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夫人¨”老夫人激動的想要說些什么,卻是哽咽的難開◆,只用手緊緊握住宋三娘子的手。/非常文學/
室內的氣氛終于一團和氣,所有人都感動的淚光盈盈。
劉梅寶看了周良玉一眼,周良玉也正看她。
少年的眼睛里又是迷惑又是困擾還有些欣慰。
劉梅寶扯了扯嘴角,年輕人心腸真軟,幾句話就迷糊了。
“好了好了,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二少奶奶出來說道,一手扶住老太太,一手扶住宋三娘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大悲之后必是大喜,大家該高興,快別說這個了。”
“對,苦日子都過去了,咱們說些高興的。”大太太也說道。
老太太不肯撒手,就拉著宋三娘子,二人一起坐到了主座上。
“今趟姑媽姑丈弟弟妹妹們都在,就是過年,咱們家也沒這么齊全過,也都累了這些日子了,我提議今晚就備個流水宴,大家好好樂一樂,”二少奶奶也站在老太太身旁,扶著她的肩頭笑道,“也讓老太太實實在在的表達下對舅媽的謝意。”
知道她這是轉移話題,大家都配合的笑起來紛紛說好。
“二郎媳婦啊,這錢誰出啊?”一個年級跟大伯母差不多的婦人笑道。
“當然是老太太出了,我這個做孫媳婦的,哪能壓得住這個。”二少奶奶道,一面親密的貼著老太太的肩頭笑。
老太太至此才露出笑臉。
“想得美,好人你做了,錢我出。”她笑道,輕輕打了二少奶奶的手一下,“就敢和我鬧,怎么不去煩你婆婆我哪有錢,窮老太婆一個…找你婆婆去。”
二少奶奶搖著老太太的肩頭。
“人都說隔輩親,這么說祖母你是和我不親了···祖母不親我·我親祖母,兩個孫媳婦還辦不起一個宴席…”她笑道,一面看向站在后面的大少奶奶,“大嫂·你說是不是?”
好好的扯我做什么?大少奶奶頓時嚇一跳,當著這么多長輩的面,她能說不是?
好她都占了,到最后自己還得出錢,心里將著挨千刀的小蹄子罵了十七八遍,嘴上還得痛快的應下來。
“都怪累的,還是別張羅了。”宋三娘子說道。
“舅媽·這累只是身子累,比起舅媽您這幾年的心累,那算得了什么¨”二少奶奶立刻說道。
這人真會說話,劉梅寶從心底贊嘆,看宋三娘子露出笑臉。//
屋子里的氣氛更加好起來,大家都在說笑,劉梅寶在一旁坐著,看的津津有味。
說笑一時·宋三娘子三人便被送回去囑咐好好歇歇了,老太太帶著一眾人親自送到門口,再宋三娘子的再三挽留下·才停下腳,親眼看著她們走出去。
看著她們前腳出門,老太太的臉就拉下來了,重重的哼了聲。
“就是你們曾祖母在的時候,我也沒這么低聲下氣過!”她說道,一手扶著額頭。
二少奶奶立刻上前為她撫心口,口里道委屈老太太了,老太太消消氣的安慰。
“大姑娘怎么變成這樣了。”大伯母以及兩個姑姑也都說道。
方才這樣,那劉梅寶卻跟個木頭一樣站在一旁不言不語,好似跟她無關一般。
饒是再有怨恨·親耳聽著親眼看著自己的白發蒼蒼祖母如此,竟然連一句話都沒說,更別提伸手扶一下,真是沒有心腸!
“我早說了,她如今心硬的很,又一心認定咱們不好·不管話怎么說,她可沒那么容易就軟和…”大少奶奶終于找到機會,忙說道,“咱們一口不承認到也罷了,如今偏承認了,那豈不是更印證了她舅母的挑唆,更是要跟咱們離心了···”
“你懂什么。”老太太正不高興呢,瞪了她一眼,“你也是,千囑咐萬囑咐到那邊好好說好好說,怎么就鬧得這么僵?咱們在家說的那些話,你也能當著人家的面說出來了?”
看到老太太發火,屋子里的年輕姑娘們便立刻退下了,只余下大太太二少奶奶和三個姑姑。
當眾被呵斥,大少奶奶拉不下臉,眼圈一紅便垂下頭。
“是孫媳婦無能。”她還得認錯說道。
“大郎媳婦也沒料到那家人會如此,竟然能鼓動了兵馬,人算不如天算,不管怎么說,人回來了就好。”大伯母說道。
婆母肯為自己說話,大少奶奶面子上稍微好了些,低著頭再次自責幾句。
“你也委屈了,找個機會給她賠個不是,小孩子家多哄哄就是了,沒什么過不去的。”老太太說道,一面伸手,“來,我瞧瞧這頭上的傷怎么樣了?”
大少奶奶抿著嘴坐過去,一臉委屈的任老太太掀起發簾。
“打的也真是狠…”老太太搖頭說道。
一旁的姑姑們也圍過來,看著那淺淺的幾乎看不到咽牙形疤痕也紛紛點頭,感嘆擔心的符合。
“去把我箱子里的那盒膏藥拿來。”老太太扭頭對一旁站著的一個丫頭說道。
丫頭應聲去了,不多時取過一罐膏藥來。
“這可是清和堂出的,當年那老掌柜親手做的膏藥。”老太太說道。
旁邊的姑姑立刻哎呀一聲。
“母親,可是那老清芙蓉膏?”她問道。
老太太橫了她一眼。
“一驚一乍的做什么,你又不是沒見過。”她說道,嘴上不悅,眼里卻是難掩的笑,還有隱隱的得意。
“哎呀,那存世不足十幾件了吧?”另一個姑娘不甘示弱立刻也驚訝的喊道。
大少奶奶聞言立刻站起來。
“祖母,這使不得,我這疤也沒什么,頭發都遮著¨”她帶著幾分激動又幾分惶恐說道,雙手擺著不去接。
“拿著,膏藥就是來用的,存著等下崽啊?”老太太故作惱怒的說道,“女人家這臉面最重要,可大意不得···”
二少奶奶此時仲手拿過膏藥塞給她。
“大嫂你快拿著回頭記得給我挖一小罐,這寶貝我也的存著。”她笑道。
這話逗得老太太更是笑了。
“藥是什么好東西,還巴巴的等著用。”她笑道,“既然這么想要回頭二郎回來了讓他也打你一個疤,我保準也給你一罐。”
屋子里便轟的笑起來。
眼瞧風頭又被這小蹄子搶了,大少奶奶立刻扁著嘴掉眼淚的道謝,又說自己沒用,讓妹妹生嫌隙回來…¨
“行了,她生嫌隙又不是因為你,你這一趟也累壞了好好歇歇,我說的,這一個月不用去給你婆婆跟前立規矩,也不用請安問早的,放你一個月自在去。”老太太笑道,一面看大伯母。
大伯母只是笑。
“婆婆沒給讓我立規矩,這么多年了,都是慣著我們的···”大少奶奶說道。
“行了誰沒當過媳婦。”老太太笑道,一面又看大伯母,“你可別信她們的話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怨你呢。”
這話讓二少奶奶也連聲不依。
“不怕,當娘的還能跟自己孩子計較。”大伯母笑道。
說笑這一陣老太太情緒好了很多。
“可不是,當娘的不會跟孩子計較。”她點頭說道,“你妹妹還小,又有這事,你們都讓著她點,別跟她惱。”
屋子里的人都齊聲應是。
“不管怎么說,如今總算是皆大歡喜了,聽說大哥要升一級了,大郎也能升一升了二郎也該能回來了,真是好啊,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一個姑姑扶胸口說道。
“母親,記得讓大哥提攜一下我家的,讓他給安平的知縣打個招呼,咱們家的生意都快被擠兌的做不下去了。”另個姑姑立刻說道。
老太太斜了她一眼。
“妻大點事也拿來說。”她半嗔怪半不屑的說道。
“我記下了二妹妹放心。”大伯母含笑說道。
看著她氣度閑雅,一副誥命夫人般的沉穩,三個個姑姑心里忍不住一陣嫉妒,面子上還得道謝。
說了一時話,看老太太有了倦意,大家便知趣的告退。
“對了,母親。”大伯母想到什么又回過身道,“侍郎府上下了帖子,要我帶家里的姑娘們去他們府上坐坐,說是圣上賜了菊花,要大家去看看。”
一般這種提名要帶家里孩子們的,那就是相親的意思,這一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如今知道巴巴的上趕著來了¨”老太太哼了聲,“忘了早些時候對咱們避之不及了…”
大伯母聞言只是笑。
“反正家里幾個孩子都還小,要不就推了吧。”她說道。
“小什么小,老大姑娘都十七了,再拖下去別人該說閑話了,老二也不小了,既然是圣上賞的菊花,那來的人自然不是隨便的,”老太太說道,“就是善姐兒團哥兒也能說合了,是時候準備準備出去見見人了。”
“哎呀,老太太,我家團哥兒不得我抱著去?他一個小娃娃自己哪里會看媳婦…”二少奶奶笑道。
“去,都去,”老太太看著她笑道,又看了眼大少奶奶,“大郎媳婦你也帶著善姐兒去,知道你們在家陪著我這老太婆悶,日常為了安分避嫌也沒個走動的地方,如今咱們家不一樣了,都出去散散心,讓孩子們也見見世面。”
如今這個時候走出去必然是要被人追捧恭敬著,誰不愛這個,于是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都高興的答應了。
大伯母含笑聽著,看到身后三個姑姑一臉艷羨期盼,只覺得心里是無比的舒坦。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