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路坦途

429 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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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計時每過五分鐘提醒我一次。”張凡對著巡回護士說道。

“好”說著話,巡回護士拿出了手機開始計時。

“手術開始”張凡接著說了一句,成敗在此一舉,死神已經到了手術門口了,接下來就看醫生們能不能挽救了。

歐陽已經把醫院所有的高精端的醫生、護士,配備給兩個手術室了。接下來就看這些醫生們的手段了。

靠老天開眼,指望不上。只能靠醫生和患者了。歐陽在電動門外,看著手術室內忙碌的醫生護士們,也不知道對著誰,悄悄的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加油吧”

酒精皮膚消毒,紗布對接開刀。張凡做的非常快,可以說這次手術是他目前為止一次最快的一次手術。以前的手術,張凡從來不求速度。

手術好壞不在速度,但是現在由不得他不快了。心頭有個滴答滴答的聲音,如同死神的腳步一樣。

恒溫的手術室內,張凡冷汗都下來了。消化液、血液、腸道內容物順著傷口慢慢流淌著,血液都不凝固,可以想象血液中有多少的消化液。

手術做的再好看,再漂亮,結果人死了。現在張凡就面臨的是這個問題,耳邊不停的響起內科后援組專家的各種口頭醫囑,他知道,醫囑下的越多,情況越嚴重。

右手執刀,左手持無菌紗布,拉緊腹部皮膚,隨著鋒利的尖刀劃過皮膚,拉緊的皮膚隨之出現一條白線,然后慢慢的翻開,漏出了黃色的脂肪,還有伴行的毛細血管。

因為血壓維持在休克線,傷員的血管出血根本不像正常手術那樣,出血如小泉一樣。而是如同一個年老的老人一樣,反應遲鈍,劃開皮膚好一會,血液才慢慢的滲了出來。電凝、或者直接手術止血鉗鉗夾,現在根本沒時間處理這些事情。

切口向下,分離直至腹白線,也虧得是運動量超級大的軍人,如果是個胖子,脂肪層厚的連腹白線都不容易看到。腹白線,簡單的說,就是長脂肪的纖維束。

打開皮膚,分離脂肪。切開腹白線,分離腹膜外脂肪。人體的脂肪,現代人好像覺得這玩意就是個累贅,最好一點都別有。

其實脂肪還是必須要有的,脂肪的功能非常多,最重要要的一點,它是個能量庫、還是很好的隔熱保溫層、而且還是防震層。

大冬天,胖子摔一跤,爬起來走了,瘦子或許就被摔的呦呦呦的直叫喚。功能多,但是也不能超過標準。

分離開腹外脂膜,直接就到了腹膜。打開腹膜就是腹腔了。張凡和普外的主任配合的非常有默契,沒有進入腹腔之前的操作,都是一些最基礎的操作,也用不到說話。

張凡和普外趙主任,交替的拉起腹膜,做了一個小帳篷。這是什么意思呢,因為腹膜下就是腹腔,里面就是各種的消化器官,如果直接用刀切開,說不定就連腹腔內的器官也一同切開了。

腹膜就是一層薄薄的組織,也就比塑料薄膜厚實一點的,為了避免切傷器官,術者和一助交替提起放開腹膜。

其實就如同一個床,上面鋪了好幾層的床單。現在要在第一層的床單上切一刀而且不能切刀下面的床單。

兩個人面對而站。一人抓著鋪在床上的床單提起來,大約就是兩三厘米左右的高度。另外一個人在這個提起來的旁邊,已經懸起來的地方接過去。然后第一個人再在懸起來的地方抓過去。

兩三次的交替后,第二層的床單就會被分離開,意思其實就是這么個意思,就是為了避免誤傷。

張凡提著做起來的小帳篷,用手捏了捏,確定沒有腸道組織后,手術刀直接就開口了。如果是做闌尾炎這種手術,當打開腹腔的這一瞬間,腹腔就如同泄氣的氣球一樣,會發出如幼兒吹氣的那種聲音,噗嗤嗤

打開腹腔都不用吸引器了,腹腔中沒有淤血,而是花花綠綠的小腸內容物。開腹,固定,敞開腹腔,這個就如同是把衣服的鈕扣打開,然后把衣服翻開漏出肚皮一樣。

“第一個五分鐘到了”隨著巡回護士的報時聲,張凡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從來沒有在手術中出現過這種情況,他著急了,已經過了五分鐘了,時間不多了。

這個時候的歐陽如同磨磨的老毛驢一樣,一會站到張凡這個窗口向里面看一看。然后再轉身在對面給警察做手術室的窗口看一看。

看著手術室內醫生護士們忙碌的身影,她的心始終是懸著的。她深怕這個時候從手術室里面傳出一聲大音量“快”的聲音。

難道這兩個人搶救不過,上級就會把她一擼到底難道這兩個人是她的親戚都不是,特定的環境,特定的時間,腎上腺素飆升的情況下。

只要是有一定家國概念的人,由不得你不緊張,由不得你不去擔憂,更何論她這種人呢。一般的人很少碰到這種情況了。

或許是在一場拳擊賽,或許在一場足球賽、或許和別人發生沖突的時候,才會有這種緊張到全身發抖、汗毛豎起的情況。

張凡手術室的對面,正是心胸外主任、帶著幾個副高搶救警察。警察只是被打中一槍,雖然是沒有射擊在致命的地方,但是這是193打的,而且還是在高原上被打的。

造成的傷害太巨大了。現代武器,動能越來越強,特別是這種自動火器,如果打到特定位置,一槍把人打成兩節,一點問題都沒有。

警察肩部中彈,如果是肌肉或許子彈還能來個對穿,只要沒有打到重要臟器和大血管,了不起就是個,怎么都能把它閉合了。

可這個qia:n'da:n一旦碰到硬度比較高的骨骼,麻煩事情就來了,它首先打斷骨骼,然后隨著能量的釋放,這玩意就如炸彈一樣四分五裂,附近的組織隨著巨大的動能,直接就被撕裂、炸裂。

沒有突破口,它能在身體內造成一個巨大的血肉之坑。如果有突破口,那么這個突破口附近的組織,直接就可以說是被活生生的撕裂了。

肩部一個小拇指,而且隨著肌肉的收縮,正面的這個洞口連小拇指大都沒有,可是再轉過來看警察的后背。

直接就是一個碗口大的血洞,血淋淋的擺放在肩部。就如同水蜜桃被一個牙齒不齊,滿嘴豁牙的人大大的咬了一口。肉斷絲連,血液如同蠟淚一樣懸在這片殘垣斷壁之間。

隨著包扎的輔料一點一點的拔出,半凝固的血液斷斷續續的滴答直流。沒什么好處理的,血坑里面的組織都是要被切掉的。

被炸碎的白色骨頭茬子、紅白相間散碎的組織、黑色子彈碎片、還有被巨大熱量燙黑的壞死的組織,就如同吃剩的黑色砂鍋里殘存著西紅柿排骨湯一樣。

“血壓起不來了動作快一點,維持不住了。再不處理出血就心衰了。”麻醉師盯著數據,聲音說大不大的喊道。

心胸外的主任,做的那是叫一個難心喲組織被燙被炸,正常的結構早就紊亂了,想找原本的動脈、靜脈、神經根本找不到。

就算結扎了血管,還要把彈片清除干凈。193的惡毒也在這里。面積相同大小的骨骼碎片,感染率比鋼鐵碎片都高了很多。

但是qia:n'da:n又不一樣了,這個玩意,存在身體內,就是個污染源,只要剔除不干凈,就是永久性的污染源,時不時的跳出來讓人難受一下。

“胳膊保的住不”其中一個副高,疑惑的說了一句。

“命保的住,還是保不住我都不知道,還談什么胳膊。把無影燈旋轉一下行不行”心胸外科的主任語氣非常的不好,手術做的他著急而焦躁。

醫院血庫,士兵們排著長長的隊伍,鴉雀無聲,靜靜的隨著隊伍移動,沒有人說話,整齊而統一的裸露出左側上肢,集體站在走廊右側靠門一側。

過往的病人或者家屬好奇的望著這些稚嫩的臉龐,高原強烈的紫外線和無邊的大風早已把這些本該嬌嫩的大孩子鍛打成了漢子。可嘴唇間那片柔弱的毛發,明確的表示了他們還是孩子

邵華家里,兩老人看著邵華大包小包帶了一堆的快餐飯盒回來。

“我的姑奶奶啊,你不是在外面和張凡招待他的師哥同學嗎怎么又提了這么多的袋子回來了。”老太太不懂,她認為師哥就是同學。

邵華點了一桌子的菜,沒吃幾口,張凡和路寧就被醫院叫走了,她可不是那種直接就扔掉的主,雖然手都勒青了,可還是把這些食物帶了回來。

“醫院有手術,他們上手術去了。我一個人吃也沒什么意思,就打包帶回來了。你和我爸吃飯了沒”

“我們早就吃過了,你自己吃吧,都點了些什么菜啊,怎么剩這么多。”

“他們沒吃,就被叫走了”

“哎飯都吃不上,這叫什么事啊。我給你熱熱去吧,你吃點。”

“我不想吃,沒什么胃口。我去躺一會。”說著話,邵華進了房間,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淡藍色的屋頂。

“手術累不累,希望不會又出什么事故,哎”邵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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