句的兩人聊著天。
過日子就要像雞湯,不求什么刺激激烈,要溫潤合口,這樣才能長久。
早晨,張凡逛了一圈肛腸科,沒什么有難度的手術,張凡就沒再多待。十點多的時候,醫務處的主任打電話聯系張凡了。
“張院,您在哪?門診來了一個特殊病號。您要不是忙的話出面接待一下行不行。任書記有病號要搶救,忙不過來。”
“我在泌尿科,不忙,什么病號,還要接待?”張凡有點納悶了。
“咱們茶素電力局的一位科長,人家是勞模,而且是省級勞模,這次連政府都派人來陪同看病了。”
“怎么了,嚴重嗎?”張凡一聽電力局,頭發就豎起來了。這種單位,不出事則罷,一出事就是大事。
其他不說,在茶素地區,論心肺復蘇的普及性,做的最好的單位不是茶素市的各大醫院,而是人家供電局。
茶素市電力局當年有個觸電的工人,就是靠著他們的職工,在郊外持續兩個小時的有效心肺復蘇,最后把人給救活了。
“嚴重倒也談不上嚴重,就是檢查不出來有什么病!”醫務處的主任糾結的說道。
“哦!行,我來了。”掛了電話,張凡就朝著行政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