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布拉起胃部的石頭,電鉆破壞了大部分的石頭后,雖然變小了但是還不能從小切口中拿出來。
切口很小,幾乎只能放進去個中指,大拇指都放不進去,就是這么小,損傷就是這么一點點,要是不動腦子,取這種石頭,幾乎就成了胃大切了。
“愛麗絲鉗。”張凡放下電鉆就開始要鉗子。
“張院長,能不能用大一點的尖嘴鉗,上次您把器械弄壞,領導都說我了。”護士手里拿著愛麗絲鉗就是不給張凡,說話間都帶著哭音了。
護士長,別看對水平高的醫生溫柔又客氣,其實很是兇的一個女人。也是,手術室的主管護士不兇不行,首先一個無菌操作就要時時刻刻的提點周圍的醫生護士。這是手術最后一道防線。
好好說,效果不好,只有喊著罵著才行,所以護士們也是很怕護士長發火的。
“沒事,給我,等會下手術,我去和護士長說,不會找你麻煩的。尖嘴鉗進不去。”張凡笑著對小護士說道,骨科醫生廢器械,這是眾所共知的事情。
“哪您可別說是我說的,不然護士長……”小護士把愛麗絲鉗還是給了張凡。
“放心,不會說的。我們是一伙的不是!”張凡一說,小護士高興了,快快樂樂的擦拭著手術器械。
手術交給醫生的時候會被弄的血糊糊的,這個時候,護士就必須在血液凝固前,擦拭干凈。所以手術臺上的護士,也很忙碌的。
“我就喜歡和張院搭臺子。”小護士笑著說道。
“李醫生,你手里幾個病號?”張凡接過愛麗絲鉗后,一邊用力夾著石塊,一邊問上臺子的主治。
“張院,我現在還有十五個病號,今天才出了五個病號,不然有二十個病號。”主治醫生顯擺著自己的病號量。
普外的主任趙全平臉都氣變型了,“手術上面沒天賦也就算了,怎么連情商都不高。這不是明擺著要把你的病號要走嗎,傻乎乎的!”
“哦,得注意身體,我覺得李醫生在普外主治這一檔還是很厲害的。不過自己厲害不叫厲害,得把手下的醫生帶起來,才叫厲害。這個患者交給馬逸晨吧,下去以后,你一定要把好關,出了事情我拿你是問。”
“好的,好的,張院,您放心,我一定操心著讓小馬管好這個病號,盡快的提高醫療水平。”
李醫生高興了,張凡說話的語氣就沒拿他當外人啊!
“哎!手術水平高,還會說話,他不當領導誰當領導。”趙平全心里感慨著,再一看自己的徒弟,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二傻子!”
張凡能這樣,首先得益于當年賣方便面的功勞,有這碗酒墊底,相對于其他的技術狗,張凡的情商算是練過的。
再加上職位的提升,眼光的提高,而且因為歐陽的敲打,巴圖的傳授,老高的以身作則,張凡的大局觀,還有和人打交道等方方面面都有了一定的提高。
怎樣和人打交道,其實也是一門非常重要的本事,靠著討好,壓迫都不是正途。
“馬逸晨,能管好這個病號嗎?”張凡看著馬逸晨問道。
“張院,您放心,我一定管好。”領導給機會,馬逸晨也是非常高興。
“好,這個病號交給你了。”張凡點了點頭,老趙這個時候,咳嗽了一聲,意思也很明顯“老子是普外的主任!”
“不懂的多多問問趙主任,在茶素,普外方面,咱們趙主任是第一把刀。”
“行了,少糊弄我了。你啊!練出來了,現在已經把附屬醫院的肝膽科拿下來了嗎?”老趙非常欣賞張凡,也就不追究了。不然,張凡直接插手科室工作,還當著他的面,不吵架才是怪事。
“算是吧,約了好幾臺手術了,這周末就去,要不您也去?”這個時候,手術簡單了,就是夾核桃一樣,夾就行了。所以張凡也樂得說兩句話。
“你抬舉我了!你多帶帶小馬吧。不過先說好,可別帶著帶著帶到肝膽外科去了,哪我可不同意。”老趙瞪眼睛說道。
“好,放心,一定不會。”張凡笑了笑。至于到底會不會,還要看馬逸晨的天賦到底怎樣。
“姑娘,來把持針器給我,愛麗斯不行了,夾不動了。”張凡把愛麗斯遞給了護士,小護士拿著愛麗絲鉗都快哭了。
張凡上手術臺,護士長一般都安排的是最新最好的手術器械,原本想著是普外,應該不會把器械弄壞。
結果,新新的愛麗斯鉗已經有點彎曲了!這還能用嗎!小護士拿著鉗子心疼的翻來覆去的看。
“呵呵,沒事姑娘,放心,等會我去給你們護士長說。她不會批評你的。”
“嗯!您可一定要給護士長說說啊,愛麗絲鉗都歪了。現在您又要用持針器!”
“沒事,放心。”張凡樂呵呵的說道。醫療,特別是西醫,其實是一個浪費大戶,想張凡這種,這個幾十塊錢的器械就用不了了。以前國家條件不好,什么都是多次使用的。
現在條件好了,能重復使用的東西不多了,幾乎都是一次性的。雖然費用增加了,但是安全性大幅的提升了。
“你們骨科醫生,就是糙!好好的持針器都能給用歪了,讓給我們普外的醫生,用退休了,都用不壞一把。以后要把你們骨科器械和普外的器械分開。”老趙不平的說道。
“嗯,下次我用我自己的器械,有一套進口器械。”張凡得意的說道,自己專用的器械,以前張凡不是不愛用,而是地位沒達到,自己專用一套器械,不說其他,設備科的護士就不給你消毒,你個小住院醫還能的不行了。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這也是當領導的好處。
“哪個國家的?”
“德國的!”
“有機會,給我也弄一套。”老趙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過普外相對于骨科,器械上商不怎么重視。
“好!”張凡一邊拿著持針器,一邊用勁的捏著石塊。
這個石頭的硬度太堅硬了。膽結石,是酥的。別說用器械了,用手就能捏面了,腎結石稍微堅硬一點,但是也不用這么費力。
這個胃石就太堅硬了,能熬過強酸腐蝕的,真不是白給的。“來,李醫生你捏一會,我手酸了!”持針器的手柄比較細,張凡捏了一會,手都開始疼了。
張凡真的捏不動了,幼兒頭大的一塊石頭一下一下的捏,真的好費事。李醫生接過持針器就開始捏,捏了十來下,不好意思的把持針器給了馬逸晨,他也捏不動了。
小馬上手,也捏了十幾下。“看著張院輕松的捏著,以為非常簡單,結果這個石頭好堅硬,像鐵塊一樣。”
“知道了吧,張院平時鍛煉的厲害,你們大早上睡懶覺的時候,張院就開始跑步了。”護士長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
老趙年歲大了,這個純粹的體力活,張凡就沒再讓他干。聽著護士長進來了,張凡接過持針器,開口了。器械小護士,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張凡看,她生怕張凡把她也牽扯出來。
“護士長,我又給你惹禍了。”張凡笑著說道。
“看您說的,你干什么我都樂意。”護士長一邊幫著張凡擦了擦原本就沒什么汗的額頭,又從身后給張凡整理了一下手術服。
然后對著巡回護士說道:“以后給張院,把手術服穿松一點,太緊了手術時間長了,勒的難受。”
“好的,護士長。”巡回護士笑了笑。
“挺合適的,護士長,我又弄壞了幾把器械。小王護士都說了我好幾次了,可這個手術沒辦法,這個石頭太硬了。”
“哦!我看看。”然后趴在張凡背后,站在小凳子上隔著張凡的肩頭看了看器械,略微的張凡好像感覺到了什么。
“天啊,張院,您力氣好大啊。這么硬,都能弄彎了,下次我打器械報告,您可要早點簽字啊。以前的副院長老說我們在吃器械,你是知道的,對不!”護士長笑著說道。
“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放心。”張凡笑了笑了,然后輕微的超前稍微的移動了一點。雖然已經貼在了手術臺上,可張凡還是超前走了一點。
“張院就是好說話!我就喜歡這樣的領導。”說完,護士長搖著稍微有點粗的楊柳腰出門了。
三個人,直接把三把持針器給毀了。“真的太堅固了,這玩意和標號低一點的水泥差不多了。”張凡揉著發酸的虎口說道。
捏成小塊的石頭,張凡開始鉗夾,一塊一塊,小彎盤直接放滿了一盤。最后慢慢的提出了紗布,石頭算是終于取完了。
“這個病號,回去以后,一定要主意胃腸減壓,別著急讓他進食。保護胃黏膜和抑酸的藥物都用上。
必要的時候,多給他灌幾次腸,這東西胃里面都消化不掉,別讓剩余的渣子進入腸道后形成梗阻了。”張凡對馬逸晨交代著。
“好的,張院。”領導能賞識,馬逸晨也是非常高興。
張凡交代完事情后,就開始縫合。“張院,潰瘍處理不處理了?”主治醫生問了一句。
“不用了,這種潰瘍,就是這個石頭摩擦產生的。只要石頭沒了,用點抑酸、保護胃黏膜的藥物,自己就恢復了。倒是這個病患的老婆是個麻煩事情。”張凡對著主治說完后,又對著老趙說道。
“是啊,她的肝包蟲手術,在當地醫院已經做過一次了,現在又復發了,手術比較麻煩。”
“趙主任,明天把我師哥,鳥市的趙京津教授都請一下,咱們一起會診一下。看看有沒好的辦法。”
“行,常規手術是不行了。得想個好一點的辦法。”
張凡一層一層的縫合著胃體。開的小洞,損傷不大,恢復起來應該沒問題。
“張院、趙主任,我也經常胃疼,哪天給我看看成不。”手術快結束了,護士長也沒難為小護士,器械小護士,這會也活潑起來。
“不按時吃飯的,還減肥對不?”老趙沒開口,張凡就接著話茬說話了。
“嗯!不減肥沒對象。”小姑娘也是個漢子!
“你才多大啊,千萬別為了減肥把胃給弄壞了,可以去健身啊!”老趙聽著笑道。
“懶!下班腿都快斷了,都不想走路,哪里有力氣鍛煉。而且我最近吃點巧克力就開始反胃!張院您給我說說唄!”小姑娘故意說道,這家伙有護士長的潛質。
“這個胃啊,它有兩個口,進口叫賁(ben)門,如同是汽車的噴油口一樣,出口叫幽門,連接著十二指腸。
賁門處有個括約肌,如同閥門一樣,食物進入胃部以后,這個開關就關閉了,所以一般不會出現反流。
但是一旦使用大量的脂肪、酒精以后就會產生返流,很多人不要說多吃多喝,就吃一點喝一點,就會出現返流癥狀,所以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就要避免吃巧克力啊、高脂肪、含酒精的食物了。
如果長期返流,食道就會被腐蝕,腐蝕著腐蝕著,食道粘膜破了開始恢復,恢復了又開始被腐蝕,周而復式這個被侵蝕的地方,細胞增生變異,說不定就會出現癌細胞。”
張凡也知道小姑娘故意的,不過既然開始說了,就要說清楚一點。
“天啊,太可怕了,我最愛吃巧克力了。還愛吃白巧克力。”
“嘴這么饞,哪你估計瘦不下來了。”普外的趙主任笑著說道。
“趙主任,你討厭。我決定了,以后不吃巧克力了!”
“哪我把飯也戒了!”
“哈哈,為了趙主任的身體,我還是吃一點吧!”
手術順利,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把手術結束了。
“一定要操心好,術后的恢復一定要重視起來。”張凡特意給馬逸晨又交代了一邊。
“張院,您放心,絕對完成任務。讓患者健康出院。”馬逸晨拍著胸脯答應道。
“那就好。”
金牙大叔,摘掉牙,鼻子里面插著塑料胃腸減壓管,管子里面可以看到淡淡的血性液體,被護士和麻醉師推出了手術室。
老頭沒牙,上嘴唇和下嘴唇收縮在一起,然后又因為生活習俗,嘴唇周邊有長長的胡子,怎么看,怎么怪異。好像是一種奇怪的花朵,張凡看了看后,決定以后堅決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