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年輕人五官端正雙目有神,俊秀英武。
“哎?”劉梅寶不由出聲,瞪眼看著他。
倒好像有些面熟?在哪里見過一般?
她站在這里又出聲便被那幾人注意到很自然的都看過來。
見是一個年輕姑娘站在這里,正瞪眼看著他們。
其他兩個不以為意一眼掃過,而為首那個卻一愣,旋即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睛瞪大幾分。
這一愣神腳下不由一頓,身后那兩人不注意便撞上他,陳清有些狼狽的趔趄了下,引得正欣賞翩翩公畢的姑娘們一聲低呼。
“快看看可是怎么了!”侍郎夫人幾步搶出來,一疊聲問,婆子們也都涌過來,場面頓時亂起來。
“四哥是被人看的不會走路了!”站在陳清身后的一個圓頭圓腦十二三歲的少年嘎嘎笑道。
他止是變聲時期,聲音很是難聽,一笑更引人注意。
陳清人前丟了面子,很是尷尬,瞪了那少年一眼,忙又安撫圍著自己的婦人們,再三說沒事被侍郎夫人親手攜了進了涼亭。
陳清上臺階時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見那姑娘早已經移開視線,低著頭不知道琢磨什么,一定是在偷笑!陳清憤憤的想到,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怎么出門了?不是說剛回來…”
身邊侍郎夫人已經拉著他問話了,陳清收回視線,認真的作答,侍郎夫人說了話,在座其他的婦人們也都關切的問候他,其他的少年們則帶著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一時間屋子里陳清成了焦點。
“…是殺韃子的…”
‘鮒厲害啊…”
“看著挺溫文爾雅的,原來這般身手···”
“¨說是皇帝都親口贊他有其祖風范”
姑娘們竊竊私語,看向內里陳清的眼神更過了幾分熱切,那是對金戈鐵馬英雄的向往。
“姐姐,姐姐¨”二小姐一面聽一面激動的扯劉梅寶的衣袖,“這是武順陳家大房的四少爺…”
除了陳家四房的少爺能引起她注意外,別的人她根本沒心情理會。
劉梅寶敷衍的嗯了聲·她根本就沒認出這人曾經見過,那時陳清身負重傷面容憔悴狼狽,與今日這個翩翩英武俊才完全是兩個人,更何況,劉梅寶本就沒特意去記住這個打罵大夫的性情不好嬌慣的混資歷的官二代。
她又抬頭看天,想著既然陳家的少爺都來了,那就說侍郎夫人和陳家果然關系很好·如果能由她引薦幫忙,青丫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心里很是高興,又算著這宴會的飯什么時候開始吃,瞧目前的陣勢,她可是沒機會在上前跟侍郎夫人說話。
二小姐這才注意到她注意力根本就沒在這里,不由愣了下,但轉眼看到站在大太太身后的大小姐·心里又有些下不去,早知道自己也不出來了,倒讓她占了便宜。
“姐姐·咱們進去吧。”她忍不住說道。
涼亭里那么多人,擠死了,劉梅寶看了眼撇撇嘴。
“要去你去吧···”她說道,“我要去上廁所···”
二小姐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糾結一番還是沒舍得說出我陪你去,招手叫過一旁侍郎府的一個丫鬟。
“姑¢娘這邊來。”丫鬟和氣有禮的說道。
劉梅寶點點頭,跟著她走了,走了一段回頭看了眼,見二小姐到底是挪進涼亭去了,便撇撇嘴·這小女孩子心眼也太多了。
這樣的女孩子劉梅寶也見過,上學時,同學里總有這樣的人,耍一些小聰明,自以為討得人人歡喜,卻不知道這世上本沒有傻子·一個人對自己好不好,最終人心里都明白的。
劉梅寶懶洋洋的上了廁所出來,又慢悠悠的跟著這個丫鬟走,侍郎府花園布置的很精美,一路走來很是令人賞心悅目,可比一群人圍著幾盆菊花說些翻來倒去車轱轆話要舒服的多。
劉梅寶便拉著那丫鬟說話,問這些花是什么,那個亭子做得好,水里可有魚之類的閑話。
丫鬟性格平和,有問有答,見著姑娘性子也隨和,說話絲毫不扭捏作態,心里也是喜歡,便主動介紹這里的花花草草,二人說笑甚歡。
瞧著說的差不多了,劉梅寶便打聽什么時候吃飯。
“還要等一時。”丫鬟笑道,看出劉梅寶的心思,“姑娘要是累了,不如在這邊先坐下。”
劉梅寶正懶得去湊熱鬧,高興的答應了,就在湖邊的石桌子藤凳子上坐下。
丫鬟又喚不遠處修剪花枝的婆子去讓人送些茶點來。
劉梅寶邀請丫鬟坐,丫鬟只是笑著拒絕了,劉梅寶也不強求,和她指著水里猜那是什么魚,正說笑著,見有幾個少年邊說邊笑的走過來,他們年紀十二三左右,手里還拿著一根竹竿。
“…阿寧你敢不敢?你敢不敢下去撈魚·…”其中一個正攛掇另一個說道
丫鬟正猶豫要請劉梅寶回避,聞言嚇了一跳。
“表少爺,可不能。”她忙喊道。
這聲音嚇了那幾人一跳,這才看到有兩個女子在這里,其中一個手拄著頭,頗有興趣的打量他們。
這姑娘看人都不知道害羞!幾個少年秉著一貫的教導移開視線。
“這小娘皮···”其中一個撇撇嘴說道,“咱們去那邊玩¨”
丫鬟有些焦急,緊走幾步趕著他們。
“表少爺,你可別玩水,太太知道要急的···”她不放心的囑咐,又焦急的看,想要看為什么沒有婆子跟著他。
‘‘不玩水玩什么!”那少年不耐煩了,扭頭瞪眼用變聲期的難聽聲音道,“玩你這個小娘皮么?”
這話太粗俗了,丫鬟頓時紅了臉,她雖是丫頭到底是在深宅里,見的人雖然不說骨子里如何·至少面皮上都是彬彬有禮,哪里聽過這種話,眼淚頓時在眼里打轉。
那幾個少年卻因為這句粗俗的話而哄笑起來。
“怎么說話呢!”劉梅寶不高興了,瞪眼喝道·“有沒有臉皮啊,跟一個小姑娘說這種話!”
喝的這幾個少年笑聲一頓,幾個人看她穿著打扮不是丫鬟,知道今日來做客的各家的姑娘多,丫鬟是奴仆可以隨意取笑,但那些人家的姑娘可就不能了。
幾人咳了一聲,扭過頭。
“走吧。”其中一個說道·拉了拉那表少爺。
那表少爺哼了聲,瞪眼看劉梅寶,見她絲毫不怕自己,也沒日常姑娘們見了男子的羞澀,他一向在家里為大,從沒被年紀差不多的女子呵斥過,頓時不樂意了。
“你這小娘,管得著少爺我!”他瞪眼道·一面抬腳撩起地上的鵝卵石踢過來。
這小子的準頭很大,小石頭準確的砸在劉梅寶身上。
“阿寧彈弓打得準,石頭也踢得準!”少年們頓時叫好·“怪不得毽子也踢得好!”
丫鬟見劉梅寶被砸到,慌的也顧不上哭了,忙安撫劉梅寶,又連聲賠禮。
這小石子打在身上也不疼,劉梅寶哼了聲,不打算理會,忽的聽到那少年說的話,心里不由一驚。
那丫鬟喊他表少爺…踢毽子…
“你姓陳?”她不由站起來問道。
見她知趣的沒有哭也沒有再反抗找事,少年很滿意,覺得找回面子·便帶著人轉身要走。
“廢話。”那少年回頭扔了句。
相比于那些溫潤有禮,少年人心里更向往這種霸氣粗狂,但他們日常家教甚嚴,這種態度只能想想,可不敢說,一時間都帶著幾分崇敬看著少年。
這種眼神讓少年很享受·得意洋洋的抬高頭。
“喂喂,你別走。你是武順陳四老爺家的那個小少爺?”劉梅寶站起身來,向他們跑過來。
這貌似是認得?少年們有些詫異,不由停腳回頭。
“阿寧,這小娘不會看上你了…”其中一個稍大些說道,“我可聽我姐說了,今個你姑媽叫這么多人就是相親呢···”
走近的劉梅寶聽到了腳下一頓,面上有些恍然,哦,可不是宅斗里都寫了,這種叫一大群女人過來看戲賞花閑扯什么的,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
不迨,這個不是重點,她緊走幾步,站到那陳家少爺跟前。
那日她站在吳家,連見一見買走青丫的人的資格都沒有,只看到那兩個下人。
這少年最多十三歲,長得粗壯,眉眼也不算丑,但卻帶著被嬌慣的飛揚跋扈之氣,就是那種一看就讓人討厭的小孩。
見她盯著自己看,再聽到旁邊人的推測,陳家少爺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什么看!”他粗聲粗氣的喝道,“你這丑八怪小爺可看不上!”
小屁孩!劉梅寶扯了扯嘴角。
“你是陳四老爺家的小少爺吧?”要有禮貌,人家當初不是惡霸搶了青丫去,而是掏錢買了,不能有怨氣,她深呼吸幾次顏悅色的問道,“我姓劉,不知道你還記得…”
她的話音未落,就見面前的少年們一副驚愕的樣子,旋即又發出噓聲。
“哦哦哦阿寧,她果然是看上你了…”
少年們起哄道,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又是激動又是刺激。
“看上你的頭!”劉梅寶被嚷的沒好氣,喝道,“閉嘴!”
她畢竟是年長的靈魂,再加上的確比這幾個少年大一兩歲,一喝將這些十二三的少年唬住了。
“你當初去山西還記得吧?”劉梅寶再次調整神情,含笑看著這位陳少爺,帶著幾分誘哄小孩子的神情,“當初買了一個會踢毽子的丫頭,可還記得?”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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