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丁香
“你干嗎!”劉梅寶抬手捶了下盧巖的后背,又是羞又笑,掙扎要躲開。
刻意壓低的聲音聽在耳內,有著別樣的滋味,盧巖只覺得心癢癢,抱著她不肯松手,又不太熟練的拍著要安撫她。
“你昨天抱我了¨”他低聲道,低頭可見那姑娘小巧瑩白的耳垂,眼前陡然浮現昨晚那兩個女子一瞬間的光潔胴體,噌的一下一把火從腳燒到頭頂。
劉梅寶只覺得他的身子燥熱,再聽他這一句話,又忍不住笑出聲,抬手用力捶了他一下。
“這又不是你來我往的事一¨”她悶聲笑道,一面捏他的腰,“被人看到快松開。”
知道她沒有著惱,盧巖哪里會松手,反而又將她緊了緊。
“我一天都沒有見你了¨”他蹭著她的脖頸,低聲說道。
有熱氣吹在裸露的脖頸上,劉梅寶不由打個寒戰,腿腳有些發軟。
“那只是抱一下,你,你不許說話,也不許¨不許亂動一”她的聲音有些發慌,低聲道。
盧巖自然立刻嗯了聲,感覺一雙手臂慢慢的勒住自己的腰背。
沒人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抱著,四周風中偶爾傳來人的說笑聲,原本燥熱的心和身子竟慢慢的平靜下來,心里卻是難以描述的安寧與歡喜,只恨不得這一刻就是永遠。
“我該走了。”劉梅寶低聲說道,輕輕揉了揉他的腰。
知道不可能抱一晚上的,回去晚了,她家人又該擔憂了,給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盧巖帶著幾分不舍松開了。
“我送你。”他說道。
劉梅寶點點頭,與他并肩向前,一面低聲說些你今日做些什么之類的閑話。
“拜祭完你父母了吧?我這就讓人護送你們回府城吧。”盧巖說道,看著這么快就到了的巷子很是遺憾。
宋郎中家怎么住的離縣衙這么近一
他并不知道劉梅寶一家來解縣做什么,只知道是拜祭劉知縣夫婦。
劉梅寶想了想,沒有說事實,想來經過這一事宋三娘子的態度也許會改觀吧?也許有機會說服她,那就不用回去了,被人嫌棄畢竟不是什么高興事,何必說出來讓他心里不舒服。
念及如此,劉梅寶嗯了聲,看著巷子到了。
“你快回去吧。”她看了眼盧巖說道,“小心些。”
盧巖嗯了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走了?”劉梅寶說道。
盧巖出聲喚住她,卻沒有說話。
“還有什么?”劉梅寶問道,抬眼看他。
街邊無人居住,四周黑黑的,看不清他的面容神情。
“不知道我用不用”他忽的說道,聲音有些緊張,“不知道我用不用吃丁香¨¨”
劉梅寶一愣,這話沒頭沒腦的。
“丁香?”她皺眉道忽的想到什么,頓時噗嗤笑出聲,只覺得臉皮發燙要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抬手捶了他胸膛一下。
“你¨¨你這壞家伙¨”她笑著低聲道,“還說你是個老實人,真是真是一點也不老實一”
盧巖趁勢攥住她的手。
“我本來就是個壞家伙。”他低聲道,帶著幾分歡悅,沒想到這姑娘聽懂了他的意思,而且并沒有生氣,反而是笑了。
她真的很好一心思百轉,卻始終只有這一句話可以表達他的心情。
笑意在嘴邊散開,心里咚咚敲著鼓在鼓動他大膽一些下一步動作,還沒等他鼓起勇氣,就覺得那姑娘忽的貼近,下一刻嘴上貼上軟軟的香香的唇,他腦中轟的一聲,身子僵住了。
劉梅寶飛快的淺淺的啄了一下紅著臉抽回自己的手。
卻見這人又傻了一般。
“哎。”她忍著笑,仲手推了他一下,“傻子,你不用吃丁香。”
扔下這句話,抿著嘴笑著轉身向巷子中跑去。
盧巖回到縣衙的住處時,還是滿臉的懊惱,忍不住抬手捶了下桌子。
“傻子”他自己嘀咕一聲。
“大人叫我呢?”一個鹽丁顛顛跑過來。
盧巖看了他一眼,這是自己同村的一個孩子,也沒個正經名字,因為有點楞,被人傻子傻子的叫著,天長日久便成了名字了。
他不由笑了下。
“去給我倒碗水。”他說道。
傻子便哎了聲,樂顛顛的去了。
盧巖坐下來,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到那蜻蜓點水的碰觸,不由打個哆嗦。
真是可惜啊,自己當時怎么就呆了,應該狠狠的親回去才是,竟眼睜睜看著那姑娘兔子般跑了。
悔的那個百爪撓心。
“大人,茶。”鹽丁傻子將一碗水端過來。
盧巖接過來抬手就喝。
“大人燙!”鹽丁傻子瞪眼驚呼,但已經晚了,看著自家大人噗地一聲,有些狼狽的將水吐出來。
“你¨你這個¨傻子!”盧巖吸著涼氣緩解舌頭的燙,又是氣又是無奈的瞪這個鹽丁。
“大人,你端著碗就沒覺得燙嘛,怎么能怪我呢一”鹽丁傻子一臉委屈的道。
這些鹽丁都是跟他一同起身或者一個村子的,恭敬是恭敬,但到底沒有別的人那般尊卑上下級的戰戰兢兢。
“去,去。”盧巖擺手瞪眼。
鹽丁傻子悻悻走了,嘴里還嘟嘟囔囔,明明是大人你傻一
盧巖自己起身倒了杯隔夜的茶,正漱口呢,聽得外邊有守兵說了聲大人,孫大人過來了。
這么晚了?盧巖放下茶杯,說了聲請。
孫ou孔掀簾子急沖沖的進來了,面色不太好看,手里還拿著一封信。
“大人,白日救起的那個人醒了,拿出了這個…”他顧不得客套,將手里的信遞給盧巖。
盧巖嗯了聲,打開看。
他現在認得字不少,只要不是寫的那些華麗的官文,一般官場文書還是看得懂的。
這封信更簡單,只有兩行字,一眼掃過,盧巖的面色也微沉,將手里的信遞給管隊孫四孔。
“你怎么看?”他問道。
孫四孔已經看過信了,面色變幻不定。
“…怪不得那群韃子退走了,原來是向風陵關去了···”他欲言又止的說道。
盧巖又轉身倒了杯茶,握在手里,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孫四孔站過來一步,一咬牙道,“¨這封信咱們就當沒收到吧…”
盧巖抬眼看他,神色平靜,看不出心里什么念頭。
“當初我發出去那么多請援的信…”孫四孔說道,面上苦笑,“¨心里也知道那些信肯定不少人收到了,卻都當做沒收到,某心里也是罵他們的八輩祖宗…但是”
他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看著盧巖道:“但是我心里也知道這出城援助著實兇險,搞不好要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要搭進去···¨所以,盧大人某在心里對盧大人真是…”
他說著話眼圈有點紅。
盧巖笑了笑,示意他不用說了。
“大約有一千多韃子···”他開口遲疑道,“而且其中還有咱們的手下敗將…¨”
孫四孔嚇了一跳。
“大人,難道你想去援助?”他問道。
“同袍兄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盧巖緩緩說道,面上一片忠厚,眼神閃閃,手指敲著桌面,表示他的心里在飛快的思量什么。
“大人,三思啊。”孫四孔低聲道,“大家剛經過一場惡戰,已是疲憊不堪,再說,往風陵關還有好一段路,長途奔波,又是損耗,再者嚴格說來,可不算咱們河東驛的范圍,就是救也輪不到咱們…到那里又是一場野戰,大人,不是某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在野戰上,咱們確實不如那些韃子······這算起來,處處是下風戰局不利啊···”
這的確是事實,盧巖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大人,那人醒了,要見大人¨”門外兵衛說道。
話音未落,就聽有男聲嘶啞傳來。
“這里的衛官呢,請快些派兵去風陵關¨”
話音未落,人就跌跌撞撞的撲進來,他身上中了幾箭,因為身子虛弱,軍醫只剪去了箭桿,并沒有敢拔箭,他又傷重急促奔馳,剛抬進城時人都昏迷了,按照軍醫的估計是一天半日的不會醒來,沒想到這么點會就醒過來了。
孫四孔帶著幾分不悅瞪了跟進來的兵衛一眼,怎么能帶人到這里來。
兵衛帶著幾分膽怯垂頭。
“大人,他,他是都指揮司來的人呢…”一個兵衛低聲說道,將手里的一個腰牌遞過來。
孫四孔面容一凝,顯然很驚訝,而盧巖對于這大周的官職沒多少概念,但從二人的神情中也猜出,這個人來頭不小。
孫四孔仲手接過那腰牌,掃了眼,手有些微抖。
“不知道這位大人是···”他遲疑一下問道。
“山西都指揮使司太原左衛指揮僉事,陳清。”來人說道,一面勉強站直身子,抬起頭來。
他很年輕,跟盧巖差不多年紀,五官端正,輪廓分明,此時面容憔悴虛弱,一雙眼卻不減銳利。纟